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屋客廳,夏妙韻抬頭看向驢大寶陪著進來的老嫗,面上露出絲笑容:“五餅!”
“呦呵,五餅都打出來啦,妙韻姐你是不是要胡條子呀?”呂清瑩嬉笑著問道。
夏妙韻含笑說:“你猜呢。”
而進到后屋里的常婆婆,瞇著眼睛,就好像對客廳麻將桌那些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好些人氣,怎么見不到呢?”常婆婆看著驢大寶臉上的笑容有些收斂的問道。
驢大寶笑著也不作答,抬手朝著客廳沙發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素珍則是一臉緊張的站在客廳,看著進來的老嫗,她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來的。
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道行高深莫測。
“她就是素珍,白家那丫頭!”
驢大寶對著常婆婆介紹道,今天她來,也是為了卻黑蟒常家與白家的陳年舊怨。
常婆婆目光看向白素珍,微微嘆息了一聲,道了句:“小娃子挺水靈的!”
驢大寶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假小子似得,哪里能看出水靈來。
但人家說水靈,那就水靈吧!
大年初一,不宜生氣。
“您老坐!”
驢大寶抬手說道,態度上始終都沒有怠慢過。
旁邊打麻將的程曼玉,疑惑看著客廳,有點納悶,大寶那是在干嘛呢?
“別看了!”梁月茹提醒了聲,一邊打牌,一邊輕聲說:“你又看不到。”
程曼玉愣了下,急忙把目光收回來,只盯著自己的牌,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忍不住還是會時不時的抬頭瞅一眼。
至于身旁站著的胡嵐,趙淑芬,程曼雪她們,也都有些疑惑的抬頭,朝客廳那邊看了過去。
夏妙韻突然笑了下,然后就見原來在客廳半空中漂浮著的七顆瓜子,突然像有了重力,吧嗒吧嗒都掉落到在地板上。
常婆婆走到客廳沙發前,已經微微下蹲,屁股已經快挨到沙發上了,這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的景象,讓她整個動作都停止了。
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打麻將的那些女人們,原本瞇著的眼睛都瞪大起來,臉上笑呵呵的表情,也蕩然無存。
驢大寶順著目光看過去,但很快又把目光收攏了回來,他本來以為著夏妙韻不想露面的。
“您老坐吧!”
驢大寶伸手示意道。
常婆婆眼皮子下方跳動著,把已經緩緩要坐下去的身子,又給抬了起來。
“小伙子啊,那邊的是?”常婆婆臉上勉強擠出絲笑容來,朝著夏妙韻坐的位置指了指,輕聲詢問道。
在常婆婆眼里,麻將桌前原本屬于夏妙韻坐的位置,是一把空椅子。
驢大寶笑道:“我家姐姐!”
“姐姐?”
“姐姐!”驢大寶笑著點頭。
然后又道:“您坐,不用管她,家里我主事。”
常婆婆把原本睜開的眼睛,又給瞇了起來,抬起手里的銀色拐杖就想往地板上杵。
驢大寶淡然笑道:“婆婆,您可想好了,這一拐杖杵下去,您和黑蟒常家的人受不受的住。”
原本即將觸碰到地面的拐杖,距離地面只剩淺淺一條縫隙,卻給她硬生生的停住了。
常婆婆瞇著眼睛,笑呵呵開口道:“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紀,也不是被嚇唬大的。”
驢大寶臉上笑容不變,抬了抬手,示意她請便。
自己則轉身,從茶幾上拿了個干凈的玻璃杯,走到客廳飲水機前,給她接了杯水。
等驢大寶轉身回來,老嫗的拐杖已經落到了地板上,卻沒有發聲響。
“您老喝水!”
驢大寶把杯子放到了常婆婆面前的茶幾上,自己也坐到了一側沙發上,抬手對著白素珍招招手。
小丫頭臉色都嚇白了,老老實實走到驢大寶身邊,有點膽怯的不敢說話。
驢大寶讓她坐在自己身旁,一邊揉著她腦袋,一邊對著常婆婆說道:“婆婆你看這丫頭,也乖巧,都是爺輩人的事情了,要我說,正好讓她今天給您拜個年,以前的事咱就算了,你們黑蟒常家覺得呢?”
“小家伙說的倒是輕巧……”
話還沒說完,那邊夏妙韻的聲音,傳過來,硬是把她的話給壓了回去。
“留著你那張老臉,想好了再開口說話,我們圖個和氣,不是在乎你們什么常家李家的,里外不過是窩蛇,沒化龍就搞出這么大陣仗來,還真以為自己成了蛟呢。”
讓常婆婆臉上的表情一僵,這就等同于指著她在罵,你他娘的別給臉不要臉,一窩蛇,跑過來充什么蛟龍,人家怕你,給你臉,她不在乎。
“呦呵,這話讓姑娘你說的……”
清風一拂,夏妙韻出現在驢大寶身旁的沙發上,把左腿搭在右腿上,一臉優雅淡然的看著對方,問道:“黑蟒常家有幾支還算鼎盛,您老哪一支?”
常婆婆臉上笑容戛然而止,良久后,才開口道:“滄東常家!”
“我還以為多遠呢,原來就咱省的,滄東那片林子我聽說過,有點意思。”
稍微停頓,又繼續說道:“我姓夏,省城的,這小姑娘我喜歡,而且我弟要保,這個面子給不給,說個明白話!”
后面還有一句,不給面子回頭就鏟了你們滄東這支黑蟒常家!
不是大話,夏妙韻有這個資格說這話,也敢說這話。
常婆婆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驢大寶一看,這么聊下去,三言兩語非得聊崩了不可,說實話,他還真不想動手,能化干戈為玉帛是最好。
正月禁殺生!
他也覺得,爺輩人的恩怨,到小素珍這,應該也不難化解。
把賬掀過去,重新把白家這支立起來才是正事。
滄東的黑蟒常家能出來這么一位,背后底蘊本身就不差,誰也難保人家背后沒有其他老祖宗活著。
“姐,你也得讓婆婆想想不是。”驢大寶笑著接話過去,轉頭又對常婆婆笑著道:“婆婆遠來是客,不著急著回答,咱先喝喝水,暖和暖和。”
又笑著補充道:“我這姐姐脾氣大,眼里揉不進沙子去,您也別見怪。”
常婆婆臉色緩和了些,道:“聽著姑娘說話就挺沖的,還是小老弟客氣,咱也不是那種解不開的死結。”
驢大寶聽到這話,立馬就笑了,接聲道:“誰說不是呢,既然婆婆也說了,這不是死結,那就有說有量的,剩下的事情都好辦,您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