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發現,晚了?!?/p>
林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與森然。
“唰唰唰!”
帳外,無數手持利刃的玄機閣高手,如同潮水般涌了進來,很快就將整個營帳圍得水泄不通。
王虎等一眾將領,也紛紛拔出佩刀,眼神不善地看著那些還在掙扎的護衛。
李公公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中計了。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針對他的陷阱!
“你……你到底是誰……”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聲問道。
“你不是沈默的人!”
“我當然不是?!?/p>
林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我,是欽差大臣謝寧大人的人。今夜,就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的死期!”
“收網!”
隨著林楓一聲令下。
早已埋伏在外的玄機閣高手,和被策反的士兵同時動手。
一場無聲的殺戮,在城西大營的各個角落同時展開。
那些尚在睡夢中,屬于賢王一系的兵士和探子,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及發出一聲,便被干凈利落地割斷了喉嚨。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賢王安插在城西大營的所有力量,就被連根拔起,清理得干干凈凈。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當黎明的曙光再次照亮汴城的時候。
沒有人知道,昨夜,一場足以顛覆整個汴城,甚至影響整個大齊國運的巨大危機,已經被悄無聲息地化解。
大齊,建安城。
賢王府書房內,一盞孤燈,搖曳著昏黃的光芒。
賢王李賢身著一襲白衣,負手立于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眼神深邃,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在等。
等一個來自汴城的消息。
按照計劃,他派去的先頭部隊應該已經和沈默接上頭了。
用不了多久,汴城那邊,就會傳來謝寧被刺的捷報。
只要謝寧一死,汴城群龍無首,疫病和民怨,就會像燎原的野火,徹底將那座城市吞噬。
到時候,他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揮師南下。
整個計劃,天衣無縫。
他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謝寧竟提前脫離了大部隊。
不過,這并不影響大局。
在他看來,一個沒有了軍隊護衛的謝寧,不過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無論謝寧躲到哪里,都難逃一死。
“王爺?!?/p>
一個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書房內。
“汴城那邊出事了?!?/p>
黑影的聲音,沙啞又凝重。
李賢的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說。”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我們派去的人失聯了?!?/p>
黑影單膝跪地,沉聲說道。
“李公公,以及他所帶領的影衛,在進入城西大營后,便音訊全無,如同石沉大海?!?/p>
“我們安插在汴城的其他暗樁,也都在同一時間失去了聯系。”
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李賢緩緩地轉過身。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駭人的寒光。
“失聯了?”
他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是失聯了,還是被清理了?”
黑影的頭埋得更低了。
“屬下無能,暫時……還無法確定。”
“但根據種種跡象表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李賢沉默了。
他沒有發怒,也沒有質問。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篤,篤,篤……”
黑影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他知道,王爺是真動了怒。
良久,李賢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輕,很淡,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p>
他喃喃自語。
“看來,本王還是小看他了。”
“謝寧……謝寧……”
他咀嚼著這個名字,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凝重的神色。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那個執棋的棋手,謝寧,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他可以隨意地揉捏,隨意地擺布。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對方根本不是什么棋子,而是一個同樣高明的棋手!
在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布局中,對方不知不覺間,已經完成了反殺。
將他在汴城經營多年的所有勢力連根拔起!
好手段,好心機!
“傳令下去?!?/p>
李賢的聲音陡然變冷。
“所有前往汴城的第二批人馬立刻解散,原地待命。”
“所有與汴城有關的計劃,全部暫停。”
“是!”
黑影領命,正準備退下。
“等等?!?/p>
李賢叫住了他。
“告訴李公公他們?!?/p>
李賢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帶任何感情的冷酷。
“他們,知道該怎么做?!?/p>
黑影的心猛地一顫。
他知道王爺這句話的意思。
“屬下遵命?!?/p>
黑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因為他知道,如果換做是他,王爺也會毫不猶豫地下達同樣的命令。
在王爺的棋盤上,他們這些所謂的心腹,不過是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罷了。
黑影退了下去,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書房內,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李賢走到那副巨大的地圖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汴城的位置上。
而后,他伸出手,用一根朱砂筆,在汴城兩個字上,重重地畫下一個叉。
“這一局,是本王輸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不過,游戲才剛剛開始。”
“謝寧,我們來日方長?!?/p>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又期待的笑容。
他失去了一座汴城,但卻找到了一個足以讓他提起全部精神的對手。
這讓他感到了久違的興奮。
與此同時。
汴城,城西大營的囚牢內。
那個不可一世的李公公,此刻正如同死狗一般,被鐵鏈鎖在墻上。
他的琵琶骨已經被林楓派人穿透,一身的武功也早已被廢。
他知道,是時候了。
到了這種時候,后續部隊還未過來,他們的結果,已經是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