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的眼神猝不及防和傅君驍對上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猛地一縮,抓緊了手里的安全帶。
她下意識偏過頭,繃緊了下頜線目視前方,沒去,剛才那么最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知道傅君驍在博物館,沒想到他像一個雕塑一樣站在門口。
怎么,站在門口看看到底有多少邱菲兒的腦殘粉在這里攻擊她嗎?
喻沉野的路虎從人群中穿過,往地下停車場的入口開。
邱菲兒的粉絲自動靠后排成了兩列,那些粉絲看起來年紀都不大,有些粉絲看起來一副稚嫩的面孔,甚至感覺像是小學生。
云棠光明正大的看著那些粉絲,幾乎每個人的手里都舉著一個以白色為底色,紅色字體的抗議牌,那種字體做出了流血的效果。
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她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被這樣對待?
喻沉野的車開進了地下車庫,博物館的地下車庫,已經貼滿了周年慶典的廣告紙。
白色的廣告紙搭配藍色文字,素靜典雅。
好像剛才他們進來的時候是另一個世界。
喻沉野光掃過那面巨大的廣告,“大道至簡?”
云棠回過神,眼神落在他們特意定制的廣告上,“大道至簡,是我們本次周年活動的主題,也是宣傳畫冊中的第一章。”
“如何理解大道至簡?”喻沉野在后視鏡中不動聲色看著云棠。
云棠說起瓷器,連表情都緩和了許多,似乎嘴角還有一些笑容,“白瓷摒棄了繁復的裝飾和艷麗的色彩,以純凈的白為基調,追求釉色本身的質感和造型的簡潔流暢,與大道至簡摒棄浮華、回歸本真的理念相同。”
“云總果然名不虛傳。”喻沉野嘴角那抹笑容特別淡。
云棠這樣有才華又有氣質的女人,嫁給傅君驍,是走錯了一條路。
但失去云棠這樣的妻子,傅君驍恐怕再難翻身。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路虎穩穩地停在A座,云棠解開安全帶,一條纖細的腿邁出去,剛踩在水泥地上,突然被人拽了一把,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高跟鞋踉蹌一步,跌進一個寬闊的懷里。
云棠仰起頭,對上了傅君驍那張映客的臉,剛才還平靜的神色,現在瞬間滿是厭惡,“放開我!”
云棠聲音很小,但她的眼神凌厲。
傅君驍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收緊了小臂,這樣女人更牢固的全在自己懷里。
他還抬頭掃了一眼車里坐著的喻沉野,隨后垂眸溫柔的警告云棠,“老婆,給我打電話,我派人去接你,以后不要坐網約車。”
“松手。”云棠的眼睛好像促了冰一樣,直勾勾的瞪著傅君驍。
喻沉野打開車門下了車,他從容的走過來,推了一下鼻梁上那副無框眼鏡,“傅總,我知道一家賣助聽器的地方,需要介紹給你嗎?”
“司機就管好司機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傅君驍眉頭瞬間擰緊。
喻沉野嘴角勾起了笑容,抬起手腕,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我是云棠小姐的代理律師,喻沉野。”
“就你是這個不怕死的。”傅君驍掃了一眼名片,捏著那張紙輕輕松開,喻沉野的名片便掉在地上。
喻沉野的話好像一根刺精準的扎到傅君驍的心上,“傅總,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有風度的人。”
無奈傅君驍,并沒有聽出喻沉野在內涵他邱菲兒的事情,他聲音壓得極低。
“喻律師,這場官司你打不贏,再被我踩在腳底下之前,你最好自己主動撤退。”
云棠掙脫開了傅君驍,沒好氣地懟了一句,“你是大象嗎?能把人踩在腳底下。”
“老婆,我們夫妻的事情,我們回去說。”傅君驍伸手抓住云棠的手腕。
云棠用力甩開他的手,“懶得跟你說。”
“叮鈴叮鈴——”
手機鈴聲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屏幕上跳動著“媽媽”兩個字,云棠拿著手機準備離開。
云棠在傅君驍面前望著喻沉野,語氣語調都十分溫柔,“喻律師,謝謝你送我回來,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被外邊那群人生吞活剝了。”
“我的職責。”喻沉野微微頷首,他的回答簡短又有力。
云棠不想讓喻沉野再和傅君驍起沖突,“喻律師,你先走吧!”
“嗯。”喻沉野目光從傅君霄身上掃過。
云棠接通了電話往電梯走。
云母關切地詢問女兒的狀況,“云棠,最近怎么樣?是不是在籌備博物館的周年慶?”
“最近挺好的呀,媽,周年慶你和爸能回來嗎?”云棠深吸一口氣。
其實她準備告訴他父母她要離婚了。
云母:“我倒是能來,但是你爸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恐怕走不開。”
“天天被別人夸,特別寵愛我,結果我的博物館周年慶,他都不來。”云棠吐槽一句,“對了媽,你在哪兒?”
云母:“在家啊,怎么了?”
云棠醞釀著情緒。
她和傅君驍離婚,她爸媽應該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接受,畢竟這么多年,他們一直以為她和傅君驍恩愛有加,和大眾媒體知道的一樣。
實際上,他們的感情不過就是為了應付大眾的。
云母:“沒有,什么事情這么嚴肅?”
云棠語氣平淡的像是白開水,“我要和他離婚。”
“什么?!”云母聲音好像在話筒旁邊炸開一樣。
云棠又重復了一次,“我要和他離婚,現在已經在走程序了。您以后可以不用再和他聊天了,也不用再過問傅家的事情。”
云母的聲音突然拔高,“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要離婚了?他們家有人欺負你了?”
“他出軌了。”云棠腳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云母安慰自己的女兒,“可能是誤會,搞清楚再說,你們倆感情一直都很好,離婚可不是兒戲。”
“我這邊還有其他事情,我先掛了。”云棠不想再多解釋,找了個借口掛斷電話。
什么誤會,她眼睜睜看到的事情還能有假嗎?
云棠已經上了樓,傅君驍還在喻沉野車邊。
傅君驍漆黑的眼睛,好像鷹隼一般鎖定喻沉野,“喻律師,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不懂這里的規矩也很正常。”
“傅總,你應該還算是云總的丈夫吧!親眼看著門外那些人攻擊自己的妻子……你是贊同他們說的話嗎?”喻沉野一只手插在西裝口袋里,鏡片后目光銳利。
傅君驍手掌握成拳頭,忽然抬起了胳膊沖喻沉野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