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見野看見林母,立刻站直了身體,臉上帶著明顯的局促和羞愧,竟對著林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姜阿姨……對不起!我……我昨晚喝太多了……說了很多冒犯您的話,做了……做了不該做的事……真的非常對不起!” 他語氣誠懇,帶著十二萬分的歉意。
林母先是一愣,隨即看著江見野這副鄭重其事又忐忑不安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江見野的胳膊,爽朗地說:“傻孩子!道啥歉!這事兒不怨你!都怪你林叔那個老酒蒙子不著調,非拉著你喝那么多!在自己家里,喝多了鬧點笑話,不妨事兒!別往心里去啊!” 她的笑容和話語像春風一樣,瞬間驅散了江見野心頭最后一絲陰霾。
林母邊說邊把他往衛生間推:“趕緊去洗把臉,刷刷牙!瞧你這一身酒味兒,一會兒還得趕火車呢!我去給你們弄點熱乎的墊墊肚子。”
說完便風風火火地進了廚房。
早餐桌上,氣氛有些微妙的安靜。林父林長生也起來了,臉色明顯不太好看,顯然也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壯舉”。
作為一家之主和未來岳父的威嚴,昨晚算是丟得一干二凈。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挽回點面子,對著江見野嚴肅地說:“那個啥……小江啊,路上……好好照顧小夏!到了部隊,有啥事兒多照應著點!有空……就常回來看看。咱爺倆……下次再……好好喝!”
“喝”字剛出口,他就接收到妻子投來的死亡凝視,后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林母立刻接過話頭,一邊把熱騰騰的饅頭塞進女兒手里,一邊對林父火力全開:“喝喝喝!就知道喝!再敢把小江灌成那樣,看我不削死你!”
罵完丈夫,她轉向女兒和江見野,語氣瞬間變得柔和,帶著濃濃的不舍:“你倆路上注意安全,互相照應著點!到了部隊安頓下來,立馬給我和你爸寫信報平安!鍋里有剛蒸好的饅頭,老閨女你自己裝好,路上餓了就吃!”
她快速交代完,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會忍不住掉眼淚,趕緊推著還在試圖維持最后一點威嚴的林父出門上班去了。
房門關上,家里只剩下林初夏和江見野兩人。林初夏看著江見野依舊有些泛紅的耳根,忍不住揶揄道:“怎么樣?跟你‘大哥’昨晚喝得盡興不?拜把子的流程走完了?”
江見野的臉瞬間白了!那些被他努力壓下去的羞恥度爆表的記憶碎片再次洶涌襲來!他哀嚎一聲,雙手合十,對著林初夏作揖:“小夏!祖宗!求你了!忘了那段吧!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行不行?”
看著他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樣子,林初夏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清脆又帶著點小惡魔般的得意,在安靜的家里回蕩:“哈哈哈~好吧好吧,看在你這么誠懇的份上,本姑娘暫時失憶了!不過嘛……”
她故意拉長了調子,狡黠地眨眨眼,“要是你以后敢惹我不高興,哼哼,我不介意幫你好好回憶回憶,重溫一下你叫我媽‘大嫂’的輝煌時刻!”
江見野:“……”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逃不過這個“黑歷史”了。
兩人迅速收拾好心情和行李。
林初夏把母親蒸的十幾個暄軟的大白饅頭用干凈的籠布仔細包好,放進一個包袱里。
她想了想,又問江見野:“去部隊報到,我還需要準備點啥東西嗎?比如衣服什么的?”
江見野搖頭:“不用。部隊會統一發放軍裝、被褥、鞋子、牙缸臉盆這些日常用品,帶太多個人物品反而累贅。”
林初夏點點頭。她回到自己房間,關好門,心念微動,開始整理空間。
把幾套換洗的貼身內衣褲塞進空間深處,又把一些在鄉下穿過,但如今不太合時宜的舊衣服取出來,疊好放進衣柜。
空間里還存著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她都重新歸置了一下。
江見野就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像變魔術一樣,東西一會兒憑空出現,一會兒又憑空消失。
這神奇的能力依舊讓他感到驚奇。
他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問:“對了,小栗子,小青和黑妹呢?它們……跟著我們嗎?”
林初夏聞言,從她那個幾乎從不離身的軍綠色挎包里,小心翼翼地把三小只“掏”了出來。
嘶嘶嘶~!小栗子吐著信子,迷迷糊糊地問:“夏夏,天亮了嗎?是開飯的時間了?”
嘶嘶~ 黑妹則顯得警惕許多,小腦袋昂起,在空氣中嗅了嗅,疑惑地問:“夏夏,你床上怎么有這個男人的味道?很濃!” 它的豎瞳轉向江見野。
林初夏趕緊拿出兩個媽媽早上煮好的雞蛋,剝開,每條蛇分了一個蛋黃。她一邊喂它們,一邊解釋:“黑妹,他叫江見野,是我對象。嗯……就像你們蛇類,母蛇也需要找一條公蛇作伴,對吧?”
黑妹一邊小口吃著蛋黃,一邊了然地點點頭。
但隨即,它的小腦袋又歪了歪,帶著蛇類特有的邏輯,更加疑惑地問:“可是,夏夏,為什么你只找一個對象呢?去年冬天是他,今年春天了,按照季節,不是應該換一個新的而且更健壯的嗎?總和一個對象在一起不會膩嗎?”
在蛇的世界觀里,擇偶似乎更“隨季應變”。
林初夏聽得一臉黑線,趕緊解釋:“呃……黑妹,我們人類和你們蛇類還是有點不同的。我們認定了一個人,就會想和他一直在一起,過一輩子。不是一年換一個的……”
她感覺自己的解釋在蛇類的邏輯面前有點蒼白。
江見野雖然聽不懂蛇語,但他聽到了林初夏后半句的解釋,再結合黑妹那審視的目光和吐信的頻率,瞬間就猜到了這條“不靠譜”的母蛇在說什么!
一股無名火噌地就冒了上來——這蛇!居然教唆他的小夏換對象?!簡直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