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而已?!绷株坏卣f道。
“僥幸?”
張大彪向前一步,巨大的身形投下陰影,將林昊完全籠罩。
“老子在邊關砍人十年,從沒聽說過這種僥幸!”
他猛地一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幾乎將他開膛破肚。
“看到沒?這是三年前,老子跟幾個兄弟,拼死才干掉一個北蠻百夫長留下的!你一個新兵蛋子,憑什么?就憑你這張小白臉?”
張大彪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
他本是這第三隊的無冕之王,隊正的位置,所有人都以為非他莫屬。
他武藝高強,作戰勇猛,在隊里威望極高。
若不是因為脾氣火爆,頂撞了上司,也不會被貶到這新兵營來。
現在,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居然踩到他的頭頂上去了,叫他如何能服?
“張隊副,你想說什么?”
林昊的語氣依舊平靜,但眼神,已經漸漸冷了下來。
“說什么?”
張大彪獰笑一聲。
“老子不服!想當我們的隊正,可以!先問問老子的拳頭答不答應!”
“對!問問彪哥的拳頭!”
“讓他知道知道咱們第三隊的規矩!”
周圍的兵痞們立刻跟著起哄,一個個摩拳擦掌,唯恐天下不亂。
張大彪脫掉上衣,露出鋼筋鐵骨般的上身,他晃了晃比沙包還大的拳頭,對著林昊勾了勾手指。
“小子,也別說我欺負你。咱們就比劃比劃,你要是能在我手上走過十招,以后你就是我爹,你說一,我張大彪絕不說二!你要是輸了,就乖乖滾蛋,這隊正的位置,你坐不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昊身上。
這是一場陽謀。
答應,以林昊這單薄的身板,對上力大無窮的張大彪,幾乎是必輸之局。
不答應,他這個新任隊正的威信,便會瞬間蕩然無存,以后再也別想在這第三隊立足。
“好?!?/p>
出乎所有人意料,林昊居然一口就答應了。
他甚至連腰間的環首刀都沒拔,只是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地說道:
“既然張隊副有雅興,那我就奉陪到底。不過,拳腳無眼,傷了可別哭鼻子?!?/p>
“哈哈哈哈!”
張大彪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老子要是被你打傷了,以后就跟你姓!”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個箭步前沖,巨大的身體帶著一股惡風,一記勢大力沉的直拳,朝著林昊的面門狠狠砸來!
這一拳,快、準、狠!
足以開碑裂石!
周圍的兵痞們,仿佛已經看到了林昊鼻梁斷裂,滿臉開花的慘狀。
然而,面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擊,林昊的身體卻像一片風中的落葉,只是微微一側,便以一個毫厘之差,看似輕松地避開了拳鋒。
“咦?”張大彪一拳落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沒想到,這小子反應這么快。
不等他收拳,林昊的腳下已經動了。
他沒有后退,反而欺身而上,瞬間貼近了張大彪的懷里。
張大彪心中冷笑。
找死!跟我玩近身?
老子的熊抱,能把牛都給勒死!
他雙臂一張,就要將林昊死死鎖住。
就在這一剎那,沒有人看清林昊的動作。
他的一只手,從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探向了張大彪的腰側。
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根黑色的短棍。
正是那根立下奇功的,大功率強光爆閃電擊手電筒!
林昊毫不猶豫,按下了電擊按鈕。
“滋啦——!”
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被風聲掩蓋的電流爆鳴聲響起。
一團藍白色的電弧,結結實實地印在了張大彪腰間的軟肉上!
“嗷——?。。 ?/p>
張大彪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即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和麻痹感,瞬間從腰間傳遍四肢百??!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瘋狂抽搐,巨大的力量潮水般褪去,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
“砰!”
他那鐵塔般的身軀,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口中甚至冒出了白沫。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傻了。
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前一秒還威風凜凜,如同猛虎下山的張大彪,怎么……怎么就躺下了?
連一招都沒走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妖……妖術……”
一個離得近的士兵,顫抖著吐出兩個字,臉色煞白,看林昊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是妖術!跟傳說中的一樣!”
“他……他會巫法!”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林昊緩緩收回手,將電擊手電不動聲色地塞回袖中。
他看著地上抽搐的張大彪,臉上露出一抹“關切”的神情。
“哎呀,張隊副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老毛病犯了?”
他走到張大彪身邊,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
“張隊副?張隊副?你還好嗎?”
地上的張大彪,意識已經開始恢復,但身體還麻痹得動彈不得。
他驚恐地看著林昊那張近在咫尺的“和善”笑臉,感覺比看到北蠻的彎刀還要可怕。
剛才那一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不是拳腳,不是內力,而是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無法抗拒的詭異力量!
這小子,真的會妖術!
“看來張隊副是累了。”
林昊站起身,環視著周圍那一張張驚恐的臉,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還不快把你們的隊副扶回去休息?都愣著干什么?想跟他一樣在地上躺著嗎?”
最后一句,他的聲音陡然轉冷。
眾人一個激靈,如夢初醒。
幾個機靈的兵痞連忙沖上去,七手八腳地將還在發軟的張大彪抬進了營房。
林昊看著剩下的人,緩緩開口。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隊正。我的規矩,只有兩個字,那就是‘絕對服從’!”
他扳了扳手指,好像是四個字!
“以前你們怎么樣,我不管。但從現在開始,都給我把尾巴夾起來!”
“半個時辰后,校場集合!遲到者,軍法從事!”
說完,他不再看眾人,徑直走進了中間那個最寬敞的營房。
身后,鴉雀無聲。
那三十多個桀驁不馴的兵痞,再也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半點異議。
他們看著那間緊閉的房門,眼神中只剩下了深深的敬畏與恐懼。
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燒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