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漂浮著的女尸,沒動,紅如血的眼珠子盯著驢大寶,就那么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
哪怕驢大寶把瓶子,懟進(jìn)她嘴里,她都沒躲,沒吱聲,血紅的眼珠子都沒帶動一下的。
驢大寶暗地里一咬牙,大著膽子往前一步,一腳踩著樓板,一腳邁到了半空中。
也不嫌棄她腦袋臟,一手拿著盛黃泉湯的瓶子,一手按著女尸的后腦勺。
硬是把黃泉湯,朝著女尸的嘴里灌進(jìn)去,主打就是一個,必須得喝。
說來也怪,這么著往嘴里灌湯汁,換成普通人,早就嗆出來了,可進(jìn)入女尸嘴里黃泉湯汁,別說是嗆,就是流都沒流出來一絲一毫。
驢大寶把瓶子的黃泉湯,全都給她灌進(jìn)嘴里,把瓶子里從她嘴邊拿開,發(fā)現(xiàn)就連瓶子底部的黃泉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見了。
大概率是都進(jìn)了女尸的嘴里!
血紅的眼珠子,不是血絲,就像是鮮紅色的血液,不是黑紅色,也不是就表面一層,而是整對眸子都是鮮紅色的,質(zhì)地,就跟小黑不點(diǎn)那雙,有的一拼。
只不過,小黑不點(diǎn)那雙,是黑色的,而她這對,是血紅色的,都有寶石一樣的質(zhì)感。
驢大寶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并且人也往后面退了一步,倒不是怕掉下去,四層樓也就十幾米,掉下去也摔不死。
喝掉黃泉湯以后,外頭這具女尸,還不知道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
就算生出了魂智,也不一定就會跟驢大寶締結(jié)契約。
如果不締結(jié)契約,那它照樣還是一具陰界尸妖,并且,還隨時有可能攻擊大樓里的驢大寶等人。
盡人事,聽天命。
有些時候,能不能成事,跟你是不是干的好,努沒努力,壓根就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取決于什么?
取決于因果,取決于你家祖墳上有沒有冒青煙,取決于你決定做這件事,只有先做了,然后才會出現(xiàn)結(jié)果。
“奴,姓姬,名無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有五六分鐘,或者是十來分鐘,反正時間不算短。
只聽窗外女尸,緩緩朝驢大寶行禮,開口說道。
“姬無顏?”
驢大寶嘴里輕聲念叨著,識海里,多了一個血紅色的牢籠,牢籠里正是外面姬無顏的身影。
契約締結(jié)!
也就是說,姬無顏在有了魂智之后,選擇認(rèn)可了這份尸奴契約。
為什么要認(rèn)可,驢大寶不知道,他又不是人家,怎么知道人家腦瓜子里在想什么,反正事是成了。
姬無顏是什么時候墜入陰界的,又在陰界里面游蕩了多久,驢大寶都沒去過問,因?yàn)槟切〇|西,不太重要。
姬無顏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有了魂智以后,人也很呆,很少說話。
就喜歡站在窗戶前,往外面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想什么。
多了個血眼姬無顏,倒是沒什么不長眼的東西,在過來找事。
驢大寶用椅子拼了個簡易床,甚至還閉著眼睛瞇了會,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夜越深,外面的動靜越大。
而要到晚上午夜子時的時候,驢大寶他們甚至聽到了槍炮聲,并且聲音,就在窗外不遠(yuǎn)處。
動靜很大!
驢大寶知道,這多半是九局騰出手來,調(diào)集過來了足夠力量,在出手解決陰界裂口的問題。
“那個紙道人,算的還真準(zhǔn)!”
午夜子時。
驢大寶感覺外面陰霧能量在短時間如同退潮的海水,濃度劇降,就知道,那個算命老道算對了。
陰霧退了,也就代表著,此次事故已經(jīng)被九局的人,解決了。
“很快,陰霧就會散盡,到時候這個陰霧結(jié)界也會崩潰。”
驢大寶看著梁月茹,笑著問道:“咱們怎么辦?去酒店睡,還是在你這大廈里,踅摸個地方?”
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一點(diǎn),這會兒,恒越大廈里的人應(yīng)該也不會剩下多少。
下班以后,哪怕下大雨,員工們也會想辦法回家,誰沒事會在公司里待著。
果然,外面的陰霧退盡后,樓道里的應(yīng)急燈都亮著,會議室里的燈,也可以正常開啟了。
唯一沒改變的就是,被姬無顏震壞的玻璃窗戶,沒有恢復(fù)原樣。
被打壞的東西,壞,就是壞了,因?yàn)樗麄冊诮Y(jié)界中,也在結(jié)界外。
梁月茹領(lǐng)著驢大寶去了恒越大廈頂樓,她上面其實(shí)有一間豪華辦公室,內(nèi)部有休息間。
一夜無話,到第二天早上。
“小姐!”
杜娟沒想到大早起,自家小姐就會回到公司里來。
梁月茹點(diǎn)頭,并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平靜問道:“陸家放人了嗎?”
杜娟道:“放了,昨晚上婆婆已經(jīng)被咱們的人平安接回了住所。”
稍微停頓了下,又低頭說道:“不過昨晚上,副董事長失蹤了。”
梁月茹皺眉:“副董事長?梁永建?”
杜娟點(diǎn)頭,苦笑道:“對,梁總失蹤了,今天他家里人找瘋了,也沒見到人,聽說已經(jīng)報(bào)警處理了。”
電話不是沒打到梁月茹這里,而是被女管家杜娟截住了,至于梁永建怎么失蹤的,是人為,還是其他原因,暫時都不得而知。
可梁月茹卻知道,小叔梁永建的失蹤,或許跟昨晚上的陰霧有莫大關(guān)系。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這個人有八成是找不回來了吧。
報(bào)警也沒用,就算事情到九局,也是沒一個答復(fù)。
最終,沒準(zhǔn)也會變成一宗懸案。
梁月茹嘆了口氣,輕聲嘟囔道:“其實(shí)小的時候,他對我還是蠻好的,經(jīng)常給我買好吃的,帶我去游樂場玩,比我爹還疼我。”
驢大寶從房間里走出來,聽到梁月茹的話,沒有任何表示,他知道梁大小姐這話是在跟自己說的。
那又能咋樣,梁永建是梁大小姐的叔叔,不是他驢大寶的叔叔,何況……又不親。
都鬧到撕破臉的地步了,誰還會去管誰的死活,大家誰也不是爛好人,以德報(bào)怨,不會記仇,那得什么樣的圣人才能做到啊。
驢大寶打著哈欠,說道:“家里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回去干呢,你是準(zhǔn)備在省城待著一段時間,還是跟著我一起回去?”
梁月茹轉(zhuǎn)身看向驢大寶,沉默半晌后,面無表情的說道:“到時候一起回去吧。”
聽到這話,驢大寶臉上多出絲笑容來,這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