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巷,老陳家。
“誠哥,你怎么還買了蜜餞,太破費了。”
慕小婉打開手里的油紙包,取出一顆蜜餞,卻是有些舍不得吃。
“這不是剛剛收回點債,有錢了嘛!”陳誠微微一笑,順手揉了揉慕小婉腦袋瓜。
慕小婉乖巧的任由陳誠動作,抹了黑灰,黑不溜秋的小臉上綻放笑顏,露出一口白牙。
誠哥這么會心疼人,她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有錢也得省著花呀。”
“嗯。”
“阿誠在嗎?”
“誠哥...”
就在這時,院外吵吵嚷嚷的人聲傳來,陳誠攀上墻頭一看,卻見十幾個槐樹巷的街坊圍在自家院門口。
“小婉,快,把東西拿到廚房去。”
他趕緊招呼慕小婉,一起將大包小包吃食和母雞拎進廚房藏好。
院外這些個街坊,全都是苦哈哈的貧民。
沒準是看自己拎了大包小包東西回來,以為自己發了財過來借錢的。
他向來心善,對付馬六這樣的惡人下得了手,但對其他貧民,卻是狠不下心。
若是這幫窮街坊開口借錢,也唯有婉拒。
“各位找我何事?我家最近窮得很,快吃不起飯了。”
開了院門,陳誠率先開口道。
一上來攤牌,這些窮街坊總不能再開口借錢吧?
聞言,眾街坊面色皆是一緊,有好幾個更是雙腿直發抖。
窮?快吃不起飯了?
這是暗示什么嗎?
“阿誠,我之前跟陳兄弟借了五十文錢,早該還了,只是我家境況不好,一直拖到現在。”
五十多歲的劉五叔陪著笑臉,從懷中掏出錢袋子,顫顫巍巍的數起錢來。
一直數了一百文錢,交到陳誠手里。
“阿誠,連本帶利都在這了,你數數。”
“唉...我這人心善!”
陳誠悠悠一嘆,本想說不收利息了,不想劉五叔卻會錯了意,嚇得打了個哆嗦,又數出十文錢來。
畢竟某人剛剛可是說過,家里窮得快吃不起飯了。
“阿誠,我們老劉家就這點錢了,你可千萬別嫌少。”
劉五叔說著,將錢塞在陳誠手里。
其余眾人也都紛紛拿出錢來,怕不夠,在原來準備好的數額上多添了些,塞到陳誠手里。
“阿誠,我家也只有這么多了。”
“誠哥,我娘剛剛得了病,買藥花了不少錢,家里真沒錢了。”
“阿誠,這筆錢拖得久了些,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
等眾人散去,陳誠雙手上已塞了滿滿一摞銅錢。
“誠哥,這是?”慕小婉瞪大了眼睛。
平日里這些個窮街坊都是老賴,何時變得如此好說話了?竟然主動上門還錢?
“許是他們知道我心善罷。”陳誠笑了笑,關上院門開始數錢。
一共兩千三百六十文錢,比之前借出去的錢多了一倍不止。
錢不多,畢竟之前老陳在時也不傻,借錢給別人一次兩次不還,便也沒往出借。
這些錢加上昨日發的薪俸,田寡婦還的那一千文錢,扣除買柴火,請客吃飯,還有剛剛在集市開銷,還剩下三千多文錢,也即是三兩多銀子。
三兩多銀子,每月還有八百文錢薪俸,兩個人過日子應該能過得寬裕些了。
不說每天大魚大肉,隔三差五吃頓肉食是沒問題的,有了足夠的肉食供應,陳誠修煉鐵衣功就不愁氣血跟不上。
下午,陳誠在院中修煉鐵衣功,進度喜人。
【技藝:鐵衣功(入門3/100)】
晚上,老陳家燉了老母雞。
翌日,陳誠準時來到南城區牢獄當值。
獄卒工作雖然卑微低賤,但畢竟是正經營生,每月準時發俸,先將就著干。
點完卯,和上一班獄卒交接了工作,陳誠照例到自己負責的監牢區域巡視一圈,然后便開始一天的牛馬生涯。
站崗,等時間到開始下一次巡視監牢,或者上峰有事傳喚。
這種時候,陳誠都是老老實實站著,悄悄修煉鐵衣功功法。
這門功法修煉起來很簡單,按照呼吸法門,調動自身氣血在負重情況下運轉即可。
陳誠手臂,小腿,腰腹,脊背,都綁了鐵片,所有鐵片加起來能有將近二十斤重量。
鐵衣功還未入門時,這些負重對于陳誠來說頗感吃力,站的時間一長,便會雙臂微垂,身形都有些佝僂。
如今功法入門,陳誠輕松不少,半個時辰下來,依舊沒有任何勞累感覺,身形挺得筆直,真正站如松。
【鐵衣功進度提升。】
隨著不斷修煉,系統提示不時出現,陳誠亦能感覺到自身實力一點點變得強大。
又過了一刻鐘。
【鐵衣功進度獲得提升。】
【技藝:鐵衣功(入門4/100)】
不到一個時辰,鐵衣功修煉進度提升了1點。
陳誠感覺有些疲乏,停下功法,打算稍微休息會。
人畢竟不是鐵打的,修煉固然重要,也得講究勞逸結合不是?
陳誠已經習慣了這種負重,休息之時不用卸下負重,只需走動走動,或是找個地方稍微坐一坐,放松肌肉,舒緩精神。
獄卒工作清閑得很,沒事的時候,大家便會湊在一起斗斗骰子打發時間。
牢頭一般都會睜只眼閉只眼,甚至偶爾跟著玩幾把。
不愛玩的獄卒,則會找個角落靠著打瞌睡。
老老實實站崗的并不多。
今天卻是有些不同,不僅沒人斗骰子,就連打瞌睡的都沒有,所有獄卒全都老老實實,在各自崗位上站得筆直。
除此之外,同班獄卒中似乎還多了幾個新面孔。
“李哥,怎么不見蔣頭和李濤他們?”
陳誠找到隔壁站崗的獄卒李宏兵詢問。
“阿誠,你不知道?”李宏兵訝然。
“知道啥?”陳誠不解。
“哦,你昨天休沐沒來,我倒把這茬忘了。”李宏兵拍了拍后腦勺,接著道,“昨日蔣頭和李濤他們幾個獄卒就沒來,據說是被司獄大人調到別處去了。”
“調到哪去了?”陳誠疑惑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李宏兵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新來的牢頭嚴苛得很,你還是回去老老實實站崗去,回頭別被訓斥了。”
“阿誠,程頭讓你過去一趟。”就在這時,老獄卒周德福從班房那邊過來,招了招手道。
程頭?想必就是新來的牢頭了。
陳誠不敢怠慢,答應一聲,跟著周德福匆匆趕到班房。
“你就是狠人阿誠?”
新牢頭程睿坐在凳子上,雙眼微瞇,仔細審視著陳誠。
他看起來四十來歲,瘦長臉,身形瘦削,給人的感覺是那種不好打交道的人。
陳誠忙拱了拱手,畢恭畢敬回道:“陳誠見過程頭。”
程睿似是對陳誠態度頗為滿意,接著問道:“聽說,你前天給秦凱用刑了?”
秦凱?陳誠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這犯人果然不簡單,不過自己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如實答道:“程頭說的可是蔣頭親自用刑那個犯人?”
程睿道:“就是他。”
陳誠道:“我哪敢對犯人用刑,只是聽從蔣頭吩咐,替犯人接骨治傷。”
“接骨治傷?你小小年紀能有此本事,倒是難得。”
程睿面色忽地變得和善起來,以跟陳誠嘮家常一般的口吻,漫不經心道,“你替秦凱接骨治傷,他一定說過要好好感謝你吧?”
陳誠心中驀然一驚!
不對,這個程睿有問題!
“這廝,莫不是在套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