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多久,蘇燃才清了清喉嚨,小心的說:
“能不能麻煩你將豆子帶回去養(yǎng)?我知道可能這樣有點麻煩,但是它真的很聽話,應(yīng)該不會讓你厭煩——”
謝燼微微抬了抬頭,這話他沒想過,他預(yù)想的是蘇燃會求著他經(jīng)常過來。
就是再不相信,謝燼也看出來了,三年未見,蘇燃卻跟他不想有任何關(guān)系。
哪怕是這么心疼賴以生存的導(dǎo)盲犬。
“你是打算我養(yǎng)了再來送還給你?你打的什么算盤?我看著很閑?你如果想看著豆子去死,大可以浪費時間。”
謝燼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說不出的淡漠,但尾音還是揚了上去。
繼而踩著沉重的步子朝外走,并特意狠狠地關(guān)上了門。
哐的一聲。
蘇燃的身子抖了下。
她是不是要求的過分了?
關(guān)上門,謝燼站在原地并沒有走,他又轉(zhuǎn)過去,重新對著門。
抬起手要去捶門,最后又收了回來。
想了一下,他又走向電梯,停在那邊,卻又不肯去摁摁扭。
回過頭盯著蘇燃的門看了又看。
她不打算出來追他?
真是——心狠啊!
謝燼站在電梯前,不耐煩的摸出手機,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候,蘇燃的門開了,她的聲音傳了出來,“謝燼,你的衣服,忘了。”
重逢后,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明明也只是個名字。
謝燼薄唇微抿,眉頭一揚,然后插著口袋重新走回去。
蘇燃的手里并沒有他的衣服,豆子被拴在門上,旺旺叫了兩聲,那個樣子好似在留他。
謝燼重新走回蘇燃面前,看向屋里的衣服。
“想好了?叫我回來什么打算?”
蘇燃琢磨自己好像并不是叫他回來,真的只是他的衣服忘記帶了。
可的確豆子要被餓死了。
“能不能麻煩你再過來幾次?”蘇燃有些艱難的開口,“我知道這個條件有些過分,我愿意好好地感謝你,豆子可能要撐不下去了。”
蘇燃看不見謝燼的表情,也吃不準(zhǔn)他到底什么意思。
謝燼大拇指滑過自己的唇角,似笑非笑,可惜蘇燃看不到。
“導(dǎo)盲犬是唐錦欠你的,我這人心善,既然代勞唐錦好事也會做到底。豆子不肯在這里,我可以帶著你一起跟它熟悉。”
蘇燃似是仍有猶豫。
想到每次麻煩蘇哲都會引起爭吵——她是個瞎子,是個麻煩,再說,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唐錦跟謝燼的關(guān)系,這樣突然要求謝燼過來,原本也是不妥。
可謝燼并不接受將豆子帶回去。
蘇燃多少有些惆悵。
謝燼并沒有理會蘇燃,他朝著屋子里嘖嘖兩聲,“你屋子太小,我呆不慣。”
“我盡量縮短時間——”
謝燼卻打斷她,“我就住在隔壁那棟1505,你同意就帶著豆子過去找我,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有時間經(jīng)常過來。”
謝燼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蘇燃突然想起謝燼的衣服還是沒帶,再去叫謝燼,已經(jīng)沒有了回音。
想來想去,的確是自己上門求別人更合理。
蘇燃回頭去摸豆子,這一次她將豆子拴在了門上,要不然豆子又得跟著謝燼走。
“你到底為什么不喜歡我,我已經(jīng)將狗墊洗過了呀。”蘇燃說著又有些迷茫,“你說他心疼一只狗也很正常對不對。”
豆子又開始病怏怏的,根本不理會蘇燃。
蘇燃摸到床邊,一點點才能摸到謝燼的衣服,她抱起來手心仔細(xì)的摸索了幾遍,不是普通的衣料,價格不會太低。
她走到櫥柜邊將衣服掛起來。
伸手又去摸了兩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紅了又紅,最后警覺似的又躲開。
蘇燃摸索到床頭柜,翻出里面一個可以錄音的玩偶。
玩偶外面套著可以封口的小袋子,因為經(jīng)常摸,塑料封口已經(jīng)有些不嚴(yán)實了。
蘇燃捏了捏玩偶的肚子,因為要沒電了,只能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
她小心的摸了摸袋子的外面,擦掉可能會存在的灰塵。
她一面擦著眼淚一面小心的將玩偶收起來,仰著頭,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
謝燼敲開唐錦的家門。
唐錦看到謝燼穿著白襯衫,“你西裝外套呢?”
“有人會送過來。”
謝燼說著就進(jìn)了屋。
他環(huán)視一圈,說道:“你房子挺大,夠住兩個人加一只狗了。”
唐錦隨即就笑了,“房子我租的時候八千一個月。”
謝燼拿出微信就給唐錦轉(zhuǎn)了三萬,“我算你一萬一個月,先租三個月。”
唐錦先是愣了下,繼而明白過來,謝燼要住過來?
跟誰呢?
蘇燃?
唐錦也沒多問。
“那我就不客氣,我可收了。謝少既然大方,我好人做到底,那個蘇燃眼睛不好,腿腳不方便,我去幫幫她。”
謝燼終于正眼看著唐錦,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個聰明人。
“她的確不太方便。恐怕外套都想不起來送過來。”
謝燼這是還故意將外套丟在蘇燃那邊了。
一想到財神爺住進(jìn)來,那合同還不是唾手可得,唐錦甭提多高興了。
唐錦立即對謝燼說:“那外套價值不菲,我得幫謝少要過來。”
謝燼登時就笑了,雖然笑不達(dá)眼底,卻是明顯的愉悅,“的確是很喜歡的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