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眾人打了個手勢,幾人趕忙放輕腳步,悄悄地朝著那些石室摸了過去。
當他們靠近其中一間石室的時候。
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的瞳孔,都猛地收縮了起來。
只見那間石室里,竟然用鐵鏈鎖著七八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女孩!
這些女孩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神空洞,看她們的年紀,不炒鍋過十五六歲。
正是花一般的年紀。
此刻,卻像牲口一樣,被囚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洞窟里。
“畜生!”
明月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眼睛都紅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去把那些鐵鏈全都砍斷。
謝寧一把按住了他。
“別沖動!”
他壓低了聲音。
“先看看其他地方。”
他們悄悄地又查看了旁邊的幾個石室。
里面的情況都大同小異。
每一間石室,都關押著七八個,甚至十幾個年輕的女孩。
越往里走,他們就越是心驚。
因為他們發現,后面幾間石室里關押的,竟然全都是孕婦!
那些孕婦的情況比前面的少女們還要凄慘。
她們一個個肚子高高隆起,顯然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
但她們的四肢卻干瘦得如同皮包骨頭。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死灰色的絕望和麻木。
她們的腳踝上鎖著沉重的鐵鏈。
鐵鏈的另一頭竟然連接著她們腹中胎兒的位置。
一根根細如牛毛,散發著黑氣的詭異絲線,從鐵鏈上延伸出來,刺破了她們的肚皮,深深地扎進了她們的肚子里。
就好像是在用她們腹中的胎兒,來當做某種容器,或者說是養料。
在她們的旁邊,還散落著一些空了的藥碗,里面殘留的藥渣,不時散發出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謝寧只是聞了一下,就知道這些都是些強行催胎保胎的虎狼之藥。
這幫畜生,竟然是在用藥物強行維持著這些孕婦的生命。
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們肚子里的孩子能夠一直以半死不活的狀態存貨下去。
“嘔……”
玄字房的一名暗衛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捂著嘴發出干嘔的聲音。
他雖然是暗衛,殺過人,見過血。
但他從未見過如此滅絕人性,慘無人道的景象。
這哪里是人間。
這分明就是地獄!
清風的臉色也是一片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他看著那些孕婦空洞絕望的眼神,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狠狠地攥住。
這種感覺,痛得無法呼吸。
謝寧的胸口也像是堵了一塊巨石。
他強忍著滔天的殺意和怒火,仔仔細細地將眼前的一切都記在了心里。
這些,都是那幫畜生罪該萬死的證據!
“走,去祭壇那邊看看。”
謝寧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眾人悄悄地繞過那些石室,朝著溶洞中央的祭壇摸了過去。
越是靠近祭壇,那股邪惡的氣息就越是濃郁。
甚至,他們還能聽到,從祭壇的下方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像是嬰兒啼哭,又像是厲鬼哀嚎的詭異聲音。
直讓人頭皮發麻。
當他們終于摸到祭壇旁邊的一塊巨石后面時。
眼前的一幕,讓得幾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滯了。
只見那個巨大的血色祭壇上,竟然擺放著一個半人多高的,巨大的黑色陶罐。
陶罐的表面用鮮血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罐口,居然是用一張人皮給死死地蒙住了。
而在陶罐的四周,竟然還插著九桿黑色的幡旗。
每一桿幡旗上,都用金線繡著一個痛苦扭曲的嬰兒頭像。
洞窟內明明沒有風,科那些幡旗卻在自顧自地劇烈抖動著。
每一次抖動,都會散發出一股令人心神不寧的邪氣。
“九子鬼母幡……”
謝寧看著那九桿幡旗,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吐出了這幾個字。
他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關于這種邪幡的記載。
這是一種極其歹毒,極其陰損的邪魔法器。
煉制這種幡,需要用九個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嬰兒。
在他們活著的時候,就用秘法將他們的三魂七魄硬生生地從身體里抽離出來,而后封印在幡中。
隨后再用他們母親的鮮血和怨氣,日夜祭煉九九八十一天方能煉成。
此幡一旦煉成,威力無窮。
搖動之間,便能召喚出九只怨氣沖天,兇殘無比的厲鬼嬰孩。
中幡者,心神會在瞬間被奪,血肉會被啃食殆盡,死狀凄慘無比。
這是一種早就已經失傳了的恐怖邪術。
謝寧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親眼見到。
而祭壇中央那個巨大的陶罐,更是讓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那個陶罐里散發出來的邪氣,比那九桿九子鬼母幡加起來還要濃郁和恐怖。
如果說,九子鬼母幡是地獄里的小鬼。
那那個陶罐里封印的,很可能就是一尊真正的鬼王。
“看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謝寧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旦讓這個陶罐里的東西被煉制成功。
別說是建安城,恐怕整個大齊都要陷入災難之中。
就在謝寧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得心神恍惚的時候。
一陣腳步聲,卻突然從溶洞的另一條通道里傳了過來。
有人來了!
謝寧的心頭一緊,立刻給幾人打了個手勢。
眾人迅速地將自己的身體藏進了巨石的陰影里。
同時,將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降到了最低。
他們剛剛藏好。
兩道人影就從那條通道里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穿黑色僧袍,面容枯瘦,眼神陰鷙的老和尚。
而在他身后,跟著的竟然是…….
定遠侯府的老太君,王氏!
當謝寧看到老太君身影的瞬間,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她怎么會在這里?
大半夜的,她一個養尊處優的老太太,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干什么?
老太君此刻的樣子,也顯得非常的古怪。
她臉上依舊是那副固執而又偏執的表情。
但她的眼神,卻顯得有些空洞和呆滯。
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僵硬,就像是一個被人用線操控著的木偶。
她的身上穿著一身和那個老和尚同款的黑色僧袍。
在這陰森恐怖的地下洞窟里,這一切顯得格外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