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臺上,李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那股如同實(shí)質(zhì)般的威壓,讓他這位四十七級的魂宗連站穩(wěn)都有些困難,魂力運(yùn)轉(zhuǎn)幾乎停滯。
魂圣!
這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人,竟然是一位魂圣強(qiáng)者!
冷汗,瞬間從他的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
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幾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鬼,背后竟然站著這樣一尊大神!
這下麻煩大了!
李安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嗓子干澀得厲害,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場主大人??!您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這件睡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惹出這么大的麻煩!
弗蘭德見李安不說話,只是臉色發(fā)白地站在那里,兜帽下的雙眼寒光更盛。
“怎么?”
“不說話?”
“以為是七寶琉璃宗的地盤,我就不敢動你們?”
他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威脅。
“哼,七寶琉璃宗是很了不起?!?/p>
“但惹了我的學(xué)生,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弗蘭德心中念頭急轉(zhuǎn)。
好不容易逮到七寶琉璃宗的場子,看這拍賣師的樣子,似乎也不知道那件衣服的真正問題所在。
索性把事情鬧大,至少要一筆補(bǔ)償呢?!
而且,他今天倒要看看,這小小索托城的七寶拍賣場,能把他怎么樣!
實(shí)在不行,把這拍賣場給劫了,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意外之財(cái)!
想到這里,弗蘭德身上的魂力波動更加狂暴了幾分,七個魂環(huán)的光芒也愈發(fā)刺眼。
拍賣廳內(nèi)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diǎn),許多魂力低微的賓客已經(jīng)癱軟在地,瑟瑟發(fā)抖。
角落里,馬紅俊看著自家院長威風(fēng)八面的樣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老大說的對!”
“庸才才怕惹事,這可就是老師教的!”
戴沐白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但眼中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就在弗蘭德氣勢達(dá)到頂峰,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之際。
異變再生!
嗡——
另一股絲毫不遜色于弗蘭德的龐大魂力波動,猛地從拍賣臺后方升騰而起!
這股魂力沉穩(wěn)厚重,沒有弗蘭德那般狂暴外放,卻更加凝實(shí),如同堅(jiān)不可摧的壁壘,瞬間將弗蘭德釋放出的威壓頂了回去!
拍賣廳內(nèi)被壓得喘不過氣的眾人,頓時感覺壓力一輕。
緊接著,在所有人再次震驚的注視下。
又是一圈璀璨的魂環(huán),緩緩升起!
黃、黃、紫、紫、黑、黑、黑!
同樣是七個魂環(huán)!
同樣是一位魂圣!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堅(jiān)毅,身穿七寶拍賣場制式服裝,卻明顯氣質(zhì)不同的中年人,從后臺通道一步步走出。
他每走一步,腳下的地面似乎都隨之輕微震動。
他徑直來到李安身前,如同鐵塔般擋在了那里,平靜地迎向弗蘭德的視線。
來人正是王衛(wèi)!
嘩——!
全場再次沸騰了!
“又……又一位魂圣?!”
“天??!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索托城什么時候有這么多魂圣出現(xiàn)了?”
“而且,這位魂圣……好像是七寶拍賣場的人?”
“這個拍賣場……這個新來的寧場主,到底是什么來頭?!”
“難怪敢搞出這種拍賣會,原來是有恃無恐?。 ?/p>
二樓包間,劉少冰、武辰、姜少成等人,剛剛才直起的身子,瞬間又矮了下去。
他們的表情比剛才見到弗蘭德時還要震驚!
一位魂圣突然出現(xiàn),可以說是意外。
但七寶拍賣場自己這邊,竟然也隱藏著一位魂圣強(qiáng)者!
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這說明,七寶琉璃宗對這個索托城的丁級拍賣場,重視程度遠(yuǎn)超他們的想象!
或者說,這位新來的寧場主,身份背景極其不簡單!
拍賣臺上,李安此刻的震驚,甚至超過了剛才看到弗蘭德的時候。
王衛(wèi)?!
他竟然是魂圣?!
李安一直以為,這位場主大人的護(hù)衛(wèi),可能是魂王級別的強(qiáng)者。
畢竟,只是一個丁級拍賣場的主管護(hù)衛(wèi)而已。
可現(xiàn)在……魂圣!
一位魂圣強(qiáng)者,竟然只是場主大人的護(hù)衛(wèi)?!
李安的腦子徹底亂了。
難道……難道場主大人,真的是宗主或者哪位長老的直系子嗣?
被下放到這里,只是為了歷練?
可如果是這樣重要的人物,怎么會安排到索托城這種小地方的丁級拍賣場來?
這完全說不通啊!
弗蘭德的臉色,頓時也變得有些難看。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魂圣,魂力等級似乎比他稍弱一些,大概在七十五、六級左右。
但對方身上那股厚重如山的魂力氣息,分明是防御系武魂!
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雖然攻擊力強(qiáng),速度快,但想要拿下這樣一個防御系魂圣,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種情況下,其他人對自己的學(xué)生動手,那就不好了!
弗蘭德想到這,眼神閃爍,壓下了動手的念頭。
不過,他嘴上卻不肯認(rèn)輸。
“哼!”
他冷哼一聲,看向擋在前面的王衛(wèi)。
“怎么?”
“七寶琉璃宗這是打算仗勢欺人了?”
“以為有一個魂圣,就能為所欲為了?”
“好!很好!”
弗蘭德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那我這次回去,倒是要找一幫兄弟,好好來你們七寶拍賣場‘拜訪拜訪’!”
他這是**裸的威脅!
暗示他背后也有強(qiáng)大的勢力和朋友。
然而,王衛(wèi)卻沒有聽到他的威脅一般。
他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沒有看弗蘭德一眼。
他的視線,越過弗蘭德,落在了后面那個滿臉怒容,眼睛依舊赤紅的小舞身上。
然后,他開口了。
“這位小姐。”
“我們場主大人有請。”
“關(guān)于這件拍品的事情,他自會親自向你做出解釋?!?/p>
此言一出,不僅是弗蘭德愣住了。
唐三、小舞、戴沐白、馬紅俊,甚至包括臺下的所有賓客,都愣住了。
解釋?
什么情況?
拍賣別人貼身衣物這種事情,還能有解釋?
而且,是那個神秘的場主親自解釋?
小舞臉上的怒容微微一滯,赤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魂圣對自己并沒有惡意。
而且,對方提到了“解釋”。
“哼!”
小舞雙手叉腰,揚(yáng)起小下巴。
“好!”
“我倒要看看,你們那個什么場主,能給我一個什么解釋!”
“如果解釋不能讓我滿意,我今天就拆了你們這破拍賣場!”
她雖然嘴上強(qiáng)硬,但心里也明白,有兩個魂圣在場,真打起來,他們這邊討不到好。
既然對方愿意解釋,那就聽聽看。
說完,她便準(zhǔn)備跟著王衛(wèi)走。
“小舞!”
唐三立刻上前一步,想要跟上。
戴沐白和馬紅俊也下意識地跟了過來。
王衛(wèi)卻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伸出手臂攔住了他們。
他依舊面無表情,聲音平穩(wěn)。
“抱歉?!?/p>
“場主大人只見這位小姐一人?!?/p>
“他只會對這位小姐做出解釋?!?/p>
唐三眼中紫光一閃,冷冷地看著王衛(wèi)。
讓他把小舞一個人交給一個陌生人,尤其是在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之后,他絕不放心!
小舞卻回頭對唐三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安撫。
“哥,沒事。”
“我去去就回?!?/p>
“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樣!”
弗蘭德也皺了皺眉,但看了一眼面色沉穩(wěn)的王衛(wèi),又看了看似乎另有隱情的樣子,最終沒有阻止。
他沉聲對王衛(wèi)說道。
“哼!這幾個都是我的學(xué)生!”
“如果你們那位場主還想耍什么陰謀詭計(jì)……”
“后果自負(fù)!”
他又轉(zhuǎn)向唐三。
“小三,放心。”
“有老師在,沒人能傷到小舞?!?/p>
唐三看了看弗蘭德,又看了看小舞堅(jiān)持的眼神,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眼神中的冰冷絲毫未減。
王衛(wèi)這才收回手臂,對小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轉(zhuǎn)身帶著她走向后臺通道。
拍賣廳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都跟隨著小舞和王衛(wèi)的身影消失在樓道中。
劍拔弩張的對峙暫時停止了,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古怪,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
那位神秘的寧場主,到底要對那個小姑娘說什么?
這件粉色兔耳睡衣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漫長。
朱竹清也現(xiàn)身了,和弗蘭德、唐三、戴沐白、馬紅俊等人站在拍賣臺上,與李安和那十幾個護(hù)衛(wèi)遙遙相對,誰也沒有再動手的意思。
二樓的劉少冰、武辰、姜少成等人,也都在各自的包間里,耐心地等待著結(jié)果。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樓道口,人影晃動,小舞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
只是……
她的表情,和進(jìn)去時完全不同了!
進(jìn)去時,她滿臉怒火,雙眼赤紅,仿佛要擇人而噬。
而現(xiàn)在,她臉上雖然還帶著一絲紅暈,但那怒火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有些奇怪的,混雜著羞澀、懊惱。
甚至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欣喜的表情?
欣喜?!
所有看到小舞表情的人,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這什么情況?
被拍賣了貼身睡衣,去聽了個解釋,回來之后,竟然還挺高興?
這解釋得有多離譜?
還是那個場主給她灌了什么**湯?
就連弗蘭德和唐三,看到小舞這副模樣,也是一臉錯愕。
小舞快步走回拍賣臺,來到唐三身邊。
不等眾人發(fā)問,她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全場,大聲宣布道。
“咳咳!”
“沒事了!”
“我已經(jīng)接受了場主大人的解釋!”
“拍賣……繼續(xù)進(jìn)行吧!”
說完,她拉著還有些發(fā)懵的唐三,轉(zhuǎn)身就往臺下自己的座位走去。
眾人:“……”
全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這反轉(zhuǎn)……也太快了吧?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解釋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
所有人的心里都像是被貓爪撓過一樣,好奇得要命。
眼見小舞這個當(dāng)事人都說沒事了,還主動回到了座位上。
弗蘭德雖然同樣一頭霧水,但也只能暫時壓下疑問,對著王衛(wèi)和李安冷哼一聲,帶著戴沐白和馬紅俊,跟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場眼看就要失控的沖突,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jié)束了。
回到座位上,唐三立刻低聲問小舞。
“小舞,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場主跟你說了什么?”
小舞的臉頰又紅了幾分,眼神有些閃躲。
“哎呀,哥!”
“沒什么好說的啦!”
她頓了頓,忽然湊到唐三耳邊,用極低的聲音,卻帶著一種確切的語氣說道。
“不過……”
“等下拍賣這件衣服的時候……”
“你一定要幫我把它拍下來!”
“無論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