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在大院里也是能排得上號的,只不過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圈子。
他跟施老以前只是見面點頭的關系,如今倆人被請到了上座。
齊躍進笑著從包里拿出一瓶酒,給倆人挨個倒了點。“爺,陸老,這可是我下鄉去學養蜂時,采集的三百年人參泡的藥酒。
已經兩年多了,你們聞聞這味香不?口感也絕對綿軟帶勁,喝完渾身暖洋洋的,將身體里的暗疾給沖個七八!”
施老拿著酒盅嗅了下,連連點頭:“確實不錯。”
他扭頭跟陸老道:“老陸同志,我家孫兒是個有本事的,炮制出來的人參,連我們北春軍區總醫院的長老都豎大拇指。
前年我參加完一個朋友的追悼會,在火車上差點沒挺過來,就是含了他給的一片人參吊住了命!”
陸老忍不住品了一小口,藥酒確實醇香綿軟,順滑細膩,還帶著淡淡的酒香,一口下肚渾身很快就暖洋洋的,尤其是他常年寒涼的腰背,如今竟是泛著絲癢意。不僅腰背,他感覺膝蓋和手腳關節都多多少少有點感覺。
“好酒,真是好酒啊!”那股子跟從澡堂蒸了遍出來般暢快,讓陸老眉間之前請客的不情愿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早就聽說施老突然收了個干孫,還是個名聲不太好的。
當時我就納悶啊,施老眼睛毒辣,不是特別拔尖的根本不入您的眼。
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將我家那皮猴子都給比下去了。可沒把我給羨慕壞!”
“是吧,人和人講究一個緣分,老頭子我孤單了一輩子,沒想到臨了了,還能撈著一個金孫,”施老樂呵地說,“這你還真羨慕不來,不過,有句話不是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
你家陸行舟就被他給調教出來,現在已經是精英團里的一員了,往后前程可不比你低。
你家眼前這小子憨實,但他要是學了我家金孫的一成,也不讓你們操半點心咯。”
陸老連連點頭,“行舟那小子,一給家里打電話,三句不離他舅爺。他啊,從小皮實,很少有能讓他服氣的。
你家這金孫確實了得……以后行事就是你們家孫子,隨便使喚!”
陸行事趕忙站起來端著酒,沖齊躍進說道:“舅爺,我叫陸行事,大家都喜歡喊我萬事兒。
之前是我不懂事,我給您賠個不是,自罰三杯!”
他干脆利索地喝了三杯酒,“以后您就是我親舅爺!有事您就招呼一聲,侄孫保管給您辦的漂漂亮亮。”
齊躍進笑著舉了茶缸,“好說,就沖你這句親舅爺,往后你遇到什么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舅爺給你擺平。”
施老低咳一聲:“行了,夸你一句,你還真喘上了?”
熱熱鬧鬧地吃完飯,齊躍進他們給了紅包和禮品,價值與這頓飯不相上下。
齊家人回來了,就留施老跟陸老爺子在院子里下棋,附近的幾個老爺子也過來瞧熱鬧。
一群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老了在家里安享晚年,骨子里那股熱血還在呢。
他們分成兩派杠上了,將小小的象棋中的楚河漢界作為分界線,拼殺的不可開交!
從下午一直到了晚上八點多,還是齊躍進拿著手電筒,將老爺子給接回來的。
臨走前,施老還擼著袖子,跟那些老爺子們約戰明日……
“進啊,這才幾點,你就喊我回家?”施老意猶未盡,“我都好久沒這么痛快過了,你真說對了,退休生活確實不錯。”
齊躍進笑著攬住他的肩膀,“爺,這才哪到哪啊?僅下個棋,您就滿足了?
再好的東西,也不能天天玩啊?你們先下棋聯絡下感情,下周就去釣魚。
我給您配好上等餌料,保管您魚一釣一個準!”
施老一想到自己被人簇擁的樣子,忍不住咧嘴,低咳一聲:“城里花錢的地方多,我是得多釣魚養家。
老陸家弄了一輛報廢的車,正好我們一起約著去城郊湖里釣魚。”
“到時候讓我媽給您準備好吃食,看看都有幾個老爺子去,我們當小輩的輪流跟著伺候。
也就能釣半個來月了……爬山、游湖……天涼了你們再打牌,什么斗地主啊、升級啊、跑得快……
勞逸結合,玩點抖空竹、太極拳。大院里逢年過節舉辦活動、聯歡會的,你們也能上臺亮相……”
施老聽得直發愣,哎呦喂,他好忙,眼下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了。
次日一早,齊躍進神清氣爽地起來,拎著飯盒,頂著早就醒來喝過奶的璨璨去打飯。
他出了門沒急著走,就站在門口逗閨女玩,也就十來分鐘,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冒出來,見到他訕笑下,跑到門口開褲門放水。
似是這小伙兒想要討齊躍進歡心,還沖著門口呲了一寬趟,“舅爺,我憋了一晚上,早上還灌了三大缸水呢!”
齊躍進拿著飯盒擋住閨女的眼,笑道:“不錯,很不錯,就按照這個標準來。”
中午又有小子來家里請他們吃飯……
第三天的時候,一個小伙子害臊,做不出隨地小便的事,于是他抱著家里的大黃蹭蹭跑了過來。
果然他碰到了監工的齊躍進,嘿嘿笑道:“舅爺,平時我都是溜大黃出來拉屎拉尿的。如今我帶它上這里來了,算我完成任務不?”
說著他放下大黃。
因著他牽著繩子呢,大黃憋的亂轉圈,只有大門與地面形成的垂直結構,讓它有了發揮之地。
它抬起一條腿,便呲了一泡。可那小伙兒還不走,大黃急切地又是轉了幾圈后,選定地屁股一蹲便是吭哧……
齊躍進笑著點頭,帶著閨女去打飯。
其他小伙子有樣學樣,抱著狗來盛家門口打卡。這里味道大,對逞兇斗狠的狗來說,這就是**裸的挑釁,時不時過來標記蓋過其他狗的味道……
一天兩天還行,盛家當成小子們的頑劣,可天天如此,哪怕盛父和盛老爺子都被氣得不行,見到同輩的人,便念叨兩句,讓對方回家敲打下小輩。
可這根本不管用,大院子弟眾多,每人都來一次,被敲打的是來過的。
在一次盛父夜間出門,踩到一坨狗屎,直接氣勢洶洶敲響了施家的大門!
“齊躍進,你給我出來,你家大人不會教你,我來教!”
那砰砰的聲音,將左鄰右舍都給吵醒了。
施老披著褂子走出來,被齊躍進給攔下。
“爺,盛家那位老東西還沒出來呢,您急什么?您就在屋里聽墻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