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入為主真的是個壞習慣。
傅子幸一直以來認識的,都是從別人口中評湊出來的令晞。
然而此時此刻,當他親眼看到眼前這個抽泣的姑娘,傅子幸忍不住捧起她的臉,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好,我們不回這個家。”
最后傅子幸把她送到了自己名下的一棟別墅里。
令晞哭累了便沉沉睡去,傅子幸守在她身旁到半夜,默默注視著她的睡顏。
她長得真的很漂亮,劉海下的眉毛又細又長,狹長的眼縫處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鼻梁有點低但鼻頭挺翹,看著緊致小巧十分透亮。
可惜了,到最后她昏睡過去了,傅子幸可不想趁人之危,于是只能強壓著火氣偃旗息鼓。
看著看著,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令晞的臉,就在這時,祝斯年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在你家樓下,下樓聊聊。”
兩人從穿紙尿褲的時候就一塊玩了,父母長輩全都是好朋友,因此傅子幸就算什么也不說,祝斯年也能看出他的想法。
“所以呢,你真打算和她談?”
傅子幸有些沉默。
“我也不知道,但已經到這一步了,不談都說不過去了。”
“到哪一步了?”
祝斯年眼神如炬,看的傅子幸有些尷尬。
他當然不會承認衛生間發生的事情,解釋道。
“她喜歡我,還救了我一命,于情于理我都不該讓她傷心。”
“如果你是打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話,那就沒必要了。
除了自己,你有一百種辦法補償她。”
傅子幸沉默了。
“是阿芷讓我來的,我不想讓她傷心,作為朋友我給你的忠告是,令晞沒你想的那么單純。
談著玩可以,但最后你要和誰在一起,自己心里得想清楚。”
傅子幸點點頭。
“我確實不太了解她,我也明白你是為了我好。
放心吧我知道輕重,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傅子幸承認自己有點心動了,這種感覺來之不易,確實讓他得了不少樂趣。
祝斯年也明白他是一時上頭了,所以也沒有多說什么,只等著好友的興致消磨殆盡,兩人好聚好散。
兩人聊完之后又找了個地方喝了點酒,等傅子幸回來的時候,令晞已經離開了。
看著整齊的床鋪,傅子幸掏出手機直接給令晞發了個消息。
【人呢?自己回去了?】
等了半天沒回消息,他緊跟著又發。
【你去哪了?回家了嗎?】
他舉著手機等了半天,對方還是沒回。
本來和祝斯年談完之后,傅子幸的腦子就清醒了幾分,現在見令晞又不理自己,他便愈發煩悶。
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
和令晞發生了那種事情,如果她借此大做文章,徹底糾纏上自己怎么辦?
他承認有幾分動心,愿意和她談戀愛,但這不代表他就心甘情愿被她拿捏操控了。
令晞的不回復,傅子幸懷疑,她是不是在欲擒故縱。
是不是真的和祝斯年說的一樣,令晞根本就沒那么單純?
這邊傅子幸滿腦子亂麻,而另一邊的令晞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她又不是專業的演員,辛辛苦苦陪傅子幸那個傻子演了一晚上的戲耗費她太多精力了。
當務之急是睡覺,萬事都等睡醒了再說。
第二天課上,令晞有些昏昏欲睡,打瞌睡也就算了,還被班主任逮了個正著。
班主任沒說什么,嚴肅的瞪了她一眼之后便走向了講臺。
都到這個時候了,如果自己還不知道努力起來的話,就算別人把嘴皮子磨破都沒用的。
下節課是物理課,班上有一半人沒有到,這一半要么是保送的要么是出國的,剩下的一半全都是要靠努力掙扎在分數線上的人。
課上老師發了張卷子讓大家自己做,四十分鐘測試五分鐘改試卷,批改到誰的卷子,老師就會習慣性的看向對應的人。
講臺下是一片寂靜,但凡是接收到冷眼的學生,無不是背后生出一片冷汗。
改到令芷的試卷,老師滿意的點點頭,語氣稍稍愉悅。
“嗯,這才是穩定發揮的水平,繼續保持,一流頂尖大學不是問題。”
他沒有點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誰。
令芷垂眸看書,表情平淡,習以為常。
接下來的試卷,物理老師不是點頭就是搖頭,不用一字一句就達到了鞭撻或者鼓勵的作用。
然而等那雙目光投向令晞的時候,那眼神就變得相當復雜了。
他什么話都沒說,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深深看了令晞一眼,緊跟著又低頭鎖眉看了看卷子,好像是在猶豫什么,最后大家都眼睜睜看著他把令晞的卷子單獨擺在了一旁。
這是什么意思?
同學們竊竊私語。
令芷回過頭,憂心忡忡的看了眼令晞。
果然下課后,物理老師直接點了令晞的名字。
“令晞,來,跟我去趟辦公室。”
這下所有人都覺得,令晞要倒霉了。
物理老師蔡衡可不是一般的嚴格,教育學生的時候可不論男女,一視同仁,言語毒辣,罵哭過不少人。
令芷走到令晞面前,低聲問。
“怎么了?你是不是……借鑒別人了?”
蔡衡不止一次的說過,學不會不要緊,不肯學也無所謂,只要不抄襲所有問題都可以原諒,畢竟一旦抄襲了,那可就涉及到德行問題了。
令芷這么一說,周圍人紛紛投來探究的目光。
有人小聲嘟囔。
“抄就抄唄,還借鑒,切。”
都快高考了,一門小小的隨堂測試還要抄答案,真是墳頭上燒報紙,糊弄鬼呢。
面對著令芷擔憂的目光,令晞面色如常,語氣平靜。
“妹妹,惡意造謠的人死后可是要被牛頭馬面抽嘴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