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瑞蘭及王以誠兩人急的團團轉,
他們皆不是聾子,自然能聽懂里面的動靜代表著什么,
雖然一早在察覺不對后就揮退了那些小宮女、太監,但太子妃和太子爺動起手來這樣事簡直是讓他們想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拴在腰間,
兩位主子若是都沒傷著倒還好,否則哪個有事,他們都是必死無疑!
“瑞蘭,要不奴才命人去壽康宮悄悄請太后拿個主意?”王以誠愁眉苦臉道。
要不然任由兩位主子這么打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不可?!比鹛m想也沒想便否了他的提議,
主子這些日子的變化她都看在眼里,
若是知曉他們私自將此事稟報給太后娘娘,都不必等太后娘娘派人來,他們就會先一步被發怒的主子送去慎刑司了。
“那現下可如何是好?”
王以誠明白她的顧慮,他也懂,但如若不去尋太后,那還有誰能勸開這兩位啊?
聽著房內持續不斷的桌椅碰撞、吵鬧聲,兩人臉色愈發慘白了。
房內,
胤礽到底是男人,在他認真起來的情況下,赤手空拳的,石蘊容一時還真沒落著好,
眼看又是一拳帶著凌厲的破空風襲來,她后仰的腰肢幾近折成新月,
胤礽裹挾著似雷霆之力的重拳擦過她鼻尖,身后花架上擺放著的花瓶應聲碎裂。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不想想別的招,她恐怕今日就落胤礽手里了!
石蘊容咬牙一個側身翻滾,以一種靈巧的姿勢繞到了胤礽身后,順勢一推,
進無可進眼看就要摔到方才碎裂的花瓶上時,胤礽不得不以手撐墻,折身而反,
就在此時,石蘊容已猱身而上,染著鳳仙花汁的鮮紅指甲直沖雙目,胤礽偏頭閃避時,她突然變招為掌,將早藏在指縫的香灰拍向他鼻尖,
“阿嚏!“
噴嚏聲未落,石蘊容纏著凈白軟綢的右腿已絞住他的脖頸,借著他本能后仰的勢頭,她腰腹發力凌空翻轉,胤礽小山般的身軀轟然砸到地上,
后腰連帶脊背一陣疼痛,胤礽一時起不來身,更何況石蘊容也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時機,翻身上前,壓到他身上,將他雙手轄制住,
這下胤礽是真動彈不得了。
“瓜爾佳氏,你勝之不武!”
不是薅他辮子就是用香灰迷人眼,全是些下三濫的手段。
“太子爺,方才的教訓您還沒吃夠嗎?”石蘊容拍了拍他的臉,
他難道不該謝她指甲中藏的香灰不多嗎?要不然這會他都該傳太醫了!
“臣妾還是那句話,兵劍場上無君子,不管臣妾用的什么手段,現如今您輸了,誰讓您自己不小心呢?!?/p>
胤礽胸膛劇烈起伏,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冷哼一聲,偏過頭去,“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再說?”
石蘊容伸出手作勢停在他臉邊,一副他再說就不再留情面扇耳光的模樣。
胤礽不怕痛,但卻是十分在乎自己的臉面,見狀只又是冷哼一聲,不再嘴上不留情,
左右心里怎么暗罵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石蘊容勾了勾唇,見他整個人都松懈下來不再反抗,也就沒了心情再轄制他,
松開他的雙手,學著胤礽的模樣,整個人往旁邊一躺,頓覺輕松。
打這一場,兩人心中都痛快不少,
起碼胤礽是不似來前那般憋悶了,
他偏過頭去看石蘊容,
方才兩人都沒留手,她也沒拘著規矩,這會早已發髻散亂,滿頭大汗,毫無形象可言,
可他卻覺得這樣的她瞧著順眼不少。
側方是這樣無法忽視的火熱視線,石蘊容自然感受到了,偏頭看去便看到胤礽有些奇怪的眼神,
“您又想做什么?”
她一開口,胤礽原本的念頭瞬間消散,
“應該是孤問你想對孤做什么吧,三番五次以上犯下,如今還惡人先告狀?!彼а狼旋X道。
石蘊容好整以暇地將手肘墊在頭下,側身望著他,
“臣妾難道是無緣無故便如此的嗎?”
胤礽眸光一閃,
是了,他也想問,到底是因為什么,才讓他那以往克己端方的太子妃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可不待他張口細問,石蘊容便早已起身,打理著自己凌亂的衣角、鬢發,
“耽誤的時辰夠久了,太子爺也快簡單收拾下,叫奴才進來服侍更衣吧?!?/p>
免得外面那些個奴才胡亂猜想,傳出些荒謬的謠言來。
胤礽見狀也未急著追問,只緩緩起身揉了揉腰背。
待兩人簡單收拾完傳人進來伺候時,就看到四張面色慘白灰敗的臉,分別是何玉柱、李嬤嬤、瑞蘭、及福月,
王以誠一向無事不進殿。
四人身子都是抖的,但一進來,眼神就分別往自家主子身上招呼,
何玉柱是生怕太子爺還沒解氣,又說出什么要廢太子妃的話來,這回萬歲爺可沒在宮內,可沒人能攔得住這位爺!
李嬤嬤三人則是憂心石蘊容被太子打傷了身子,
為著這,幾人都沒敢帶其他小宮女太監進來。
石蘊容看著幾人的眼神心中暗笑不止,給胤礽使了個眼神,
意思是:您看著辦。
胤礽清咳一聲,“今日之事,誰敢傳出去,孤便拔了誰的舌頭?!?/p>
“太子爺放心,老奴/奴才/奴婢等必定守口如瓶,不敢妄言?!彼娜嘶琶蛳聭?。
胤礽點點頭,揮手讓人起來,看了石蘊容一眼,
出完了氣,現如今該說正事了。
不過兩人鬧了這一場,如今身上還全是汗,房內桌椅也散亂著。
二人也不可能對著這滿地狼藉聊正事。
彼此對視一眼后便默契十足的雙雙轉身,由奴才們伺候著各自去沐浴更衣。
半個時辰后,
各自收拾妥當的兩人于內室相對而坐。
胤礽一改方才百般挑剔的模樣,端起桌上新上的茶牛飲般灌下去,
這半日他都沒喝上一口水,渴死他了!
抬頭便得了石蘊容一個白眼,他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后背這會還痛著沒心情再置氣,
而且赫舍里氏的事也刻不容緩了。
若是石蘊容知曉他這心理活動,定會再給他個白眼,刻不容緩方才還同她打?
可惜她不知道,于是她如常般淡然的問道:“太子爺特地來正院,究竟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