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姜驕不按套路出牌,導致女主跟男主開局不僅沒有發生什么,后者還被前者戳瞎了一只眼。
——別說什么曖昧旖旎,估計下次再見面,雙方只剩下不死不休。
差點崩潰的攻略系統緊急把她送回了現代。
誰家女主上來就對男主下死手?
不應該是雙方一見鐘情、隨后女主半推半就,對強迫自己的男主若即若離,兩人你追,我逃,隨即開展一系列愛恨情仇嗎?
“系統,你真的應該更新一下數據庫了。”
回到了熟悉的現代街頭,姜驕抱著只渡渡鳥,緊繃的情緒有些許放松:
“一個齙牙豬鼻,口臭黃牙的男人,跟一個金發金眼,身材好到爆炸的男人,發情強迫女性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沒什么分別了。”
【檢測到劇情崩壞,修正中……修正失敗。】
藍色光點并不回答,只化作無數細小顆粒,在空中不斷重組,散開:
【積分結算中……】
【新手任務“密林邂逅”(已完成),積分 100、系統商城已開啟】
【宿主達成隱藏成就“犽·刻骨銘心”,積分 1000 】
【當前積分余額:-3900】
【本次宿主緊急脫離,十天后回歸獸人世界,請宿主繼續努力攻略?!?/p>
隱藏成就的結算畫面里,一只獨眼金獅陰郁地立在叢林深處,回望的眼神里,充滿了血腥怨恨。
恨之入骨怎么不算是刻骨銘心呢?
一想到十天后還要回到那片未知大陸,姜驕忍不住心中一緊。
大抵是她此時的形象實在過于凄慘,陸陸續續有路人上前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更多的人,則對被她帶回來的渡渡鳥更感興趣。
畢竟真沒見過這么丑的大嘴鳥。
看熱鬧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哪位熱心市民撥通了帽子的電話。
于是,在現實世界失蹤整整三天的姜驕,被當成拐賣野生動物的嫌疑人,請回了派出所喝茶。
……
……
時間線往后稍稍那么一拉。
“我以人格保證,我剛剛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本人精神狀態正常,沒有醉酒、服用藥物。”
舒適,安靜的房間里,姜驕捧起已經涼透了的水喝一口,潤了潤喉嚨:
“同時,本人也愿意為自己說出的一切負法律責任。
正是因為相信國家,相信法律,所以我現在才以一個公民的身份,向國家求助。”
劉和平,馬博遠正襟危坐,面色嚴肅,眼底滿是驚疑。
隨著姜驕的講述,兩人的神情逐漸變化,錯愕,驚訝,震驚,恍惚——
到最后,劉和平已經是一手扶著記錄本,一手奮筆疾書,把姜驕所說全部記下來。
看樣子是生怕漏掉一個標點符號。
“不用緊張,你現在很安全,非常安全?!?/p>
于麗身體微微前傾,眼神溫和,不疾不徐的聲線帶著股撫慰人心的奇異力量:
“我相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但為了你的身體健康,你愿意配合我們做一次簡單的身體檢查嗎?”
“當然?!?/p>
姜驕知道這是為了證明“系統”的存在,但她并沒有太多抵抗情緒。
雖然不確定狗系統到底是什么東西,可萬一國家有能力解決,她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了。
——現代醫學這么發達,女人生育都是生死大關,該死的狗系統竟然想讓她跑去給陌生男人生孩子?
還說不是拐賣系統?
于是,在征得姜驕同意后,房間門再度被打開,一行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魚貫而入,對她進行了簡單的檢查取樣。
口腔黏膜取樣。
血液取樣。
毛發取樣。
有一名看著五六十歲的大夫,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下她指甲旁的倒刺,鄭重其事地放入取樣袋。
那副朝圣的神情,幾乎讓姜驕產生了她才是那頭早已滅絕的渡渡鳥的錯覺。
……
……
“別誤會?!?/p>
于麗背著手站在她身側,微微躬身小聲解釋幾句:
“中科院的同志在那只渡渡鳥身上,檢測出了一百二十三種未發現的不明物質,包括你換下來的衣服,也在凌晨被送去化驗了。”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補充道:
“從凌晨三點化驗結果出來以后,中科院、國安局和政治部召開了臨時緊急會議,現在結果應該出來了。”
當然,于麗沒提結果出來后,中科院那幫大佬連夜給上頭打電話,明里暗里,死皮賴臉打探樣本來源的事。
聽說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老院士都被驚動了。
一百出頭的老人家,身上還掛著呼吸機呢,仍堅持去實驗室坐鎮,親自盯著樣本。
至于那只渡渡鳥?
就更不用說了。
比對過渡渡鳥DNA后,中科院這邊差點打成狗腦子。
先是植物研究所,動物研究所兩大巨頭,緊急開會,想趕在其他研究所之前確定渡渡鳥的研究資格。
誰知道消息沒摁住,不說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遺傳與發育生物研究所、自然生物科學研究所,就連遠在京南,滬上的各大研究所也都聞著味道,連夜上京,生怕來晚了,連根毛都分不到。
這個說,“我們是專門研究生物的,研究資格怎么著也落不到其他人頭上”。
那個說,“一切要看捐贈人意愿,你占著首都地理位置又怎么樣,說不定捐贈人不樂意呢?”
負責的領導頭都大了,手機電話就沒斷過。
這個打電話,走的是他軍校教官的路子,聲情并茂講述渡渡鳥的研究資格為什么要給他們,試圖挖出捐贈人身份。
那個發了幾十條奪命短信,走的是頂頭上司的渠道,聲淚并下訴說現在搞科學的難處,企圖詐出姜驕下落。
——沒辦法,自媒體時代,姜驕抱著渡渡鳥出現在渝都最繁華的街道,也就一天,她的身份就被扒了出來。
要不是上頭命令警告,大力打壓,姜驕的身份信息早就滿天飛了。
……
她的衣服?
那豈不是包括換下來的內衣?
姜驕先是有些尷尬,隨即立刻反應過來,難怪官方沒把她當成胡言亂語的瘋子關起來。
她的衣服上有犽的血。
來自另一個擁有兩個太陽,那只金獅獸人的血。
就算姜驕不是生物專業的,也知道基因這東西有多好檢測。
雖說人跟鼻涕蟲的DNA都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但只要有細微的差別,就能證明她說的一切所言非假。
負責給她取血的醫生技術一流,針頭拔出時姜驕甚至沒有感受到疼痛。
只抽了一管血,量還不到她平時體檢的三分之一。
那管血被小心地放入保存箱,幾名醫生確認后,領頭的向劉和平點點頭,就又像來時那樣匆匆離開。
“那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姜驕用棉簽壓著小臂上的針口,交代完一切,她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
——天塌下來有親媽扛著,她一個脆皮大學生,當然是國家說怎么做就怎么做。
“姜同學,我們問完話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p>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擔心,馬博遠十分用力地擠出個親切的笑: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你可以給親人朋友報平安,只不過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們的同志會對你進行貼身保護?!?/p>
“意思就是……我什么也不用干?不用配合你們研究攻略系統,也不用繼續抽血取樣什么的?”
姜驕雖然有些不適應被人貼身保護,但她現在更不想一個人呆著:
“要不然我再復述一遍我這三天的經歷?”
“沒有必要,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p>
于麗搖搖頭,安撫似地拍拍她的手,“時間緊迫,休息后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姜驕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她就知道于麗指的是什么了。
……
……
姜驕的社交圈十分簡單。
在給父母、舍友以及急得快要跳樓的導員報過平安后,她就放下了官方送來的新手機。
最新款國產機,還是頂配的那種。
國家的人應該已經給家里人打過預防針,只說她現在在國外,參加科技大賽,為國爭光來著,所以沒辦法回家。
學校那邊,則用的是她正在執行保密任務的說辭。
打完電話,姜驕還有些悵然若失。
她現在住的地方,是間大套房,廚房、客廳、衛生間一應俱全,還帶一間客房——應該是給貼身保護她的兩名軍人住的。
應該是考慮到她的性別,兩名貼身護衛,全都是身材高挑健美的女性,一個叫周秋葉,一個叫王燕歸。
兩人很有類似的保護經驗,一人貼身保護,一人先進入房間,第一時間拉上窗簾,排查爆炸物,監聽設備,確認無誤后,才讓她進入。
最重要的是,兩人身上都配備了武器。
不說兩人四條配槍,就是身上的手雷、震爆彈、催淚瓦斯、辣椒彈,就足夠武裝一支某戰亂小國不那么正式的武裝小隊了。
兩名英姿颯爽,身手不凡且裝備火力武器的女性護衛,姜驕的安全感簡直拉滿。
一切恐懼來源于火力不足。
如果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被第一時間爆頭秒殺。
這就是親媽給的安全感。
無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