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京一完全沒察覺到少年內心想法,也回以一個同樣爽朗的笑容,“叫我京一就好!”語氣輕松自然。
富岡義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短暫停駐,隨即收回。
“谷口,”他再次轉向京一,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你說過不會呼吸法。”
他的眼眸掃過這片熟悉的道場、威嚴的老師、和正在成長的師弟,“這幾天留在這里,跟鱗瀧老師學習。”
他的目光似乎穿過了薄霧,看向遙遠的某個方向,語氣帶著一種承諾:“過幾天我來接你回去。”
京一明白了,原來義勇先生一直記著她那句提及的“不會呼吸法”
這是直接把她扔到最頂級的培訓班來了,果然是個行動派!
她心中既有些暖意,又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乖巧地點頭:“嗯,我明白了!”
富岡義勇對著鱗瀧左近次的方向再次躬身行了一禮:“老師,我先走了。”
然后,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轉身便沿著來時的山道抬腳向下走去。雙拼色的羽織在漸濃的霧氣和晨光中慢慢模糊、縮小。
“一路小心啊,義勇師兄!”炭治郎對著那遠去的背影用力揮手喊道。
“再見,義勇先生!”京一也跟著喊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山谷薄霧中回蕩。
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山道拐角處。晨風吹過,卷動少女運動服的衣擺,帶來一絲深入骨髓的涼意。
京一才后知后覺
她的表情一點點凝固、僵硬…
等等?!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
昨天剛洗完晾干、今天剛換上還帶著山間露水微潮氣的運動服…
除了這套運動服和里面那件單薄的背心…
她的行李呢?!
她住進富岡邸時就是個“三無”穿越者
無錢、無衣、無行禮。
這一路被義勇二話不說帶出來,她連換洗衣服都沒來得及…不,是壓根就沒!帶!包!
巨大的窘迫瞬間擊垮了京一
她呆呆地站在霧氣縈繞的狹霧山,臉上那點剛和義勇告別的笑容徹底消失,眉頭一點點擰成了一個巨大的“囧”字,雙手懊惱地抓住自己的頭發。
難道要一套衣服穿到被接走?那可是幾天啊!就算義勇先生不在乎,她自己…
炭治郎剛收回目送義勇離去的目光,一轉頭,就看見身邊新來的小師妹臉色晴轉多云再轉暴雨,眉頭緊鎖,小臉皺成一團,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么,卻又發不出聲,一副欲哭無淚、糾結萬分、仿佛天要塌下來的表情!
這…這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義勇師兄一走,她就…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啊!難道是…舍不得義勇師兄?
炭治郎恍然大悟,原來京一師妹在強裝鎮定啊,送走重要的師兄一時傷感難以自抑…
他心中頓時涌起強烈的同理心,就像當初離開家時那種心情。
“沒關系的,京一”炭治郎立刻換上那種過來人安慰的真誠笑容,伸手用力拍了拍京一略顯單薄的肩膀,聲音洪亮充滿陽光,
“打起精神來,好好努力修行,等學好了厲害的呼吸法,變得更強了!很快就能下山去找義勇師兄啦!”
京一:“……”
她肩膀被拍得抖了抖,表情更加僵硬麻木地緩緩搖頭。
不,炭治郎,你真的誤會大了。
旁邊的鱗瀧左近次,靜靜地端坐在石磯上。
紅色的天狗面具威嚴而深邃。
雖然隔著面具無法看到表情,但那沉穩如山的氣質,似乎也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包容和理解的意味?
如同看著一個在嚴厲兄長離開后突然鬧起別扭的小女孩。
京一感受到了石磯方向投來的、那沉甸甸的“理解”目光。
嘴角終于忍不住,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她默默地、緩緩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算了,毀滅吧,這尷尬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