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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哪見過嗎？’
就在司嵐逸正納悶在哪見過對方時。
老太婆也注意到了沈夢璃懷里光禿禿的司嵐逸。
她臉上的橫肉抽動了一下，三角眼一瞪，尖細刻薄的聲音隨即響起：“你個賠錢貨！又上哪兒去撿這種腌臜貨回來？嫌家里不夠臟是不是？！”
老太婆唾沫橫飛，肥碩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沈夢璃鼻子上。
“平時撿些破爛就算了，現在連這腌臜玩意兒也往家里帶！看著就晦氣！”
聽著老太婆不堪入耳的罵聲，司嵐逸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這特么真是沈夢璃的奶奶？
親生的？
他仰頭看了眼神色平靜得有些過分的沈夢璃，她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司嵐逸心底沒來由地泛起一絲疼惜。
在學校被欺凌，回到家里還要面對這樣一個尖酸刻薄的潑婦……
這日子過得該有多壓抑。
“他，我會自己養。”
沈夢璃聲音不大，丟下這句話，便抱著司嵐逸徑直走向自己房間。
“砰！”
房門關上。
隔絕了門外老太婆不堪入耳的咒罵聲。
房間不大，陳設也簡單至極。
一張單人床，一張舊桌椅，便是全部。
沈夢璃走到床邊，彎腰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半舊的紙箱。
這是她放衣服的箱子。
司嵐逸伸著脖子瞅了一眼，箱子里的衣服寥寥無幾。
總共也就兩三套疊放整齊的夏季校服和便服，剩下幾件明顯小了很多，布料也洗得發白變薄，像是穿了很多年的舊衣服。
沈夢璃將那幾套還能穿的衣服取出，放到床上。
想了想，又從那些明顯已經不合身的舊衣服里，挑出幾件相對干凈柔軟的，細心地鋪到紙箱底部。
她拍了拍整理好的紙箱。
臉上露出一抹淺淡卻溫柔的笑容，對司嵐逸輕聲道：“以后你就住這里了。”
司嵐逸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
“咚咚咚！”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粗暴急促的砸門聲，緊接著便是一道氣急敗壞的男人怒吼聲。
“沈夢璃！你個賠錢貨給老子滾出來！”
“他媽的！讓你辦點小事都辦不好！害老子被罰整整五百時晶！你她媽要是解釋不清楚，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聽到門外的咆哮聲。
沈夢璃蹙了蹙眉，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厭煩。
司嵐逸聽著那有些耳熟的聲線，眉頭也跟著緊緊蹙了起來。
這聲音……
臥槽！
不會這么巧吧？？？
司嵐逸忽然想起早上賣早餐的那個商販老板。
難怪他剛才覺得那老太婆面相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三角眼和刻薄的嘴臉，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可當時那兩個執法者不是說的一百時晶罰款嗎？
見沈夢璃起身，似乎是打算過去開門。
司嵐逸暗道一聲不妙，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瞬間就躲到了床底下。
不是他慫。
以他現在的狀態。
就算被發現，憑借體型優勢逃出去并不難。
但如果砸門的男人真是早上的商販老板，一旦認出自己，進而知道是沈夢璃把他帶了回來……
那沈夢璃恐怕就要被他牽連，平白多出許多麻煩。
房門被打開的瞬間。
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直接沖了進來，滿臉橫肉，指著沈夢璃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你個小騷蹄子！老子讓你去收拾攤子，你他媽死哪兒騷去了？！”
藏在床底下的司嵐逸。
從縫隙中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定睛一看。
果然！
這男人可不就是早上被他收拾的早餐攤販老板嘛！
罵那么臟！
看來早上的收拾還是輕了。
等自己傷害好了，一定要經常去光顧他的早餐攤才行！
不過……
他怎么會來這里？
難不成……他是沈夢璃的爸爸？
不對！
司嵐逸迅速回憶起早上的一些細節。
那商販老板氣急敗壞罵他的時候，好像說過一句，要是不弄死他，就不姓聶。
而沈夢璃姓沈。
兩人壓根就不是一個姓。
總不能沈夢璃是隨母姓吧？
再說了，就眼前這姓聶的死肥豬，渾身匪氣，怎么可能生出沈夢璃這么乖巧的女兒？
司嵐逸在心里連連搖頭，打死他都不信這兩人有血緣關系。
這時，那老太婆也從客廳跟了進來，皺著眉頭，抬手拉了那男人一把，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嚷嚷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說清楚！”
“姐！今天可不是我故意找茬！”
緊接著。
他就將早上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當然，他是被一只貓弄那么慘的事只字未提。
只強調是不小心受了點傷，然后讓沈夢璃去收拾打翻的攤位，結果沈夢璃沒去，導致被執法局以影響市容為由，罰款五百時晶。
聶肥豬越說越氣，唾沫星子橫飛。
“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
“姐，這件事就是她造成的，這五百時晶的罰款，必須她來出！”
聽著聶肥豬敘述的過程。
床底下的司嵐逸先是暗罵了一聲這死肥豬不要臉。
明明就是一百時晶罰款，轉個頭就翻了五倍！
緊接著。
司嵐逸就沉默下來，將整件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如果自己早上沒有和那商販起沖突，沈夢璃就不會被叫去收拾爛攤子。
她要是不去，就不會在巷子里被那幾個太妹同學欺凌。
她不被欺凌，也就不會恰好出現在巷口，救下當時已經奄奄一息的自己。
命運這玩意兒，還真是……
操蛋！
司嵐逸沒有太多時間去感嘆命運的巧合與無常。
眉頭緊鎖，暗自思索著該如何解決眼前的麻煩，總不能什么都讓沈夢璃替自己承擔。
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著聽完的老太婆，竟然出人意料地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
“行了行了，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不就五百時晶嗎？我給你！”
說著，老太婆就拽著聶肥豬，轉身朝客廳走去。
司嵐逸看得有些發懵。
什么情況？
這老太婆對沈夢璃尖酸刻薄，各種辱罵，怎么現在卻這么痛快？
難不成……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不善于表達？
司嵐逸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就見老太婆去而復返，又走進了房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