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檸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何聞野,并且跟他發生不正當關系。
一小時之前,她正在露天咖啡廳,與她的相親對象,進行第二次見面。
對方是個二婚教師,比周洛擰大十歲。還有個十歲的女兒。
什么都好,就是有點禿頂,有點矮。
周洛擰看著他的腦袋瓜,想起了自己高中的生物老師。
不巧,她的相親對象是個物理老師,她最討厭的學科。
物理老師正在大談自己身體素質和精子質量時,一輛勞斯勞斯幻影在街邊停下,距離他們這桌,不到十米。
周洛擰余光看過去。
車上下來的男人,讓她心口一滯,慌亂的收回視線,低下頭喝咖啡。
物理老師以為她是有些害羞,說:“這沒什么,大家都是結過婚的人,我聽介紹人說,你之前也生過孩子。但是留給前夫家了,也見不著面。所以,我覺得我們婚后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我絕育了。”不等對方再說下去,周洛檸機械的說出這四個字。
這不是周洛檸第一次相親,也不是第一次說出這句話。
簡直成了肌肉記憶。
男人好像都立志于生孩子這件事,不管有沒有孩子。
“嫂子。”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他的嗓音像是蘊藏著無盡力量的深淵。
兇猛的朝她襲來。
將她拉回到五年前,在那個逼仄的房間里,他扯掉她的頭紗,將她強壓在身前,惡劣的在她耳邊叫他嫂子。
兩道聲音重疊,卻是全然不同的語調。
來人正是她亡夫何聞謙的弟弟何聞野。
周洛檸有一瞬的恍惚,面色如常,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五年未見,他沒怎么變,卻又好像哪里都變了。非要說改變的話,那就是他的眼神,變得跟何聞謙更像了。
溫淡又禮貌。
看來,他還沒有恢復記憶。
十分鐘后,周洛檸在物理老師的護送下,上了那輛勞斯萊斯。
兩人各坐一邊。
空氣凝結,沒有人說話,處處都透著一種尷尬和陌生。
周洛檸側頭看著窗外,景色從眼睛里略過,她什么也看不清。
“桉桉生病了。”
何聞野的語氣沒什么情緒,平靜的給她丟了個重磅炸彈。
五年前,她生下孩子,都還沒出手術室,孩子就被何家的人帶走。別說抱,她連看都沒看過一眼。至今,她都不知道孩子長什么樣。
只生不養,情感上自然欠缺一些。
若不是肚子上的疤痕,她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過一個孩子。
周洛檸:“什么病?”
何聞野:“白血病。”
周洛檸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問:“你做過骨髓配對嗎?”
“不行。”
周洛檸自覺問的很多余,若是有人能匹配,他們根本就不會來找她,“那你們只需要給我打個電話,我自己能去醫院做骨髓配對。”
何聞野說:“你也不行。”
“什么?”
話音落下,車內再次陷入沉寂。
她恍惚間想起來,前陣子有一天早上起來時,身上格外的不舒服。她當時還以為是夜里沒睡好,多夢造成的。
現在想來,是有問題的。她略微皺眉,壓下心里的不快。
這是何家人能干的出來的事。
當年,何聞謙在婚后第三天車禍身亡,因為死的離奇,但又查不出問題。何家的人,尤其是何母,將這件事全部怪罪在了她的身上。
何母說過,她周洛檸以后不會再有好日子過。
到今天為止,何母的這句話還在生效。
周洛檸:“那你們找我做什么?”
何聞野沒有立刻開口,他撥弄著手里的火機,發出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擾亂著周洛檸的心緒。
片刻,他偏過頭,略垂著眸,眼神是冷的。以前她就覺得他眉眼過于鋒利深刻,透著危險的氣息。
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而他笑起來時,那眼神輕佻又帶著侵略性,卻是致命的誘惑。
誰也逃不掉。
“生孩子。”
他菲薄的唇輕啟,冷淡的吐出這三個字。
周洛檸在這一刻無比的冷靜,腦子也格外清晰,“跟誰?”
“跟我。”
簡單兩個字,在周洛檸心里落下一個巨型炸彈,將她的心炸的七零八落,‘我絕育了’這四個字,卡在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