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zhàn)之血肉熔爐 第8章 在血與火中成長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山間的霧氣漸漸彌漫開來。

顧家生將全連官兵集結(jié)在臨時搭建的營地中央，跳動的篝火在每個人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幾個輕傷員咬著牙，任由衛(wèi)生員包扎傷口，時不時發(fā)出"嘶"的抽氣聲。

"都聽好了！"

顧家生一腳踏上半人高的彈藥箱，木箱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呀聲。他環(huán)視一周，目光在每一張年輕的臉上停留片刻。

"趙排長帶三排明天天亮后大張旗鼓佯攻峽谷，動靜越大越好，一定要把土匪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趙三省吐掉嘴里叼著的煙頭，火星在泥地上濺起幾點微光。咧嘴一笑：

"連長放心，我保證鬧得比村里娶媳婦還熱鬧！保管讓那些龜兒子以為咱們主力都在那兒。"

"程遠(yuǎn)、李天翔帶一排、二排跟我走。"

顧家生拔出腰間的刺刀，他蹲下身，在地上劃出一道曲折的Z字型路線。

"咱們從后山絕壁摸上去，直搗黃龍，端他老窩！"

隊伍里突然舉起一只顫抖的手。二等兵張小刀咽了口唾沫，聲音發(fā)緊：

"連、連長，那懸崖我白天偵查過，連猴子都爬不上去..."

顧家生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那是趙家送來的贖金單。他將它展開在火光下，紙面上除了歪歪扭扭的字跡，還沾著幾處暗紅色的血漬。

"土匪自己畫的路線。"

他指著圖紙上一處不起眼的標(biāo)記。

"這里有個溶洞，直通山寨后方。"

"咔嗒"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程遠(yuǎn)突然抽出腰間的佩槍，利落地上了膛。這個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此刻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早該讓這些新兵蛋子見見血了！"

丑時三刻，七十多名士兵悄無聲息地來到后山腳下。慘白的月光下，百丈懸崖如同一面巨大的青銅鏡，反射著冰冷的光。幾根枯藤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晃，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

顧家生仰頭望著幾乎垂直的巖壁，眼睛微瞇。21世紀(jì)攀巖館里的安全訓(xùn)練，和眼前這玩命的勾當(dāng)根本是兩回事。

"廣西佬先上。"

李天翔往手心里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掌。他帶著幾個來自廣西山區(qū)的士兵像壁虎一樣貼上了巖壁，動作敏捷得不可思議。當(dāng)繩索從上方垂下時，一個新兵突然腿一軟跪倒在地。

"慫包！"

程遠(yuǎn)壓低聲音罵道，卻出人意料地伸手拽起那個發(fā)抖的新兵。他湊到對方耳邊，聲音里帶著少見的耐心：

"記住訓(xùn)練時怎么練的？手腳三點固定，重心放低！"

輪到顧家生時，他抓住濕滑的繩索才發(fā)現(xiàn)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巖縫中滲出的夜露滴進他的后頸，冰涼刺骨。下方的深淵像一張血盆大口，隨時準(zhǔn)備吞噬失足者。當(dāng)他終于踏上狹窄的巖臺時，背后的軍裝早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皮膚上。

"全員成功登頂。"

程遠(yuǎn)清點著人數(shù)，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張小刀呢？"

就在這時，巖壁下方傳來細(xì)微的窸窣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張小刀嘴里咬著刺刀，腰間纏著繳獲的黑布繩，竟獨自攀著巖縫跟了上來！少年咧開缺了顆門牙的嘴，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

"報告！我...我找到土匪的溶洞了！"

溶洞入口處，兩個土匪正借著馬燈昏黃的光線賭骰子。顧家生做了個手勢，程遠(yuǎn)立即如獵豹般竄出。兩道寒光閃過，"噗噗"兩聲悶響，刺刀精準(zhǔn)地捅進敵人的咽喉。滾燙的鮮血噴濺在程遠(yuǎn)臉上，他竟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痛快！"

顧家生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他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他踉蹌著扶住巖壁，酸水混合著早餐吃的肉包子一股腦兒吐在了地上，刺鼻的氣味讓他又干嘔了幾聲。（主角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沒有人天生就是殺神）

"連長你..."

張小刀正要上前攙扶，山寨深處突然響起急促的銅鑼聲。趙三省的佯攻開始了！

"沖！"

顧家生用袖子狠狠擦了把嘴，濃重的血腥味卻頑固地鉆進他的鼻腔。他顫抖著舉起手槍，剛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就迎面撞上個提著褲子的土匪。兩人幾乎臉貼著臉，顧家生甚至能看清對方眼中的驚恐。"砰！"槍聲在狹小的巷道里炸響，子彈直接打爛了土匪的腦袋，紅白相間的腦漿噴濺在土墻上，形成一幅猙獰的抽象畫。

"嘔——"

顧家生又一口沒憋住，彎腰吐了起來。但這一槍仿佛打開了某個閘門，三連的戰(zhàn)士們從最初的慌亂中蘇醒過來。長期訓(xùn)練形成的肌肉記憶接管了身體，士兵們開始本能地按照戰(zhàn)術(shù)動作行動。

"砰...砰...砰..."

零星的槍聲很快連成一片，密集的彈雨壓得土匪抬不起頭來。

"手榴彈！"

李天翔突然大吼一聲。顧家生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舉著火把的土匪正瘋狂地沖向堆放著火藥的柴房！

程遠(yuǎn)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這個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此刻如同一頭發(fā)狂的猛虎，三步就躍過了半人高的矮墻。刺刀"唰"地穿透土匪的后背，刀尖從前胸透出。火把落地的瞬間，程遠(yuǎn)抬起軍靴狠狠踩滅火苗，飛濺的火星在黑夜中慢慢熄滅。

黎明時分，山寨上空飄揚起青天白日旗。顧家生站在垛口邊，望著被五花大綁的土匪們。他軍裝上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成褐色，握槍的手卻不再顫抖。

"傷亡統(tǒng)計？"他沙啞著聲音問道。

"輕傷七個，重傷兩個，無人陣亡。"

程遠(yuǎn)臉上滿是干涸的血跡，卻笑得異常暢快。

"擊斃土匪三十四，活捉十二，還包括個二當(dāng)家。"

突然，山寨深處傳來孩童的啼哭聲。趙家小少爺從地窖里被救出來，正抱著張小刀的腿要糖吃。少年兵手足無措地摸著口袋。

顧家生看著眼前一臉嗜血渴望的程二少，心里默默想著：

“也不知程老二這身體什么構(gòu)造，老子都吐了個稀里嘩啦，這小子倒好....猛地不像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樣子，真是天生的殺才。”

"報告連長！"

張小刀滿臉興奮地跑過來，軍帽都跑歪了。

"在土匪的庫房里發(fā)現(xiàn)好東西了！"

顧家生跟著張小刀穿過山寨，推開吱呀作響的庫房木門。陽光從破敗的窗戶斜射進來，照亮了滿地的戰(zhàn)利品：

左邊堆著幾十桿老舊的漢陽造和土銃，槍管上銹跡斑斑；中間幾個敞開的木箱里，整整齊齊碼著泛著銀光的現(xiàn)大洋，粗略估計得有上千塊；旁邊還有個雕花檀木匣子，掀開一看，二十多根小黃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嚯！"

程遠(yuǎn)吹了個口哨，隨手抓起一把大洋掂了掂。

"這幫龜兒子挺能攢啊！"

李天翔正蹲在角落檢查幾個蒙塵的木箱，突然"砰"地掀開箱蓋：

"連長！您看這個！"

顧家生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去，只見三箱嶄新的軍火靜靜躺在稻草堆里——锃亮的槍管、泛著藍(lán)光的機匣，還有用油紙包好的零件。他顫抖著手拿起一個標(biāo)著捷克文的木盒，里面是完整未拆封的ZB-26輕機槍套件！

"三挺捷克式！"

顧家生聲音都變了調(diào)："還有三千發(fā)配套的彈藥！"

他拿起一個彈匣，黃澄澄的子彈在陽光下像金子一樣耀眼。

張小刀撓著頭："土匪咋不組裝起來用啊？"

"這幫土包子！

"程遠(yuǎn)嗤笑著踢了腳空箱子，"怕是連零件都認(rèn)不全！"

顧家生突然放聲大笑："天助我也！"

他一把攬過程遠(yuǎn)和李天翔，壓低聲音道："聽著，小黃魚、捷克式和彈藥咱們自己留著。大洋...交五成上去。"

"那這些破爛..."李天翔指了指那堆老槍。

"全給營部！"

顧家生大手一揮，"就說咱們浴血奮戰(zhàn)，就繳獲了這些老古董！"

李天翔心領(lǐng)神會地笑起來。張小刀突然從糧垛后面拖出幾個麻袋：

"連長！還有這個！"

袋口一開，白花花的大米嘩啦啦流出來，少說二十石。

"好！"顧家生拍板，"糧食全留下，今晚加餐！"

他轉(zhuǎn)向眾人，眼中閃著精明的光："都記住了，捷克式的事......"

"什么捷克式？"

程遠(yuǎn)一臉無辜地攤手，"咱們不就繳獲了幾桿老套筒嘛！"

眾人哄笑中，顧家生悄悄摸一把大洋塞進張小刀手里：

"今天攀巖有功，賞你的。"少年慌得直擺手，卻被連長硬塞進兜里："攢著娶媳婦！"

夕陽西下，滿載而歸的三連踏上歸途。顧家生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這回剿匪可是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