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那頭的白霜,再一次愣住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離婚……官司?
堂堂京城陳家的唯一繼承人,富可敵國的太子爺,竟然需要打離婚官司?
這傳出去,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但她是誰?
她是白霜!
龍國律政界當之無愧的女王,經手案件從無敗績,人稱“常勝將軍”!
更是陳氏家族的首席法律顧問,只為陳家人服務!
她的專業素養,讓她在短暫的震驚之后,立刻恢復了冷靜。
她沒有問任何多余的問題,比如“為什么”、“對方是誰”、“發生了什么”。
太子爺的決定,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執行!用最完美的姿態,達成太子爺的一切要求!
“我明白了,太子爺。”白霜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和鋒利,“請您放心,我會立刻組建最頂級的律師團隊,動用一切資源,保證以最快的速度,為您拿到最滿意的結果。”
“嗯。”陳默淡淡地應了一聲,“撫養權,我必須拿到。至于財產……我名下沒有任何財產,讓她凈身出戶。”
為了蘇婉,他這七年,確實是“一無所有”。
“明白!”白霜斬釘截鐵地回答,“三個工作日之內,我會讓法院的傳票,送到對方手上。請問,女方的姓名和地址是?”
“蘇婉。江州蘇氏集團總裁。”
“好的,太子爺,交給我。”
掛斷電話,陳默刪除了通話記錄,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他看著窗外的夜色,心中一片平靜。
他知道,當白霜開始行動,這件事就已經再無任何轉圜的余地。
他給過蘇婉機會,不止一次。
是她自己,親手把所有的機會,都作沒了。
而此時此刻,京城。
一間位于國貿頂層的律師事務所里,燈火通明。
白霜掛斷電話后,整個人還處在一種巨大的亢奮和激動之中。
太子爺!
失聯七年的太子爺,終于回來了!
她立刻按下了內線電話,聲音冰冷而急促:“通知所有合伙人,以及‘勝利女神’專案組全體成員,十分鐘后,第一會議室,緊急會議!任何人不得缺席!”
一聲令下,整個在龍國律政界足以呼風喚雨的頂級律所,瞬間像一臺精密的戰爭機器,高速運轉起來。
無數金牌律師從各自的飯局、家庭、甚至睡夢中被緊急召回。
整個京城的上流圈子,都因為白霜律師事務所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而感到一絲不安。
所有人都在猜測,是哪個巨頭要倒霉了?還是有什么驚天大案要發生了?
他們永遠也想不到,這一切,只是為了江州一個普通男人的,一場“小小的”離婚官司。
……
兩天后。
蘇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蘇婉這兩天過得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她不敢回家,那個曾經充滿溫馨的家,如今只剩下冰冷和空寂。
她也不敢去見姐姐,怕看到她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她只能把自己埋在公司里,用瘋狂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可一旦停下來,陳默那決絕的背影,和那句冰冷的“太晚了”,就會像魔咒一樣,在她的腦海里反復回響。
就在她對著一份文件發呆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蘇總。”張助理走了進來,表情有些古怪。
“什么事?”蘇婉頭也沒抬,聲音沙啞。
“外面……外面有兩位法院的工作人員找您,說要親手交給您一份文件。”
蘇婉的心,咯噔一下,猛地抬起了頭。
“讓他們進來。”
很快,兩名穿著制服、表情嚴肅的法院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牛皮紙信封,用一種公事公辦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
“是蘇婉女士嗎?這是江州人民法院給您的傳票,請您簽收一下。”
傳票?
蘇婉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顫抖著手,接過了那份薄薄的,卻又重如千鈞的文件。
撕開封口,她抽出了里面的紙張。
最上面一行,用加粗的黑體字打印著——
**民事起訴狀**
而“被告人”那一欄里,清清楚楚地寫著她的名字。
被告人:蘇婉。
這幾個字,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全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全部抽干,整個人癱軟在老板椅上,面無血色。
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也不是在嚇唬她。
他是真的,要用這種最冰冷、最無情、最公開的方式,將她徹底從他的世界里,剔除出去。
兩名法院工作人員見她簽收完畢,便公式化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張助理也識趣地帶上了門。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里,瞬間只剩下蘇婉一個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蘇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緊緊攥著那張薄薄的起訴狀,紙張的邊緣,已經被她捏得變了形。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原告人”那一欄。
陳默。
那個她愛過、恨過、傷害過,也曾是她全世界的男人。
如今,他的名字,卻以這樣一種冰冷對立的姿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起訴狀的內容很簡單,訴訟請求只有兩條。
一、請求法院判決原告與被告離婚。
二、請求法院判決婚生女陳心語由原告撫養,被告無需支付撫養費。
無需支付撫養費。
呵呵……
蘇婉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干澀的、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聲音。
他連讓她為女兒盡義務的機會,都不想給了。
他要的,就是徹徹底底的、干干凈凈的了斷。
不甘、悔恨、憤怒、恐懼……無數種情緒,像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不……不會的……”
她喃喃自語,像是瘋了一樣,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機。
她不信!
她不信七年的夫妻感情,真的就只剩下這一紙冰冷的訴狀!
她要打電話問他!她要親口問問他,他怎么能這么狠心!
她熟練地撥出那個已經刻在骨子里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