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語薇是從她自小長大的老房子這邊出嫁,位于大學(xué)里的家屬樓。
她的爺爺,奶奶,父親都是這所大學(xué)里的教授,馮家是名副其實的書香門第。
秦悅來到大學(xué)校園里的時候,天剛蒙蒙亮,環(huán)衛(wèi)工人開始清掃大街,朝氣蓬勃的大學(xué)生們也三三兩兩的出來,準(zhǔn)備晨練了。
若不出意外,稍后這條街上會有許許多多對愛情充滿向往的年輕人出來看熱鬧,對新人大聲說恭喜。
為此,姜表哥甚至還專門準(zhǔn)備了兩箱紅包,幾大筐的喜糖,說要灑在校園里,讓弟弟妹妹們見識一下高質(zhì)量的愛情。
可現(xiàn)在好了,不出意外的話,出意外了。
馮家在一樓,屋子后面有個小院兒,被馮語薇的母親和奶奶打理得即使快冬日了,依舊花鳥語花香。
語薇已經(jīng)早早的起來了,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陪著她上妝,藏婚鞋,還嘰嘰喳喳的商量著,一會兒要怎么為難新郎。
秦悅來了,馮語薇很開心:“悅姐,你也這么早啊。”
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等著出嫁的姑娘,一時之間,秦悅覺得話堵在嗓子眼,不知從何說起,焰焰可真是給她安排了個好差事。
“嗯?悅姐,你怎么了?”馮語薇看出她的異常。
秦悅動了動唇角,讓自己扯出一抹笑:“剛剛在門口,我看見剛出鍋的豆?jié){和油條,就買了一些,薇薇,請你朋友和化妝師先出去吃早餐唄,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有什么事情?還得避著我們說啊?我們是薇薇最好的朋友,她和姜哲澤之間的事,我們都知道的。”
說話的是溫倩,見秦悅一來就找理由支開她們,挺不高興了。
另一個叫蒙靜,拉了拉她的手臂:“走吧,剛好餓了!”
然后還對秦悅笑著說:“謝謝黎太太啊!”
從語薇的閨房里出來,溫倩一臉的不樂意:“有錢了不起啊,眼睛長頭頂上,瞧不起誰啊!”
“好啦,小點兒聲!”蒙靜再次拉了拉她的手臂:“有錢,確實很了不起啊!要不然你干嘛經(jīng)常羨慕薇薇嫁了個鉆石王老五啊?再說了,人家兩個以后是妯娌,一個鍋里吃飯的呢,說點私事,也是正常的嘛!”
溫倩嘟了嘟嘴,沒再說話,拿了油條配豆?jié){吃。
房間里,馮語薇拉秦悅的手:“悅姐坐,你要跟我說什么啊?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秦悅反手握住她的手:“語薇,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接下來怎么做,你自己做決定。”
馮語薇笑了:“什么事兒啊悅姐,這么嚴(yán)肅?”
“姜表哥出事了,被人陷害,昨天晚上……”時間緊迫,秦悅飛快的把事情大概給馮語薇說了一遍。
馮語薇化著精致妝容的臉兒,一點一點失去血色,最后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悅姐你別逗我,不用考驗我對哲澤的心。”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也不是在考驗?zāi)悖砀绗F(xiàn)在在警局,阿焰和竣霄跟他在一起,我大哥還有繼舟,都在為了這件事奔走。薇薇,種種檢查結(jié)果表明,姜表哥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或者是為了報復(fù)他,或者就是不想看到你們順利結(jié)婚。”
馮語薇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他為什么要去參加什么脫單派對?明明知道自己曾經(jīng)惹了一屁股的風(fēng)流債,還得這么高調(diào),他……”
精致的新娘妝花了,秦悅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好在過了片刻,馮語薇就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了,抹了抹眼淚:“也就是說,今天這場婚禮,不能舉行了?”
“也不是不能,現(xiàn)在掌握的所有證據(jù),都是對姜表哥有利的,他極大可能是被陷害的,所以,只要你愿意相信他,焰焰,大哥和竣霄就愿意為他擔(dān)保,先舉辦婚禮,再配合調(diào)查。”
馮語薇看向秦悅:“只要我信他,就可以嗎?”
“你信他,你的家人信他,并且還要有很強的承受能力,我們在明,對方在暗,或許是要黎明集團和姜表哥身敗名裂,或者就是要你們的婚禮泡湯,那么對方肯定還有后招,還會發(fā)生什么樣的意外,誰也無法預(yù)料。”
秦悅說著,看了一下時間:“薇薇,你要快些做決定。”
馮語薇看了看窗外,天已經(jīng)大亮了:“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嗎?”
“用我的,打給焰焰。”
電話很快通了,姜哲澤極度后悔,極度內(nèi)疚:“薇薇,我……”
不等他說完,馮語薇問:“姜哲澤,你有沒有?”
“沒有!”姜哲澤立馬回答:“我沒有要對不起你,薇薇,跟你通話說要回家,我就真的是打算回家的,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馮語薇深吸一口氣:“好!”
“薇薇,那我們今天?”
“等一下給你答復(fù)。”
電話掛掉,馮語薇對秦悅道:“悅姐姐,這已經(jīng)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是我們一家人的事,我需要跟爸媽和爺爺奶奶商量一下。”
秦悅點頭表示理解。
另外一邊,黎焰也把情況說給黎建忠聽,黎建忠表示,一切尊重馮家的決定。
馮家父母聽說準(zhǔn)女婿昨天晚上跟具女尸共度一夜,也是嚇壞了。
但最終還是一句話:我們尊重薇薇的決定。
馮語薇心底也亂成了一團麻,一開始她就知道,選擇愛姜哲澤這樣一個男人,會有些麻煩。
可從沒想過會有這么大的麻煩:婚禮的前一天晚上,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女生在她未婚夫的床上自殺。
這換了哪個女人能接受?
秦悅知道這個決定很難下,可還是不得不提醒:“薇薇,再耽誤下去,時間就來不及了。”
“悅姐姐,你覺得姜哲澤,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男人?”
“以前的姜表哥,確實挺混賬的,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浪子回頭金不換,現(xiàn)在的他真的變了很多,對你也確實是認(rèn)真的。”
馮語薇張了張嘴,沒說話。
秦悅繼續(xù)道:“人生一輩子很長,遇一個喜歡的人,同甘,也共苦,無論什么風(fēng)雨都不離不棄,他會記你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