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國帶著何雨水出了門,直奔王府井的百貨大樓。
走路挺遠的,兄妹倆便搭上了無軌電車。
到目的地還需要些時間,何衛國忽然想起自己覺醒的那個秒殺系統,昨天太忙還沒來得及細看。
趁著這會兒空閑,他心念一動,在腦海中打開了系統界面。
系統界面簡潔,顯示著兩個待秒殺商品——
當看清商品時,何衛國差點樂出聲:
一包大白兔奶糖,一根皮帶。
秒殺價都是一毛錢。
“呵,這系統倒是懂我。”何衛國心里嘀咕。
皮帶用來干嘛?那肯定是拿來抽傻柱啊!
奶糖自然是給雨水的。
這系統這貼心程度讓他頗感意外。
毫不猶豫,他選擇了秒殺。
系統提示音隨即響起:【秒殺成功!商品已存入私人空間。】
何衛國意念一探,便發現這兩商品已經躺在了自己的空間里。
既然今日的秒殺份額已經用完,何衛國便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系統上。
……
沒多久,電車叮當一聲到站,兄妹倆步入氣派的百貨大樓。
琳瑯滿目的商品讓雨水眼睛都不夠用了,小手緊緊攥著何衛國的袖口。
何衛國今天的目標很明確,拉著雨水直奔服裝區。
旁邊也有賣布的,價格是便宜些,但何家三兄妹沒一個會做衣服,他更不愿去求院里那些心思各異的大媽,成品衣服是唯一選擇。
剛走進,這年代獨有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墻上刷著醒目的“節約用布”大紅標語,頭頂縱橫交錯的鐵絲線,夾著票據唰唰地滑向收銀臺——這就是這時代的特色。
售貨員們臉上可沒多少笑容,倚著柜臺嗑瓜子的、織毛衣的都有。
這年頭的服務態度,不打人就算客氣了。
何衛國徑直走到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售貨員面前,語氣沉穩:
“同志,勞駕,我帶妹妹選兩身衣服。女裝區在哪個方向?”
那售貨員眼皮都沒抬,懶洋洋地抬手指了個方向,嘴里還嘟囔著:
“自己不會看指示牌啊?這么大字兒。”
何衛國沒有生氣,沉聲道:“多謝。”
拉著有些瑟縮的雨水走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列寧裝、改款中山裝、學生裝,還有厚實的燈芯絨外套。
何衛國指著琳瑯滿目的衣服,聲音放柔了些:
“雨水,挑挑,喜歡哪件?哥給你買。”
雨水看著那些嶄新的衣服,眼睛亮得像星星,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一件藏藍色學生裝的衣角,又飛快地縮回來,聲音怯怯的:
“哥……真買啊?要不算了吧?”
“太貴了,我那件……我那件補補還能穿的!”
她低頭揪著自己身上那件洗得發白、補丁摞補丁舊棉襖,小臉窘得通紅。
何衛國眉頭一皺:“雨水!昨天不是在家說好了嗎?”
“你那件都成啥樣了?穿著能暖和?聽哥的!”
他看雨水還是杵在原地不動彈,索性不再等,自己上手去給這丫頭挑。
他利落地拎起一套藏藍色的學生裝和一套格子紋的列寧裝,又在雨水身上比了比大小。
覺得大小差不多合適就選定了。
最后他還拿了那件燈芯絨的外套,天氣越來越冷了,可不能給這丫頭凍著。
何衛國拿著選好的衣服走向開票的柜臺,剛才那售貨員慢悠悠地放下毛線。
瞥了眼衣服,又打量了下雨水那身破舊行頭,才慢吞吞地開票:
“學生裝一套十二塊五,布票六尺;列寧裝一套十五塊,布票七尺;燈芯絨外套二十一塊五,布票十一尺,另加兩張工業券。”
開完票,她夾在頭頂鐵絲上,唰地一甩,單據順著鐵絲滑向收銀臺。
收銀臺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
她接過單據,噼里啪啦一打算盤:
“同志,三件衣服,一共四十九塊整,布票二十四尺,另加兩張工業券。”
何衛國眼皮都沒眨一下,從軍挎包里利索地數出四張大團結和九塊錢,又精準地抽出厚厚一沓票據,找出需要的布票和工業券:
“您點點。”
他這干脆勁兒,倒讓收銀員和旁邊幾個看熱鬧的售貨員都多看了兩眼。
收銀員仔細點完錢票,忍不住抬頭說了句:
“同志,你對妹妹可真舍得!這年頭,買成品可不便宜。”
何衛國嘴角微揚,理所當然道:
“自個兒親妹子,不對她好對誰好?以前沒在家,虧欠了,現在得補上!”
這話擲地有聲,透著股混不吝又理所當然的勁兒。
收銀員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臉上也帶了點笑模樣:“您是這個!是個好哥哥!”
一旁的何雨水,手里緊緊抱著那幾件還沒到手的新衣服,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
在王府井百貨大樓買衣服!這是她以前夢里都不敢想的事,今天全實現了。
更讓她心頭滾燙的是售貨員那句話和大哥那擲地有聲的回答。
以前聽街坊四鄰說起大哥,全是兇神惡煞、混世魔王,可眼前這個為自己一擲千金、眼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疼惜的大哥,讓她第一次嘗到了被強大力量保護的滋味。
對大哥那點殘留的畏懼,此刻被洶涌的暖流沖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滿滿的依賴和歡喜。
“謝謝哥……”
她聲音小小的,卻透著前所未有的開心。
何衛國看了這丫頭一眼,“謝啥謝!我是你大哥!”
“走!咱去看看床!”
接著便帶著雨水來到家具區域。
考慮到自己最多在四合院待兩三個月,他挑了一張結構簡單但看著結實的鐵架子單人床,鋪板是實木的。
家具區的售貨員是個老頭,倒是實在:
“同志,這床三十塊,工業券十五張。”
“要我說,弄點木頭找個木匠打,能省不少錢票哩。”
何衛國擺擺手:“不了,師傅,圖個省事兒,就它了。” 他掏出錢票,依舊爽快。
收銀員撥著算盤:
“床三十塊,工業券十五張。加上被褥……一共六十八塊五,工業券十七張,布票……另算。”
何衛國照舊爽快付錢,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年頭,買成品床算奢侈,通常都是自家備料請木匠打。
但何衛國圖的就是個省心省事,錢票他有底氣。
東西買齊了,麻煩也來了——怎么弄回去?
尤其是那張床和幾床厚被褥!
何衛國看著堆在腳邊的一堆東西,眉頭皺了起來。
他空間里塞得下,可雨水寸步不離地跟在身邊,根本沒法操作。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總服務臺,對著后面一個正在喝茶看報紙的中年男人問道:
“同志,麻煩問一下,你們這兒能送貨上門嗎?南鑼鼓巷那邊。我可以出運費。”
他指了指那堆東西,尤其是顯眼的鐵架子床。
那中年男人放下報紙,扶了扶眼鏡,眼神里明晃晃寫著:
就買這點兒東西就想送貨?想啥美事兒呢?
他慢悠悠地嘬了口茶,才開口:
“對不住啊小同志,咱百貨大樓為人民服務,可沒開通送貨上門這項業務。”
“您這……要不找找板兒爺?”
“不過,這床架子……板兒爺拉不拉,多少錢,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