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趙學安獨自一人蹲在省委大樓外。
等人!
誰?
徐葳蕤!
陳海事情結束后,徐葳蕤就被沙瑞金請去聊家常,一直聊到現在。
趙學安只能苦等。
又半個小時候后,徐葳蕤才在白秘書的相送下,離開了省委大樓。
趙學安踩滅煙頭,迎了上去。
徐葳蕤目視著路燈下的少年,輕輕挑眉。
“厲害呀,漢東三杰之一的陳海都被你按地上摩擦。”
“沒辦法。”在徐葳蕤面前,趙學安不想說謊,“我需要一場硬仗來證明自己,他又自己送上門,我只能成全他。”
“所以呢,你和嚴丹丹進了旅館?”
“天地良心,相互利用罷了。”趙學安微微緊張,“我能理解她,她想通過陳海,進入檢察院,走上人生巔峰,而我……只能順水推舟,連她一起處理掉。”
“好吧。”
徐葳蕤點點頭,迎著路燈,不緊不慢走著。
趙學安跟在身后。
“學安,怎么說,嚴丹丹都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算計她時,有過……”
“沒有!”趙學安平靜道:“沒有一點愧疚,我給過她機會,她沒有珍惜。”
驀然一瞬,趙學安覺得孑然一身沒什么不好,至少……沒有軟肋和弱點。
再加上他本身就比較冷血,更加沒有愧疚一說。
京州的夜市很多,都是路邊攤,衛生方面不能保證,味道確實不錯。
兩人走著聊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家柴火餛飩攤前。
柴火更有煙火氣。
徐葳蕤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兩碗餛飩,多加辣。
趙學安加了一個煎蛋。
夏天再加上辣油,沒一會兒,兩人臉上都滲出了汗珠。
趙學安遞過去一塊紙巾,“葳蕤,你一直都是無條件相信我,對嗎?”
“你說呢?”徐葳蕤接過紙巾,放下勺子,接著從包里掏出了一沓照片。
照片中正是趙學安和嚴丹丹。
以及……徐葳蕤的腳印。
“學安,你說,陳海當時在想什么?”
“讓我死!”趙學安苦笑,“只是,他把你當做普通女孩了,認為你看到這些照片,會一氣之下回京。”
“我不普通?”
“一點都不普通。”趙學安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徐葳蕤,“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
徐葳蕤不語,拿起桌上的照片,一一撕碎,全部丟進垃圾桶。
再抬眸。
“學安,提醒你一點,還有幾個月劉省長就要退休了,注意漢東的局勢,別再冒險。”
“明白。”
趙學安深沉點頭。
和陳海博弈只是確定自己身價,再之后還得猥瑣發育。
只是,留給他猥瑣發育的時間,已然不多了。
漢東第二場風暴已然越來越近。
……
兩日后。
徐葳蕤回京。
趙學安在山水莊園擺了一桌,宴請陸亦可和林華華,以及程度。
菜都是家常菜,酒也是普通的酒。
沒辦法,哪怕趙學安現在很有錢,但身份擺在那,不能給他人留下小辮子。
時刻保持清醒。
酒桌上,程度為了助興,表演了一招絕活,空手劈磚頭。
結果失誤了,磚頭渣子崩了陸亦可一臉,氣得她連給程度兩腳。
“光明區拳王,你的拳頭不是用來劈磚的,而是用來守護人民的。”林華華偷笑。
挨了陸亦可兩腳,又被林華華調侃,程度只能尬笑賠不是。
氣氛還算歡快。
“對了,陸處長,陳海的后續怎么處理?”趙學安問道。
“停職!”
“一直停?還是暫時?”
“還在討論。”陸亦可搖搖頭,有些惋惜,“其實,以前的陳海不是這樣的,陳巖召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了,最終……鬧出了這么一個幺蛾子。”
趙學安點點頭,舉起杯子,“陸處長,華華,謝謝你們,關鍵的時候站在了我這邊。”
陸亦可淺笑,搖頭,“就算沒有我們,你依然可以找其他人裝那個監控,說白了……我和華華可有可無。”
“只是,我們堅守了檢察官的立場,沒給檢察院丟人,沒給老季丟人。”
這是陸亦可的心聲。
說實話,她真的很佩服趙學安,算無遺漏不說,還很會拿捏人心。
這一次事件后,她和林華華算是徹底和陳海那個精神病撇清關系。
也讓眾領導高看一眼。
至少,在那些領導眼里,陸亦可和林華華堅守了檢察院的立場。
沒有幫親不幫理。
陳海丟的臉,二人給撿了起來。
對于趙學安而言,算是雙贏。
官場上可以沒有靠山,但得有沒心眼的小伙伴……
比如程度!
比如陸亦可和林華華。
做大事,可以沒有朋友,但一定得有小伙伴。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煉化小伙伴。
“對了,還有個事。”林華華想起什么,輕聲道:“那個嚴丹丹想見你,她說她錯了,想和你道歉。”
“道歉?不需要!”趙學安平靜道:“她不是知道自己錯了,只是知道自己要完了,我給過她機會,所以不會再接受她的道歉。”
“好吧。”
林華華不再說什么。
四人熱熱鬧鬧,吃完飯后,又在山水莊園唱了歌,總共花費880。
誰買單?
當然是趙學安。
趙學安的錢很重,也很輕,只看是否花到了刀刃上。
他可以請底下人抽煙,吃宵夜……眼都不眨。
也能因為200塊錢,把恩師按進大獄。
別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也不需要別人理解,還是那句話……若人人都能明白他,那將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
等另外三人都離開后,他又找到了高小琴。
兩人相視一笑。
高小琴遞來一聽可樂,“你這次把陳海整得這么慘,你叔找你沒?”
“找了。”趙學安如實道:“不過,他沒說什么。”
“沒說什么?”
“他好意思說嗎?”趙學安反問道:“陳海逮著我捶的時候,他可是裝聾作啞,如今我逆風翻盤,他應該愧疚。”
“好吧。”高小琴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你叔的表弟今天來找我了。”
“表弟?誰?”
“祁小樂,一個不成器的混混,到處欠賬,每次沒錢的時候,都會到我這里來拿一點,沒完沒了。”
趙學安捏了捏眉心,些許無奈,“小琴阿姨,今天又給他錢了?”
“給個屁。”高小琴眉眼不悅,“我和祁小樂說了,我不是同偉的提款機,想要錢,去找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