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曲長江爽朗的大笑瞬間打破了稍顯凝重的氣氛,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江見野微微泛紅的耳根,揶揄道,“我說老趙,你看看這小子!保護人是真,這‘特招入伍’的心思怕也是真!怎么著,江見野同志,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江見野被司令點破心思,窘迫得像個剛入伍的毛頭小子,下意識地撓了撓后腦勺,小麥色的皮膚下透出明顯的紅暈,聲音也低了八度:“司令員,您別笑話我……我這,我這不也是占了人家‘未婚夫’的名頭嘛……壞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聲,我……我得負責到底啊!”他試圖用責任來掩飾,但那眼神里的急切和在意卻騙不了人。
曲長江樂不可支,拍著旁邊趙振國的肩膀:“哈哈,老趙啊!聽見沒?你這得意門生,鐵樹開花了!不過我可聽說,人家小姑娘才十六歲,還沒到十七呢!你小子這‘負責’,怕是要等好幾年嘍!”
趙振國沒好氣地推開曲長江的手,眼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瞪了江見野一眼,話卻是對曲長江說的:“去去去!少在這兒添亂!這小子好不容易動了點凡心,愿意等就讓他等著去唄!再說了,人家小姑娘那腦子,是金子!放在哪兒都得發光!”
他話鋒一轉,直接切入正題,“不過,小江說得對,人才難得!這特招入伍,我看可行!老曲,你說給她安排個什么位置合適?總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去喂豬吧?”
曲長江收起玩笑,摸著下巴認真思考起來:“嗯……她不是記憶力超群嗎?我看,就放到司令部檔案室最合適!你是不知道啊老趙,咱們那檔案室,資料堆得像山,找個東西能把人累死!讓這丫頭去,把那些陳年老檔都給她看一遍,記在她那小腦瓜里。以后咱們要找什么資料、查什么舊案,直接問她,省時省力!安全,體面,還不耽誤她將來考學啥的,多好!”
他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妙,仿佛已經看到堆積如山的檔案被梳理得井井有條。
“好你個曲長江!”趙振國一聽就急了,手指差點戳到曲司令鼻孔里。
“你這是挖我墻腳啊!這么棵情報分析的好苗子,你讓她去給你端茶倒水、整理舊紙堆?!暴殄天物!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痛心疾首地拍著桌子:“她那腦子,過目不忘是基礎!關鍵是那份抽絲剝繭的分析能力、臨危不亂的定力,還有那……那匪夷所思的控蛇手段帶來的潛在價值!這天生就是干情報的料!放你檔案室,那是明珠暗投!浪費!大大的浪費!必須來我們情報部!我親自帶她,給她好好上上課,讓她這塊璞玉綻放應有的光芒!”
曲長江不甘示弱,嗓門也拔高了:“什么叫端茶倒水?那是科學管理檔案!是發揮她的特長!去你情報部?整天跟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打交道,多危險?人家小姑娘才多大?老趙,你不能光想著你那攤子事!得為人家孩子的前途和安全考慮!”
“安全?在我眼皮子底下能有什么不安全?再說了,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她那能力,放檔案室才是浪費!”趙振國寸步不讓。
“放你娘的屁!放你那才叫浪費!天天提心吊膽的,能發揮出記憶力好的優勢嗎?”
“怎么不能?情報分析不需要超強記憶力?不需要邏輯思維?她哪點不符合?”
兩位肩膀上扛著將星,平日里運籌帷幄的大佬,此刻為了一個尚未入伍的小姑娘該去哪個部門,竟像兩個爭搶糖果的孩子,在會議室里臉紅脖子粗地吵了起來。唾沫星子橫飛,茶杯蓋子磕得叮當響。
江見野夾在中間,大氣不敢出,內心卻在天人交戰。
他私心自然是希望林初夏能來情報部,離他近些,他也能照應一二。可一想到她那“只想茍到高考回城,找個安穩工作”的咸魚心態,又覺得曲司令提議的檔案室,似乎更符合她最初的愿望……安全,清閑,旱澇保收。
眼看兩位首長誰也說服不了誰,吵得快要拍桌子瞪眼,曲長江猛地一揮手,做了個停戰的手勢:“行了行了!老趙,咱倆在這兒爭破天也沒用!這樣,先把人特招進來!按流程,新兵都得參加基礎訓練!讓她先跟著明年的新兵連訓練三個月,磨練磨練,咱們也好好觀察觀察!看看這丫頭到底更適合哪塊料,是塊溫潤的玉,還是塊鋒利的鋼!訓練期結束,再根據她的表現和意愿,咱們再做定奪!如何?”
趙振國喘了口氣,也覺得再吵下去有**份,點點頭:“行!就這么辦!先弄進來再說!是好是孬,練練就知道了!”
兩人終于達成初步共識。同時,一道命令也迅速簽發:立即派遣一支精銳連隊,以“支援地方地質勘探建設”的公開名義,秘密開赴二道溝大隊,駐守夾屁股溝古墓區域,并暗中保護關鍵人物林初夏的安全。等待中央更高層對古墓文物處置和林初夏“特殊人才”身份的最終指示。
會議室的硝煙暫時散去,但關于那個十六歲小姑娘未來的爭奪,才剛剛拉開序幕。
江見野看著兩位首長各自“哼”了一聲,拿起帽子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既為林初夏即將得到部隊保護而松了口氣,又為她未來可能的去向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忐忑。
他太清楚林初夏的體質了,新兵連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