滿月宴的余溫尚未散盡,楚云河的書房里卻氣氛凝重。檀香在銅爐里明明滅滅,將大長老的身影投在墻上,像尊沉默的雕像。
“陸塵,你進來。” 楚云河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塵推門而入時,正看到柳姨娘站在書桌旁,臉色難看地攥著帕子。書桌上的錦盒敞開著,里面躺著枚通體瑩白的丹丸,正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筑基丹。
“青桓雖是中品靈根,但終究是楚家嫡系,” 楚云河的目光落在陸塵身上,帶著審視,“你這個做父親的,修為不能太弱。這枚筑基丹賞你,盡快沖擊筑基期。”
陸塵的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謝大長老恩典。”
“大長老!” 柳姨娘急忙開口,珠釵因激動而晃動,“筑基丹何等珍貴,怎能給一個贅婿?不如留給楚風,他離筑基也只差一步了!”
“主母這是想干涉我的決定?” 楚云河的聲音冷了下來,目光如刀般掃過柳姨娘。
就在這時,三長老從門外走進來,手里的拂塵輕輕一擺:“大長老的決定,誰敢違抗?陸塵雖是贅婿,但護家有功,又剛得長子,賞他筑基丹合情合理。” 他瞥了柳姨娘一眼,“倒是主母,最近似乎對陸姑爺頗有微詞,莫非是忘了楚家的規矩?”
柳姨娘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恨恨地瞪著陸塵,看著他將筑基丹收入儲物袋。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針,恨不得將陸塵戳個窟窿。
離開書房時,陸塵能感覺到背后的目光幾乎要將他燒穿。他沒有回頭,腳步沉穩地走向青竹院 —— 他知道,這枚筑基丹既是恩賜,也是試探。
青竹院里,楚清璃正逗著襁褓中的陸青桓。嬰兒咯咯的笑聲像銀鈴,沖淡了不少陰霾。看到陸塵回來,她立刻迎上去:“大長老找你何事?”
陸塵取出那枚筑基丹,放在掌心。丹丸散發著柔和的靈光,隱隱能看到里面流轉的靈力:“他賞了這個,讓我沖擊筑基。”
楚清璃的眼睛亮了起來,隨即又皺起眉頭:“這丹丸雖好,卻少了份霸道之力,恐怕難以助你完美筑基。”
“我也是這么想的。” 陸塵拿出從藥房借來的丹方,指著其中一味藥材,“你看,若是加入龍血草,藥效至少能提升三成,還有助于穩固根基。”
龍血草!楚清璃的臉色微微一變。那是種生長在極險之地的靈草,傳聞黑風嶺深處的熔巖縫隙中有生長,但周圍常有高階妖獸守護,極難采摘。
“你想去黑風嶺?” 她的聲音帶著擔憂,指尖下意識地收緊。
陸塵握住她的手,感受著掌心的微涼:“滿月宴已過,柳姨娘和林家肯定在暗中謀劃,我必須盡快提升修為。放心,我去去就回。”
楚清璃沉默片刻,從發髻上取下枚玉符遞給她。玉符通體剔透,刻著冰藍色的符文:“這是傳訊符,遇事速傳信。” 她的眼神里滿是擔憂,卻沒有阻止。
陸塵將傳訊符貼身收好,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等我回來。”
次日清晨,陸塵背著簡單的行囊離開楚家。剛出城門,他就感覺到背后有兩道隱晦的氣息,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果然來了。
這兩道氣息一強一弱,強的那道帶著熟悉的陰寒,像是林家的修士;弱的那道則有些浮躁,倒像是楚風的跟班。看來柳姨娘和林家終究是按捺不住,想在半路對他下手。
“正好,省得我去找你們。” 陸塵心中冷笑,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徑直向黑風嶺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選擇直接擺脫跟蹤,反而故意放慢了速度,將對方引向黑風嶺外圍的一片密林。那里地勢復雜,正好適合設伏。
進入密林后,陸塵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一棵古樹后。跟蹤的兩人愣了一下,急忙追上去,卻只看到空蕩蕩的林間小道。
“人呢?” 那個帶著浮躁氣息的聲音響起,正是楚風的心腹。
“小心點,他可能設了埋伏。” 林家修士的聲音帶著警惕,四處張望。
就在這時,陸塵的聲音從樹頂上傳來:“你們找我?”
兩人猛地抬頭,看到陸塵正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手里把玩著那枚筑基丹,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陸塵!你竟敢耍我們!” 楚風的心腹怒吼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就沖了上去。
林家修士則眼神陰鷙地看著陸塵,雙手結印,準備施展法術。
陸塵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先解決了這兩個小嘍啰,再去尋找龍血草,最后再好好會會柳姨娘和林家的大人物。
一場激戰,即將在這片密林拉開序幕。而陸塵知道,這只是他前往黑風嶺的第一個考驗,真正的危險,還在后面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