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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
葉狗子小腿子打顫，顫顫巍巍地去背倒在地上，臉色青紫的葉二狗。
瞧著葉狗子這模樣，葉大狗氣得差點一腳踹過去，伸手將他扒拉開，道：“你跟在后邊，我來背二狗！”
葉大狗抓起葉二狗的胳膊，將其甩到肩膀上，旋即大步向著老君山外跑去。
上葉村！
徐墨正坐在黃泥屋內的小板凳上，跟瘋婆娘收拾著昨天掏來的堅果。
一大袋堅果，起碼有二十來斤，可取掉果殼，撿出爛果，果仁最多半斤。
“這些堅果的質量，是越來越差了！”徐墨有些無奈地聳聳肩。
“小哥兒！”
就在這時候，葉大奎氣喘吁吁地跑進黃泥屋，看著正在挑選堅果的徐墨，急忙道，“小哥兒，出事兒了，葉二狗在老君山，被毒蛇咬了！”
徐墨眨眨眼，道：“你這么急忙忙來找我，不會是讓我去解毒吧？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呃！
瞧著徐墨風輕云淡的模樣，葉大奎表情一滯，旋即苦笑一聲，道：“小哥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狗子他們會出事？”
徐墨搖搖頭，道：“大奎，我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到他們會出事。”
“哎！”葉大奎低聲一嘆，見徐墨不為所動，道：“小哥兒，那、那我去狗子家里，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嗯！”徐墨點點頭。
看著葉大奎大步離去的背影，徐墨慢慢地瞇起眼睛。
葉狗子一家七口，在這個鬧饑荒的時期，吃上了獐子肉……有道是，由儉入奢易容易，由奢入儉難。
徐墨能夠肯定，他們肯定會進入老君山捕獵。
可一群沒有捕獵經驗的人進入老君山，簡直跟找死差不多。
捕獵，沒有那么簡單！
并且。
徐墨總感覺老君山透露著一種邪性。
“嘴，嘴一個！”
陡然，正在剝堅果的瘋婆娘，身子傾斜，嘟囔著有些干裂的小嘴。
徐墨苦笑一聲，道：“二娘這一天天的，都在教你些什么啊！”
“嘴嘴嘴！”
“好好好！”
徐墨身子微微前傾，親了一下瘋婆娘的嘴唇。
這幾天，瘋婆娘經常去二娘那里，也不知道二娘跟她講了什么，反正，她現(xiàn)在會突然嘟起小嘴，嚷嚷著‘嘴一個’，搞得徐墨非常尷尬。
“這幾兩果仁，你等會兒送給二娘。”徐墨將陶碗遞給瘋婆娘，里邊裝著潔白的果仁。
“吃吃吃！”
瘋婆娘伸出兩根手指，從陶碗里撿起一個果仁，塞向徐墨的嘴巴。
“行行行，我吃！”徐墨笑著張開嘴，任由瘋婆娘將果仁放在自己的舌頭上。
與此同時。
葉狗子家。
上葉村的老少爺們，都聚在用籬笆圍起來的小院里邊。
葉二狗臉色泛黑，徹底斷了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哎！”
村長葉江看了一眼哭天喊地的二狗娘，又看向面露悲痛，咬著牙的二狗爹，道：“老貴，老君山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清楚，你怎么能讓二狗他們去老君山里邊捕獵？”
聽到葉江的責罵，老貴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道：“村長，這事情都怪我，是我鬼迷心竅，才答應讓二狗他們去老君山。可、可不去老君山捕獵，我們就要被餓死啊。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村長，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啊？”
“怎么會餓死呢？村外的綠樹葉還有不少，熬制熬制混點紅泥，還是能夠填飽肚子的。”
“村長，那玩意能一直吃吧？老宏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時候，肚子脹得跟十月懷胎一樣，我在給他換壽衣的時候，那他……”
“夠了！”葉江呵斥一聲，眼神有些冷，直勾勾地盯著垂下腦袋的老貴，道：“老貴，你也是半個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怎么什么話都亂講？”
圍觀的村民們，心中悲涼。
大旱兩年多，他們真的快堅持不足了，存糧吃盡了，能賣的東西都賣掉，換做吃食……在這么下去，他們都要餓死。
單靠吃那些混合著紅泥的綠葉子，能夠活多久？
“鄉(xiāng)親們！”
葉江杵著拐杖，掃視圍在籬笆外的村民們，大聲道，“前幾天大河去了一趟縣里，聽到一個好消息，朝廷的賑災糧，馬上就要到蘭縣了。到時候，咱們就能夠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
“村長，你沒騙我們吧？”
“太好了，太好了，朝廷總算想到咱們了！”
“哎，朝廷賑災糧下來，可，可縣里的老爺們，真的會給咱們嘛？”
“別想那么多，賑災糧只要下來，咱們至少能夠喝上稀粥。”
見一個個村民面露喜意，村長葉江繼續(xù)說道，“鄉(xiāng)親們，我知道你們擔心什么。但，這次真不一樣，朝廷不但撥了賑災糧，還有欽差大臣跟隨。縣里的老爺們，不管是為了里子還是面子，肯定會給咱們一個吃食。”
“所以，你們聽我一句勸，別想著去老君山打獵吃肉，安安分分等著朝廷撥下來的賑災糧。”
“村長，我聽你的！”
“哎，二狗的死，都怪那個公子哥。我瞧著這幾天，他跟大奎天天去老君山……”
村民們嘰里咕嚕地低聲議論了起來。
葉大狗咬著牙，對著站在旁邊，臉色煞白如紙的葉狗子說道，“狗子，二狗的死，不能就這么算了！”
葉狗子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向葉大狗，道：“大哥，你要去老君山，抓那條咬死二狗的毒蛇？”
葉大狗：……
“蠢貨！”葉大狗抬腳踹在葉狗子的屁股上，道：“咱們之所以敢去老君山，就是因為那姓徐的。要不是，二狗就不會死！”
“啊？”葉狗子表情一僵，這也能夠怪到小哥兒身上？
“啊什么啊？”葉大狗瞇起眼睛，湊到葉狗子耳邊，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這幾天，姓徐的跟大奎，在老君山那邊抓了幾只野兔。等會兒，你跟我去找姓徐的，只要他拿出一只野兔，不，起碼兩只野兔……二狗的死，就翻篇了。”
“大哥，小哥兒肯定不肯給啊！”
“哼哼，這里是上葉村，是咱們葉家人的地盤，他要是不給……”葉大狗一咬牙，陰嗖嗖地說道，“那就讓他滾出上葉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