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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
最后一抹余暉將天空染成瑰麗的橘紅。
院子里忙碌的嬸子們已經將最后一口大鍋里的肉撈出，開始收拾家伙什，準備收工回家。
血腥與肉香混合的奇特氣味，在晚風中漸漸散去。
凌振還站在院子里。
他就那么站著，像一尊石雕，從上午一直站到現在。
他本意只是想指點司嵐逸一招半式，然后就回去處理武院的一堆破事。
然而，從司嵐逸拿起刀開始練習的那一刻起。
凌振的眼睛，就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巨大的震驚與茫然之中。
靈紋品級為何如此重要？
絕世靈紋與極品靈紋相比，無非是開啟氪命時，壽命消耗能少上十倍。
這點消耗，對于那些頂級世家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至于每次提升境界時，多出的一次強化機會，固然珍貴，卻也不足以讓那些頂級家族那么在意。
絕世靈紋，真正逆天的地方。
在于開啟氪命狀態時，它帶來的不僅僅是百倍的訓練效果。
更是百倍的……
領悟！
而極品靈紋對領悟方面的提升卻只有十倍，稀有靈紋更是僅僅只有一倍。
至于普通靈紋，則完全沒有這種加成。
結果，他看到了什么？
他只演示了一遍刀法，這小子便上手開始練習。
起初的動作還有些生澀，處處透著模仿的痕跡，可進步的速度，卻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甚至堪稱恐怖的速度飛躍。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
司嵐逸對刀法的理解和運用，幾乎已經能趕上他當年苦練兩三個月的成果。
凌振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感覺自己頭上本就不多的頭發都要掉光了。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如果司嵐逸擁有的也是絕世靈紋，那他怎么可能二十歲了，還停留在連門檻都算不上的學徒級？
要知道，兵鋒境是所有境界中最容易、也是最簡單就能達到的。
哪怕是稀有靈紋，只要資源管夠，配合重力室的加成，用不了一年時間也足以成功晉升。
難道……
這小子只是單純的，悟性驚人到了一種駭人聽聞的地步？
不！不對！
凌振立刻在心里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這一生，什么樣的天才妖孽沒見過？
可再如何天資絕倫，也不可能提升得如此離譜。
司嵐逸的進步，是那種幾乎每揮動一次刀，對力道、角度、時機的把握就會精進一絲的持續性提升。
這不是單純的悟性可以解釋的。
明顯就是氪命狀態下，領悟力得到恐怖增幅的典型特征！
這一點，他自信絕不會看錯！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司嵐逸看著還杵在那兒，跟個望夫石一樣的凌振，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這小老頭再不走，城門那邊拉貨的重卡車隊可就要出發了，他今晚溜出城的機會怕是要泡湯。
“唰！唰！唰！”
寒光閃動，盆里最后一條活魚被他單手拎起。
另一只手里的長刀快如幻影。
刀鋒沿著魚骨精準地滑過，只聽幾聲細微的“咔嚓”聲，整條魚的魚肉與魚骨便被完美分離，連一絲肉末都沒殘留在骨架上。
司嵐逸反手收刀入鞘。
隨后走到凌振面前，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凌叔……您都這么盯了我一個下午了。”
司嵐逸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著他，“我知道我長得很帥，可您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臭小子！胡說八道些什么玩意兒！”
凌振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眼角余光瞥見那幾個正伸長脖子偷聽的嬸子，頓時老臉一熱。
想都沒想，一把就拽住司嵐逸手臂，將他往屋里拖。
“我去！凌叔，凌校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您可別亂來啊！”
凌振沒有理會他的怪叫聲，徑直把他拖進屋里，然后“嘭”地一聲關上門。
他松開手，轉過身，臉上露出很是嚴肅的神色。
“臭小子，你老實告訴我。”
凌振死死地盯著司嵐逸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的靈紋，到底是什么品級？”
司嵐逸神色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
估計是自己練習刀法時，那非同尋常的進步速度，引起了這位大佬的懷疑。
他心里念頭飛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只是聳了聳肩，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沒想到我藏得這么深，卻還是被您……”
“好好說話！”
凌振一聲低喝，打斷了他的插科打諢。
那張本就嚴肅的臉，此時更是繃得像塊鐵板。
司嵐逸見狀，知道這事兒是糊弄不過去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換上了一副略帶幾分茫然和苦惱的表情。
“凌叔，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眼見這事兒已經避無可避。
司嵐逸便將當初對沈夢璃的那套說辭，去掉了自己能變成貓這點，對凌振復述了一遍。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至于我的靈紋具體是什么品級，我自己也說不準，不過按您的說法來看，應該……也是絕世品級的水準吧？”
聽完司嵐逸的講述。
凌振緊鎖的眉頭并未完全舒展，但眼神卻是緩和了下來。
他姑且是信了這番說辭。
畢竟，司嵐逸這話并非毫無根據。
就在昨天，這小子還問出了為什么沒有御獸學院這種問題。
如果不是真的失憶，對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都出現了斷層，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不可能問出這種白癡到不能再白癡的問題。
絕世靈紋……失憶……
凌振將這兩個信息在腦海中串聯起來，一個大膽的猜測油然而生。
這小子，該不會是某個隱世大家族的子弟，結果遭遇了同族之人暗算，才流落到星燼城的吧？
想到這里。
他看司嵐逸的眼神，頓時變得復雜起來。
司嵐逸可不知道凌振在短短幾秒鐘內，就已經給他腦補出了一整套苦情劇的背景。
他看著凌振緩和下來的臉色。
眼珠子一轉，反正都已經攤牌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當即，司嵐逸便清了清嗓子，試探著開口：“那個……凌叔，您看，我現在也已經到學徒級的上限了，要不……”
“您順便帶我出城去升個級？再……”
“再順便把我身份的問題也給解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