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黎焰都有點(diǎn)逃避這個話題,但現(xiàn)在,不得不給阿媽和爺爺交代清楚了。
“爺爺,阿媽,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悅兒,這次任務(wù)完成了,就申請轉(zhuǎn)崗,到時候看是去刑偵部門,還是行政部門……”
他話沒說完,黎建忠就差點(diǎn)兒跳腳:“啥,你說啥?你還有個任務(wù)?你還要去干什么?你拯救世界嗎?還是這地球少了你不轉(zhuǎn)?”
莫慧貞更是激動得渾身都在發(fā)抖:“什么?你說你還要去執(zhí)行什么狗屁任務(wù)?黎焰,我告訴你,不準(zhǔn),除非我死!”
第一次,一走就是幾年,九死一生回來,得了什么神經(jīng)病。
第二次不說了,家里的畜生作孽,被害得當(dāng)了幾個月的瞎子。
這第三次更是嚇人,失蹤幾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全家人跟著過了幾個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好不容易回來了,全家團(tuán)聚了,這才高興,安心了幾個小時,他說,他還有任務(wù),他還要走……
這次,莫慧貞說什么也不準(zhǔn)了。
一向溫柔和善的女人,哭著鬧著不同意,一句話:還想去涉險?可以,除非別認(rèn)我這個媽,除非我死!
黎建忠氣得想把人給揍一頓,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倔呢?
兩個剛剛學(xué)會走路的兒子,給他懷著二胎的妻子,年邁的,說不定哪天就嘎了的爺爺,守寡多年獨(dú)自將他拉扯大的媽,他是如何做到這么不管不顧鐵石心腸的?
這邊動靜有點(diǎn)大,將賀程都給驚動過來了。
“怎么了怎么了,這是怎么了?秦先生,老爺子,有話好好說嘛!我們林老經(jīng)常說:和氣生財(cái),壞脾氣生病,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兒,沒必要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嘛!”
黎焰深吸一口氣:“這話很在理,謝謝賀叔。”
別人的家事,賀程也不好管太多,點(diǎn)了點(diǎn)頭,離開了。
黎建忠放低了點(diǎn)音量,對孫媳婦兒說:“悅兒,你就不管管他?”
秦悅也是一臉無奈:“若是可以,我恨不得拿個繩子把他給拴在身邊,那兒也不準(zhǔn)他去,可拴不住啊,我管不到他。”
黎老頭兒急了:“那,那他要是還敢去,你,你就不讓他上床睡覺!”
秦悅小臉兒一紅,黎焰一噎:“爺爺,有您這樣教孫媳婦的嗎?”
“我不管,反正不準(zhǔn)去,你要是還去接什么任務(wù),別說你媽不認(rèn)你,我也不認(rèn)你,還有,還有我讓悅兒也不認(rèn)你,至于孩子……跟你姓的,不認(rèn)不行。”
句句都是狠話,卻又句句都帶著不忍和不舍,黎焰能夠理解爺爺和阿媽的心情。
求助的眼神看向媳婦兒,秦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看我干嘛?我又不能替你做決定。”
最后一句話說得委屈極了,這是明明不情愿,但還是選擇支持。
黎焰無奈,只得小聲的實(shí)話實(shí)說:“這件事,跟阿爸的犧牲有關(guān),我一定要去,必須要去。”
此話一出,不僅是黎建忠和莫慧貞,連秦悅都驚訝了。
她只知道勸不住焰焰,卻不知道,他要去調(diào)查的事,跟阿爸有關(guān)?
“你阿爸他?怎么了?”莫慧貞臉上還掛著眼淚,問。
黎焰道:“阿媽,太多的信息我不能說,但這次任務(wù),真的是因?yàn)楦钟嘘P(guān),我才一定要參與的。”
莫慧貞一聽:“那更不許去了!”
黎銘從事的工作,天天將腦袋系褲腰帶兒上的,當(dāng)阿爸的犧牲了不說,兒子還要頂上?說什么她也不會同意的。
“阿媽,您別緊張,我不去深入販毒集團(tuán),我是往首都走,我跟您和爺爺,還有悅兒保證,不會有性命之憂……”
半編半哄,終于把爺爺和阿媽說通了,至于媳婦兒,一直都很支持他的。
莫慧貞拗不過兒子,只得同意,可整個人都透露著不高興,不愿搭理他。
當(dāng)天下午,黎建忠留在翠峰山扮演他的‘秦老頭’,黎焰開車下山,去接帆帆和航航。
帆帆航航已經(jīng)一歲八個月,除了育兒嫂,還請了早教師,總之他倆出門,那是前呼后擁的。
可這次卻是一個人都不帶,夫人就要把他們帶走?
一直照顧他們的劉姨很不是放心:“夫人,你們?nèi)ヅ笥鸭易隹停∽。蛶乙粋€去也行啊,多一個人,總是好的啊,要不然,少夫人又懷著孕,怎么照看兩個孩子啊!”
莫慧貞道:“放心吧,朋友家也有人照顧寶寶的,你們幾個就好好放幾天假……”
大清早就起來坐飛機(jī),帆帆航航也是很累了,在車上睡了一路。
被媽媽喚醒,睜開大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換了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
黎焰依舊是一張偽裝過的臉,但兄弟兩個對他就是不認(rèn)生,允許他抱,允許他貼貼,被他舉高高的時候,還咯咯的笑。
黎建忠坐在涼亭里喝茶,看著一家子其樂融融,心里無比舒暢,只希望這份安定,祥和,快樂會一直延續(xù)下去。
一家子扮作這棟宅子的主人,在這里住下。
每天依舊很多人來拜訪,在院子里等著,企圖用誠意打動神醫(yī),讓神醫(yī)給他們診病。
第三天的時候,有人往院子里砸石頭,用油漆在圍墻上寫‘見死不救,枉為神醫(yī)’的字樣,甚至還有人砸門。
給黎建忠氣得,真沒見過求人還求得理直氣壯,不幫就翻臉的人。
一直這么躲著,忍著也不是辦法,他把賀程請來,商量了一下對策,然后就把門打開了。
見緊閉了幾天的正門終于打開了,等在外面人求醫(yī)者都圍了上來:‘林神醫(yī),救救我,給我看看病吧……’
黎建忠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后問:“請問,是哪個王八蛋給你們說我是林神醫(yī)的?你們口口聲聲讓林神醫(yī)救救你們,給你們看病,那你們見過林神醫(yī)嗎?”
問完,指著自己的鼻子:“來來來,你們仔細(xì)看看,林神醫(yī)長我這樣兒嗎?”
最后又指著上面的門匾:“秦府,我姓秦,這我的家,不是林神醫(yī)的家,麻煩你們搞搞清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