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輪不到你管!”
“行了行了!”
趙來孝終于忍不下去了,連忙從一旁沖出來打圓場。
“今天活也干得差不多了,都別吵了,趕緊回家!”
他一邊說,一邊把做飯的活兒推給了梁有花。
“蘇蘇明天就要出嫁了,這是她在娘家的最后一頓飯了,讓她歇著吧。飯,你來煮。”
“煮就煮!”
梁有花咬牙答應(yīng)下來,心中不滿。
不過她想著趙蘇蘇馬上就要嫁出去了。
一頓飯而已,再難咽,她也忍了!
一行人快到家時,就看見門前圍了一圈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趙來孝頓時頭疼得太陽穴直跳。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直犯嘀咕——又來了!
這回又是什么事?
“哎喲喂,趙家閨女真的是不知羞,大白天的就這么瘋!”
剛走近幾步,就看見邱二妹在那幸災(zāi)樂禍。
“趙蘇蘇明天就要嫁人了,竟然還在外勾搭男人!嘖嘖,真是不怕丟人!”
“還好我兒子早早退了親,不然可要倒大霉!娶了這么個浪蕩貨,以后還不知道給誰養(yǎng)孩子呢!”
屋里的動靜還在繼續(xù),時不時傳來一陣說不出口的曖昧聲響
“這動靜……嘖嘖嘖……”
“真的是趙蘇蘇?”
“說不定真是她,陸子吟可是個克妻的命,真嫁過去,搞不好新婚就守寡。”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議論得熱火朝天。
“啪!”
趙平江火冒三丈,沖進(jìn)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給了邱二妹一巴掌。
“啪!”
趙蘇蘇也毫不手軟,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反手打了邱二妹一巴掌。
“邱二妹!”
“你眼睛都沒看見人,嘴巴倒是張得比誰都快!憑什么咬定是我?你親眼看著了?”
“上次你說我偷你家的雞,這次又說我偷人!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要這樣一直造謠!”
趙來孝臉色鐵青,聲音發(fā)抖。
“邱二妹,我家蘇蘇就算哪點(diǎn)讓你不滿意,這些年對你們李家也算仁至義盡了吧?當(dāng)年你家兒子病重,是誰連夜翻山去請大夫?是誰跪在藥堂門口求藥?是誰家省下口糧送你們熬日子?”
梁有花站在一旁,還想替邱二妹打個圓場。
她心里盤算著,兩家以后還想結(jié)親呢,眼下雖然鬧得難看,可總得留點(diǎn)情面。
可邱二妹說話實(shí)在難聽。
邱二妹挨了兩巴掌,腦袋里一片空白。
她抬手指著趙蘇蘇,聲音發(fā)顫。
“你……你咋會在這兒?那你屋里的……那個穿紅嫁衣的……是誰?”
“你剛才不是說得挺起勁嗎?現(xiàn)在怎么慫了?與其在這兒瞎猜亂咬,不如開門見真章。今天你這般當(dāng)眾污蔑我,潑我臟水,我可都記著呢。”
“我……難道真的是許玉珠干的這等下作事?”
邱二妹愣住片刻,聲音陡然拔高。
“我看看到底是誰不知廉恥!”
她大喊一聲,沖在最前頭,抬腳狠狠踹向房門。
那門年久失修,本就虛掩著,被她這一腳踹得“哐當(dāng)”一聲撞開,塵土飛揚(yáng)。
其他人立馬跟了進(jìn),唯恐錯過半點(diǎn)熱鬧。
房門剛開,就傳出一聲尖叫:
“娘——!”
邱二妹一懵,然后立馬用力往外推擠著圍觀的人群。
“快出去!都給我出去!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兒子!這絕對不可能!你們瞎看什么!”
她一邊喊,一邊用瘦弱的身體拼命攔在床前,試圖擋住那些肆無忌憚的目光。
這時,梁有花也終于看清了床上的女人——正是自家閨女許玉珠。
她頓時兩眼發(fā)黑,胸口一悶,差點(diǎn)當(dāng)場栽倒。
緩過神后,她強(qiáng)撐著身子攆人。
“都出去!誰也不準(zhǔn)看!都走!這是我們家的事!”
但還是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掀開了那層薄薄的被子,將床榻上的情景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李毅還算有點(diǎn)良心,在被子掀開的一瞬間,迅速轉(zhuǎn)身,像一堵墻似的擋在許玉珠前面,勉強(qiáng)護(hù)了她幾秒鐘。
只是該瞧見的,依舊全讓人瞧見了!
那短短幾秒的遮擋,根本無濟(jì)于事。
“哎喲喲,沒想到李毅這小子屁股還挺白凈!平日里看他木頭一樣,沒想到身上還挺細(xì)皮嫩肉的!”
“嘿,他的屁股上有顆黑痣呢!這么大一顆,清清楚楚,嘖嘖,真是奇了!”
“許玉珠這身?xiàng)l兒,細(xì)腰長腿的,難怪能把姐夫勾走,怪不得趙家退親退得那么急!”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聲音傳遍了整間屋子。
有人偷笑,有人搖頭,更有好事者掏出煙袋邊抽邊點(diǎn)評,仿佛在看一出精彩的大戲。
這一下,許玉珠和李毅的臉面徹底毀了,再也無法挽回。
“家門蒙羞!都走都走!誰也不準(zhǔn)再待在這兒!”
趙來孝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喝道,額頭青筋暴起,雙目通紅。
他堂堂趙家一家之主,如今卻被當(dāng)眾打臉,幾乎要?dú)庹朔巍?/p>
眾人雖然還意猶未盡,但到底場合不合適,只得悻悻地作罷。
再說,這勁爆的消息已經(jīng)到手,誰不想趕緊往外傳?
這種香艷丑聞最是傳得快。
不出半天,就能從村東頭傳到村西頭,再翻山越嶺傳到鄰村去。
到時候,連李毅的屁股上有顆痣這種細(xì)節(jié),都能變成茶余飯后的談資。
大伙兒一哄而散,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李毅母子、趙家人留在原地。
“嗚嗚嗚……不該是我,不該是……”
許玉珠蜷縮在床角,渾身發(fā)抖,哭著喊出半句,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慌忙捂住嘴,再也不敢繼續(xù)說下去。
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自己非但沒坑了那個賤貨,反而一頭栽進(jìn)了別人精心設(shè)下的圈套!
她以為進(jìn)趙蘇蘇房中的會是那個村里人人嫌棄的光棍賴子。
只要事情鬧出來,她就能以“被迫**”為由,讓趙蘇蘇不得不嫁給那賴子。
可萬萬沒想到,暈倒的成了她,身邊的人變成了李毅!
但話不可以繼續(xù)說,再多說一句,她只會更慘。
一旦她承認(rèn)自己是故意設(shè)局,不僅名聲徹底毀盡,還會被趙家告上族譜,逐出家門,遭人唾罵一輩子。
唯一讓她心里稍微安穩(wěn)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是李毅哥哥。
至少,李毅不是外人,模樣端正,家境也還過得去,總比賴子強(qiáng)百倍。
若是能借此逼趙家重新認(rèn)下這門親事,或許還有轉(zhuǎn)機(jī)。
可為啥不是賴子,而是李毅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