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寧看著場中那個舌-戰(zhàn)群儒,談笑自若的身影,一雙美眸中,異彩連連。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這個男人給徹底融化了。
而小皇帝李慶志,則早已經(jīng)化身成了謝寧的頭號小迷弟,兩眼放光,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姐夫威武,姐夫霸氣!”
就在這時,謝寧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唉,看來是真的沒人能對得上了。”
他看著眾人,臉上露出一抹我很失望的表情。
“也罷,就讓我來公布答案吧。你們可都聽好了,我的下聯(lián)是……”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他們都想知道,這堪稱惡毒的絕妙上聯(lián),到底該用怎樣一個下聯(lián)來對。
謝寧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緩緩念道。
“十室九貧,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轟!
下聯(lián)一出,整個御花園頓時炸開了鍋。
所有人的腦子都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十室九貧。
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
尚且三心二意。
一等下流。
“這……這他媽的……”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文臣沒忍住爆了句粗鄙之語。
如果說,上聯(lián)是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不學(xué)無術(shù)。
那這下聯(lián),就是扒光了他們的衣服,把他們釘在恥辱柱上,指著他們的脊梁骨罵他們窮酸、偽善、卑鄙、下流。
上聯(lián)數(shù)字從一到十,遞增。
下聯(lián)數(shù)字從十到一,遞減。
工整,實在是太工整了。
上聯(lián)諷刺為人師表,下聯(lián)痛斥為官為人。
意境!
簡直是天作之合,意境相通到了骨子里。
“噗通!”
又一個年邁的宿儒,雙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快!快!又一個暈倒了!”
“御醫(yī)呢!御醫(yī)死哪兒去了?”
現(xiàn)場的文臣們倒下一片。
沒倒下的,也都面如死灰,失魂落魄,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他們感覺自己畢生建立起來的驕傲和尊嚴,在這一刻,被謝寧這一個對聯(lián)給砸得粉碎,連渣都不剩。
宇文月更是渾身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他嘴唇哆嗦著,反復(fù)地念叨著那副對聯(lián)。
“一鄉(xiāng)二里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jīng)六藝,竟敢教七**子,十分大膽。”
“十室九貧,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念著念著,他哇的一聲,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完了。
徹底完了。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完了。
在這樣的絕對實力面前,他所有的掙扎,都顯得那么的蒼白無力。
謝寧看著眼前這人仰馬翻的場景,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效果不錯。
他要的就是這種降維打擊的感覺。
畢竟唐伯虎點秋香,他們是肯定沒機會看了,哈哈哈。
“各位大人,這只是個熱身。”
謝寧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么?熱身?
這還他媽只是個熱身?
你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所有還沒暈過去的文臣,都用一種看魔鬼的眼神看著謝寧。
“既然大家對數(shù)字聯(lián)這么感興趣,那我們就再來一個。”
謝寧笑了笑,不給他們?nèi)魏未⒌臋C會。
“聽好了。”
“畫上荷花和尚畫。”
簡簡單單的七個字,脫口而出。
這一次,沒有了惡毒的諷刺,也沒有了復(fù)雜的數(shù)字。
聽起來,就是一句很普通的話。
畫上面,畫著荷花,一個和尚在畫畫。
在場的文人們都愣住了。
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上聯(lián),看起來平平無奇,似乎很好對的樣子。
難道,這小子江郎才盡了?
不少人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宇文月也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死死地盯著謝寧。
他不信,謝寧能一直保持那種妖孽般的水準。
然而,很快,就有一個心思敏捷的年輕翰林,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玄機。
他將那句畫上荷花和尚畫在心里反復(fù)念了幾遍。
突然,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一樣,瞳孔猛地一縮,失聲驚呼。
“倒過來,倒過來念也是一樣的!”
“畫上荷花和尚畫,倒過來念,畫尚和花荷上畫……”
“天啊,這是一個回文聯(lián)!”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回文聯(lián)!
正著念,反著念,都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立當場。
他們這才明白,這個看似簡單的上聯(lián)里,竟然蘊含著如此恐怖的技巧和構(gòu)思。
這……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對對聯(lián)的認知范疇。
這根本就不是人能想出來的東西!
這小子,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回文聯(lián)?”
“天啊,竟然是回文聯(lián)!”
“正讀反讀,皆成文章,此乃對聯(lián)之中的至高境界啊!”
“我苦讀詩書四十年,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整個御花園,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敬畏所淹沒。
如果說第一個對聯(lián),是對他們尊嚴的踐踏和羞辱。
那么這第二個回文聯(lián),就是對他們智商和學(xué)識的無情碾壓。
這是一種讓他們連嫉妒之心都生不出來的,絕對的,降維打擊。
在場的文臣宿儒們,一個個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面如土色。
他們看著謝寧的眼神,已經(jīng)從最初的鄙夷,憤怒,變成了此刻的驚恐,敬畏,甚至是……崇拜。
他們知道,自己今天見證了一位足以載入史冊的文壇巨匠的誕生。
而他們,就是這位巨匠腳下,最卑微的墊腳石。
宇文月那張原本英俊的臉,此刻已經(jīng)徹底扭曲了。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徹底地撕碎,然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成了粉末。
回文聯(lián)……
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他引以為傲的滿腹經(jīng)綸,在這匪夷所思的技巧面前,顯得一文不值。
他還比什么?
他還拿什么去比?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學(xué)會走路的嬰兒,卻妄圖去挑戰(zhàn)一個翱翔九天的神龍。
可笑。
實在是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月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絕望。
他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完了。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