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jù)面前,鐘熠不停深呼吸,好半天后,繼續(xù)狡辯。
“梁部長,一份口供說明不了什么?萬一有人栽贓嫁禍呢?”
“栽贓……”梁天佑轉(zhuǎn)頭,凝視著鐘熠,“鐘書記,你覺得這個證據(jù)還不夠?”
“不夠!”鐘熠底氣不足。
“那好。”梁天佑點點頭,再次看向祁同偉。
祁同偉勾了勾手,趙東來走了過來。
“小澤一郎呢?”
“在路上,最遲還有十分鐘。”趙東來看了一眼鐘熠,提高了聲音,“押他過來的同志說了,小澤一郎選擇自首,要指證鐘旭。”
“不可能!”
鐘熠瞬間失態(tài)。
要知道,小澤一郎一直在倭國,又怎么可能主動投案自首,只為指證鐘旭呢?
完全不可能,除非他瘋了!
小澤一郎瘋了?
不,是趙小慧發(fā)力了。
在趙小慧的苦口婆心下,小澤一郎鼻青臉腫,全身多處骨折!
哪怕只剩半條命,他還是主動從倭國偷渡回來,只為給趙學(xué)安一個公道!
正能量滿滿。
當(dāng)遍體鱗傷的小澤一郎被帶過時,一直嘴硬的鐘熠終于不嘴硬了。
他知道自己弟弟完了。
雙重證人,全部都是當(dāng)事人,哪怕他再能狡辯,也無濟(jì)于事!
“鐘書記,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嗎?”林嘯天走過來補(bǔ)刀。
鐘熠不語,背后濕了一片。
林嘯天冷哼一聲,“鐘書記,不包庇了?”
“什么包庇?我什么都不知道!”面對林嘯天步步緊逼,鐘熠急了。
“不知道?”林嘯天繼續(xù)施壓,“我要沒記錯,前幾天的省委會上,你可是一直暗示是趙學(xué)安泄露了匕首源代碼,如今真相大白,你一句不知道,就沒事了?”
“林書記,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你清楚,你弟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真以為自己能摘干凈?還是說,拿我們都當(dāng)傻子?別忘了,大洋無人機(jī)是國安捆綁企業(yè),你膽子真肥!”
林嘯天從沒像今天這么痛快過!
自從鐘熠來到了湘省,他就沒睡過一天安穩(wěn)覺!
今夜終于給他逮到了機(jī)會。
能扣的帽子,必須全部扣上。
鐘熠自知理虧,也不想和林嘯天掰扯,轉(zhuǎn)頭再次來到梁天佑跟前。
“梁部長,我想打個電話給鐘旭,問問他那個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打不通。”梁天佑微微瞇眼,“鐘書記,不僅鐘旭電話打不通,趙學(xué)安的也打不通,我想……他倆現(xiàn)在一定很熱鬧。”
……
熱鬧嗎?
確實熱鬧。
從別墅出來后,鐘旭騎上備好的摩托,一路狂奔。
奈何下山也只有一條路。
沒多久,就和程度撞了一個正著,具體的說,程度一直在等他。
警車攔路。
鐘旭咒罵一聲,就想闖關(guān),程度不慣著他,直接掏槍。
“第一次警告,下車!”
“我下,我下。”鐘旭微微笑了笑,“程度局長,咱們可是老熟人,干嘛這么緊張。”
“我和你不熟。”程度額頭青筋暴起,“鐘旭,你特么完了。”
“別那么絕對!”鐘旭依舊保持笑容。
笑容鬼魅。
“是嗎……”程度收起槍,拿出了手銬,緩緩上前。
就在手銬即將拷上手的前一秒,鐘旭猛然暴走,轉(zhuǎn)身一記后擺肘,又快又狠,差點把程度給干暈了過去。
干翻程度,鐘旭眼中兇光一閃,一個凌厲的高掃腿,把第一個沖過來的警察直接放倒。
再接著,又一個飛膝,干翻離警車最近的一個警察。
連續(xù)干翻三人,從頭到尾只用了七八秒。
再接著,鉆進(jìn)警車,一腳油門,暴力沖過關(guān)卡。
其余警察掏出了槍,卻不敢開。
眼睜睜看著他逃走。
程度搖了搖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頭暈?zāi)垦!?/p>
“他媽的,竟然是個高手。”
程度感嘆一聲。
千萬別小瞧鐘旭,除了150的智商,拳腳方面,他同樣是頂級配置。
以前在國外,為了刺激,更是經(jīng)常打黑拳!
他的座右銘,做人只能靠自己。
搶了警車之后,更是一路亂飆,大有逃出生天之勢。
只是打開收音機(jī)后,傻眼了。
凌晨一點半,他上了通緝名單,全城通緝,就連他現(xiàn)在開的警車車牌,都被爆了出來。
“媽的!”
咒罵一聲,停下警車,鐘旭如一只黑夜中老鼠,開始逃竄。
中途還換了一身衣服。
想想還不保險,又把自己手機(jī)丟了,開始往郊區(qū)步行。
……
“什么?鐘旭逃了?”接到電話,祁同偉怒了,“程度,你特么是廢物嗎?那么多人,還帶著槍,怎么會讓他逃了呢?”
“是我大意了,鐘旭那小子拳腳了得!”
“槍呢?擺設(shè)嗎?”
面對質(zhì)問,程度低下頭,默不作聲。
他敢開槍,可帶過來的那群小兄弟,是真的不敢!
鐘旭呀!鐘家人!
誰敢開槍?
萬一打死了怎么辦?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選,不開槍最多一個處分,開槍……恐怕將會迎來無休止的報復(fù)。
孰輕孰重,大家拎得清。
“對不起,祁省長,我們正在全力去找,絕不會讓鐘旭跑了。”知遇之恩不能忘,哪怕程度不在漢東任職,可對祁同偉,依舊畢恭畢敬。
祁同偉也是沒脾氣了。
“學(xué)安呢?他在哪?”
“追鐘旭去了!”
“知道了。”掛斷電話,祁同偉斟酌片刻,將情報匯報給了梁天佑。
梁天佑微微皺眉,與林嘯天商量了一番后,決定動用國安和武警的力量。
哪怕是全城戒嚴(yán),也不能讓鐘旭跑了。
……
凌晨四點。
狗都已經(jīng)熟睡了,但鐘旭不敢睡。
沿途越來越多的警車,仿佛提醒著他,這一次將插翅難逃。
找了一處廢棄的爛尾樓歇息片刻。
月光裊裊。
鐘旭的腦海很亂。
終歸還是低估了趙學(xué)安。
“噔噔噔!!!”
金屬敲擊聲響了起來。
不知何時,蒼白的月光下,一道身影手持甩棍,緩緩走來。
甩棍敲擊著欄桿,發(fā)出的碰撞聲,在夜里極為刺耳。
鐘旭撐著地站了起來,凝視著那道身影,露出一口白牙!
“狗皮膏藥,這都甩不掉你,趙常務(wù),抓不到我,讓你沒有成就感?”
“壞人那么多,為什么揪著我不放?”
“不就死了一個女人嗎?至于嗎?她又不是老婆,也不是你情人,沒必要!”
“放了我,我給你一個億!”
“不對,十個億!”
“如何?很劃算的!”
鐘旭一邊后退,一邊逼逼叨叨。
趙學(xué)安不語,一手插兜,一手持棍,如那狩獵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