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呼嘯著從殿內涌出,甚至還有一點迫不及待的感覺。
安倍大冢面色微冷,這些亡魂,真以為稱呼它一聲大人,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是吧!
既然今天有個華國人過來搞事情,那不妨給它展示一點實力,殺雞儆猴,免得它以后還妄想已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只是它心底一嘆,出了這種事,本來還想今晚去參加京都的鬼節,也就是俗稱的盂蘭盆節。
在唐時由華國的中元節傳到島國,便成了盂蘭盆節。
也是陰陽師家族和佛門,最重要的節日。
他雖然是安倍家族的陰陽師,還是靖國神廁的宮司。
但實則也只是一個邊緣人物罷了。
靖國神廁說的好聽,但根本沒供奉什么重要神明,連一般的神社都未必比不上。
只是在一些愚昧的普通民眾心中,靖國神廁就是帝國的精神支柱。
但其實在所有神社中的地位,都屬于是最低下的一檔。
所以盂蘭盆節對于安倍大冢而言,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在那里,能遇到很多陰陽師前輩。
要是能得到誰的提攜,說不得他就能回到京都去。
而且據說這次的盂蘭盆節和往常不一樣,很不一般,隨著天地靈氣的復蘇,各大陰陽師家族似乎意圖聯手,復蘇一位神明!
沒錯,就是復蘇一位神明,雖然具體是哪位,以安倍大冢的地位并不知道確切消息。
但是這個消息絕對是沒問題的,沐浴神恩的機會,千載難逢!
只是今天這里的亂子,導致他之前的想法都打了水漂了。
不過安倍大冢也只是有些遺憾,在東京也沒什么不好的,更加自由,更加可以為所欲為,只是京都更加海闊天空嘛。
而且他已經老了,沒有年輕人那般朝氣蓬勃,那么想再進步了。
他微微一嘆,便準備召喚出式神來,將那逃出去的亡靈給驅趕回來。
但是下一瞬,他就驚愕地看見,那亡靈剛逃出去不久,又轉頭回來了!
“鄙人在這里生活了許久,已然產生了羈絆,突然便有些不舍,不愿離去了。”
安倍大冢依舊愕然,你上一秒可不是這樣說的!
而且他隱約發現,這惡鬼亡靈渾身黑氣有些渙散,就連魂體強度似乎也虛弱了不少。
莫非是剛才和外面的陣法碰撞,沒碰撞過?
不應該啊,安倍大冢是了解這亡魂實力的,外間的符箓和陣法雖然可以阻攔它一陣子,但絕對不可能完全壓制它。
“安倍大冢,鄙人先回去了,請多保重!”
說完,這股黑氣便一溜煙重新竄回了上首的牌位中去。
安倍大冢慢慢從懵逼中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看向門外。
此刻,從敞開的大門處,已經可以看到,院中不知何時已經站著兩個年輕人。
而原本過來通風報信的祭司,不知何時已經再無聲息地躺在了地上,鮮血順著石板縫隙汩汩流出。
“師叔,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做好事,攢功德!”
嘉禾看著招魂殿中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牌位和名字,感受著那讓人不寒而栗的鬼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里面的厲鬼殘魂不知道有多少,恐怕島國陰陽師這些年招魂回來的戰犯亡魂,都在這里了。
這可太功德了,要是超度了這些厲鬼,他這輩子的業績都算夠了!
不過這些厲鬼,數量密密麻麻,可能要以數十萬計。
光是氣息就壓得嘉禾有些微微喘不過氣來,真要是讓他面對這些厲鬼,恐怕第一選擇就是扭頭就跑。
“師叔,咱們應付得來嗎?”嘉禾小聲問道,他知道姜宸很強,但這么多的數量,但雙拳難敵四手,這里還是這么多手。
“跟著我便是。”姜宸淡淡道。
此刻,安倍大冢看著門外的姜宸,再看看龜縮在牌位里的亡靈,他總算明白了,一時間臉色氣得鐵青。
剛才不是要擺脫羈絆嗎?有本事你別回來啊!
“閣下,是華國的法師,不知今日闖入神廁,有何貴干?”
嘉禾聽得表情都皺成一團了,他感覺島國的禮儀,就給人一種非常別扭的感覺。
就好像是刻意如此,明明外面都死了一堆人了,都打到家門口了,對方卻還是要問一句有何貴干。
我說我是來旅游的你信嗎?
“過來旅游,順便做做善事。”
嘉禾目瞪口呆地扭頭盯著姜宸,似乎是第一天認識他。
我只是想想,你是真敢說啊!
安倍大冢也是嘴角一抽,他只是客氣地一問,表達一下自己的先禮后兵,誰讓你真回答了。
“閣下不分青紅皂白,殺我神廁十余名神官,是不將我安倍家族放在眼里嗎!”
他聲音漸漸剛硬,喊出安倍家族的名頭,想以此試探姜宸的態度。
畢竟方才姜宸能在他沒有絲毫察覺的情況下走到殿門外,還殺掉了神侍,打傷了整座招魂殿里最強的亡魂,實力肯定不一般。
“哦?你是安倍家族的人?”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姜宸表情平靜,目光深邃如星辰,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此前山本家從華國拿了一件法器來島國,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安倍大冢眼角一抽,又是這山本家族搞事。
山本家雖然是安倍家的家臣,但是和安倍家族不同,山本家是帝國狂熱分子,曾直接參與戰爭。
也因此,山本家一直以來都對華國帶著敵視。
“在下不知道什么法器,閣下如果是因為此事,大可以去京都找山本家。”
安倍大冢狀若平常地道,實則已經在暗中催動靖國神廁中布置下的陣法。
“我此來,除了討回法器,還想攢一點功德”
“功德?”安倍大冢有些不解問道。
“我觀此地,盡是蠅營狗茍之惡鬼,留于世間,徒增禍患......”
聽到這里,安倍大冢的瞳孔驟然一縮。
“不若由我將其超度,化作我腳下之柴薪階石,也算是廢物利用。”
嘉禾不由再次扭頭看向姜宸,他心中疑惑,師叔所說的超度,是不是和他想的有些出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