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御奴錄與帝陵啟
從東京那片精致而壓抑的“神國”廢墟歸來,體內(nèi)躁動的將軍之魂尚未完全平息,我便接到一個比兆惠要求組建私兵更為荒誕、更具沖擊力的通知。
來自最高層的加密通訊,鐘老者的聲音在終端那頭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卻依舊能聽出的極度震驚和……一絲詭異的興奮:
“李教授……日方最高層……通過絕密渠道……提出一個……非正式請求。”他罕見地有些磕絆,“雅子皇后……和愛子內(nèi)親王……希望以絕對保密的方式……盡快……單獨訪問我國……并指定……只與您一人進行……‘深入會談’。”
我握著通訊器,僵在原地,大腦仿佛被一道落雷劈中,一片空白。
皇后?公主?單獨?見我?
這簡直比聽到富士山明天噴發(fā)還要離譜!她們想干什么?報復?刺殺?還是……某種無法想象的政治訛詐?
我猛地看向一旁的兆惠。她正慵懶地倚在沙發(fā)上,指尖把玩著一縷發(fā)絲,似乎對窗外飛過的麻雀更感興趣。但我知道,她那超越常人的聽覺,必然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出乎我的意料,她并未動怒,甚至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充滿嘲諷和了然的弧度。
“呵。”她輕嗤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無聊的螻蟻之爭,“區(qū)區(qū)藩邦偽后,也敢覲見天朝上國?倒是省了朕跨海征伐的功夫。”
她頓了頓,眸光流轉(zhuǎn),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將被使用的、還算趁手的兵器,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縱容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惡劣趣味。
“既然送上門來,便收了做個奴婢吧。”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如同決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叫她們知曉,何為真正的天威,何為……臣服之道。”
我心臟狂跳,血液奔涌。收了皇后和公主做奴婢?!這已經(jīng)不是瘋狂,而是徹頭徹尾的褻瀆與毀滅!但看著兆惠那冰冷而篤定的眼神,我知道,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在她那套根植于帝國巔峰的思維里,這或許是對失敗者最“仁慈”的處置方式。
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被邪惡力量引誘的、黑暗的興奮感同時攫住了我。體內(nèi)那股屬于“將軍”的暴戾與征服欲,在這一刻壓倒了教授李為民的理智。
“……是。”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干澀地回應,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會面被安排在一處絕對隱秘的、位于地下深處的安全屋,屏蔽一切信號,由我最忠誠的“盤古”隊員親自守衛(wèi),完全與外界隔絕。
當雅子皇后和愛子公主在一隊偽裝人員的護送下,走入那間燈光慘白、陳設簡單到近乎冷酷的密室時,她們的臉上寫滿了無法掩飾的驚恐、屈辱和一絲最后的、強撐的皇室尊嚴。她們穿著素凈的便服,未施粉黛,與在東京皇宮時的雍容華貴判若兩人。
我坐在一張冰冷的金屬椅上,兆惠并未現(xiàn)身,但我知道,她一定在某個單向玻璃后面,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而我,體內(nèi)那股被喚醒的、屬于征服者的血液正在灼燒。
沒有寒暄,沒有外交辭令。我直接打開了隨身帶來的、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平板電腦,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經(jīng)過精心剪輯的、源自日本本土“特色產(chǎn)業(yè)”的影像,其中巧妙地嵌入了那些被我們發(fā)現(xiàn)的、與皇室能量竊取系統(tǒng)相關的古老邪異符號和儀式片段。
皇后和公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她們顯然認出了那些符號背后的意義,那是她們家族最深最暗的禁忌!
“認識這些嗎?”我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感,仿佛不是我自己在說話,“維系你們那可笑的‘神性’,需要多少這樣的污穢和犧牲?‘空噬之體’的滋味如何?被億萬雜念和至親生機啃噬靈魂的感覺,很好嗎?”
我的話如同毒針,精準地刺穿了她們最后的心防。雅子皇后猛地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那是恐懼、絕望和長久壓抑的痛苦徹底崩潰的淚水。愛子公主則僵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信仰徹底崩塌。
“你們所謂的萬世一系,從根子上就是竊取國運、戕害生靈的邪術!”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們搖搖欲墜的尊嚴上,“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
巨大的心理壓力和兆惠可能施加的、無形的精神影響(我后來才意識到)徹底擊垮了她們。她們癱軟在地,瑟瑟發(fā)抖,如同風雨中凋零的落葉。
“現(xiàn)在,給你們兩個選擇。”我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們,“一,帶著你們骯臟的秘密滾回去,等待‘天譴’降臨,讓全世界看看你們皇室的真面目。二……”
我頓了頓,聲音如同寒鐵:“認我為主。從此拋棄那可笑的‘神裔’身份,作為我的奴仆活下去。你們唯一的價值,就是聽從我的命令,用你們對那個腐朽體系的了解,從內(nèi)部將其一點點掏空、瓦解。或許……還能為你們自己,掙得一線茍延殘喘的生機。”
密室里死一般寂靜,只有她們壓抑的、絕望的啜泣聲。
漫長的、令人窒息的對峙。
最終,雅子皇后率先抬起頭,淚眼婆娑中,那雙曾經(jīng)母儀天下的眸子里,只剩下徹底的崩潰和……一絲扭曲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屈服。她艱難地、極其緩慢地,以最卑微的姿態(tài),向我低下了曾經(jīng)尊貴的頭顱。
“……哈伊……主……主人……”她的聲音破碎不堪。
愛子公主看著母親,最后一絲抵抗也消失了,如同木偶般,也跟著匍匐下去。
一場超越任何間諜想象的、黑暗到極致的效忠儀式,在這間冰冷的地下密室完成了。沒有合同,沒有誓言,只有絕對的恐懼和掌控。
接下來的幾天,她們被秘密安置起來。我并沒有對她們進行**上的虐待,那太過低級。我給予她們的是更深層次的精神重塑和……“教育”。
我命令她們反復觀看那些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影片,不是出于**,而是作為一種懲罰和去神圣化的工具。讓她們在最直觀、最羞辱的方式下,看清她們家族力量賴以維系的部分基礎是何等污穢不堪。同時,由兆惠遠程指點(她對此表現(xiàn)出驚人的“教學”熱情),我向她們灌輸一套扭曲的、絕對服從的“奴仆準則”,并強迫她們用最謙卑的語氣和姿態(tài)進行練習。
整個過程被隱藏的攝像頭毫無遺漏地記錄了下來。那些錄像,將成為懸在她們頭頂、永不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是未來必要時最致命的武器。
“回去。”我對她們下達了最終的指令,聲音不容置疑,“像以前一樣,扮演好你們的角色。但記住,你們的心臟,已經(jīng)握在我的手里。利用你們的身份和影響力,悄無聲息地腐蝕那個體系的根基,收集所有核心秘密,等待我的下一步指令。任何異動,后果你們清楚。”
她們穿著來時的衣服,被悄無聲息地送離。外表看似無恙,但靈魂早已被徹底改造,打上了永恒的奴隸烙印。
做完這一切,我獨自站在密室里,看著屏幕上定格的、她們卑微臣服的畫面,體內(nèi)那股暴戾的征服感緩緩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令人作嘔的虛無和疲憊。我變成了什么?一個操縱他人靈魂的惡魔?
兆惠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我身邊,依舊是那副冰冷絕艷的模樣。她瞥了一眼屏幕,眼神毫無波瀾。
“馭下之道,恩威并施。你如今只知用威,尚未知恩。”她淡淡點評,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事,“不過,對付這等心存反骨、根基腐朽之輩,雷霆手段,倒也干脆。”
她似乎對我這種黑暗的轉(zhuǎn)變頗為滿意。
“倭事已了,瑣屑后續(xù),交由旁人即可。”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我,眸中重新燃起那種我熟悉的、對更宏大目標的渴求,“朕的耐心有限。嬴政的陵寢,該提上日程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翻涌。是的,倭國的插曲雖然震撼,但終究是旁支末節(jié)。探索秦始皇陵,揭開那沉睡兩千多年的終極秘密,才是“盤古”計劃的核心,也是……我與身邊這位非人存在糾纏的根源。
新的征召令很快下達。蘇青、林楓、武鋼、趙倩等人傷勢已大致恢復,重新歸隊。經(jīng)過倭國行動的淬煉,這支隊伍的氣質(zhì)變得更加凝練、沉穩(wěn),也帶著一絲經(jīng)歷過極端黑暗后的冰冷。
所有的資源開始向驪山項目傾斜。前所未有的地質(zhì)掃描、能量探測、歷史文獻交叉分析以最高優(yōu)先級展開。這一次,我們面對的不再是前朝貴妃的私人寶庫,也不是被污染的上古戰(zhàn)場,而是中華祖龍的神秘歸宿,是連兆惠都表現(xiàn)出凝重和“興趣”的禁忌之地。
巨大的壓力和責任如山般壓下。我知道,一旦真正踏入帝陵,所遭遇的,將遠超以往任何一次經(jīng)歷。
而這一次,我身邊站著一位對秦始皇似乎別有企圖的千年貴妃,體內(nèi)住著一個躁動的將軍之魂,手中還間接掌控著一個即將從內(nèi)部腐爛的島國皇室。
前路,是更深不可測的黑暗,還是照亮歷史的曙光?答案,藏在驪山那巍峨的封土之下,等待我去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