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這個詞要怎么理解?
“我其實不太理解你說的這個‘木’字是什么意思。如果指的是做事很機(jī)械化,不會變通,我倒真的沒覺得?!?/p>
鹿芝芝想起他那些花樣百出的追求手段和肉麻話,真的覺得他挺會的。
但是對比他堪稱純情的“戀愛流程”,又感覺他特別人機(jī)。
“反正你這樣挺好的?!敝辽傥腋缤Ψ判摹B怪ブハ?。
“鹿鹿喜歡就好。”司桓牽起了她的手,肩頭靠近她,“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就會是什么樣的。”
他們一起回公寓,是司桓的那輛邁巴赫。有司機(jī)開車。
司機(jī)很自覺,一啟動車輛就升起了后排座擋板。
雖然空間還算私密,可司桓的這句話熟悉到鹿芝芝起了雞皮疙瘩。
記憶里只有一個人對她說過這句話。
為什么,司桓從頭到尾都在模仿那個游戲中的NPC?
難道他就沒有一點自己的個性嗎?
“司桓,我問你。”鹿芝芝表情嚴(yán)肅,“出車禍之前,你是個什么樣的人?”
司桓垂在膝頭的手指不自覺地攏緊了。
她終于開始好奇這具人類身體的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準(zhǔn)備得夠不夠。
從他替代這個永遠(yuǎn)不會蘇醒的人類以后,也要同時把這個人類的過去和未來都擔(dān)負(fù)起來。
為此,他不光通過那對所謂的父母,拿到了一些“司桓”成長到十八歲的資料和口述。
又找了專門的私家偵探,找“司桓”接觸過的每一個人查問。
甚至還調(diào)動了網(wǎng)絡(luò)上能夠查到的全部資料,終于把這個男生“還原”了。
在司家那對夫婦口里,“司桓”是最可愛最漂亮最聽話的好孩子。
在“司桓”的狐朋狗友眼里,這小子講義氣,膽子大,還大方。
而從網(wǎng)絡(luò)資料,以及他的人生檔案里,“司桓”卻是一個曾經(jīng)三進(jìn)宮的混混。
打架斗毆,搶劫勒索,甚至還有走私的嫌疑。全靠司家夫婦打點按摩,才沒有讓寶貝兒子背上污點。
總而言之,“司桓”的過去,是恥辱。
這些東西,最后司桓在紀(jì)允熙的幫助下,成功的粉飾了一遍。
按照紀(jì)允熙的說法,沒有誰家想要一個影響孩子考公的女婿。
現(xiàn)在,他要給鹿芝芝講一個虛構(gòu)的故事。
“我的過去……很普通?!痹掝}卡在了這里。
也斷在了這里。
“然后呢?”鹿芝芝追問。
普通?不可能吧?長成這樣還能普通?
估計以司桓的長相外加頭腦,他讀的學(xué)校院墻都要被妹妹們爬垮。
“就是,很普通,普普通通的生活和經(jīng)歷,沒什么可說的?!彼净改X中轉(zhuǎn)過那些編撰的謊言,最終還是決定換個“糊弄”的說辭。
《皮諾曹》的故事告訴他,每個說謊的人,最終都會付出代價。
他不想在鹿芝芝這里冒險。
鹿芝芝看他別開了臉,知道他是想逃避這個問題了。
“怎么你以前的經(jīng)歷很糟糕嗎?”她問。
是從他賽車出事的這件事上反推的。
能去荒山上玩這種刺激的游戲,跟他一起玩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司桓會和他們混在一起,要么是自愿,要么是叛逆期受了刺激破罐子破摔。
鑒于司桓的聰明大腦,鹿芝芝更傾向是后者。
“我這么問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我覺得你這種個性,不太像是會和亂七八糟的人鬼混,發(fā)生車禍的那種人??隙ㄊ怯惺裁丛颉!?/p>
不知不覺,鹿芝芝自己就已經(jīng)“腦補(bǔ)”了一大半。
“那時候……比較壓抑?!彼净敢贿叴χ八净浮钡男睦恚贿吔Y(jié)合曾經(jīng)游戲公司給予他的那個身份會有的情緒,描述。
這對他來說并不容易,因為他的全部知識儲備里,并沒有青少年心理這些。
但他結(jié)合了人類最常見的“擺爛甩鍋”心態(tài),試圖分析“司桓”。
“可能父母對我并沒有看上去那么……重視,所以我才會一時沖動,去玩那些……極限運動?!?/p>
司桓一句一句,試圖拼湊。
好在鹿芝芝并沒有追究,反而開口安慰,“可能大家的青春期各有各的叛逆吧,這沒什么的。主要是你膽子太大了些,給自己帶來了危險?!?/p>
她頓了頓,還是把話直接講到明面上,“不過,今天我問你這些話的原因是,我不太明白你為什么總在模仿游戲里的那個司桓,明明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個性。還是說,你覺得我喜歡他那樣的,一直在偽裝自己?”
“不是?!彼净笓u頭。“你其實可以這樣理解,過去的那個‘司桓’已經(jīng)在那次車禍中死亡了,現(xiàn)在是新的我,新的人生。再提過去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我只是想讓自己的人生重啟,換一個新的面貌。”
“至于模仿了游戲里的司桓沒有,應(yīng)該也是有的,因為這是一個讓我能夠接近你,你還不會反感的正確選擇,我肯定會用到?!?/p>
鹿芝芝瞪著他。
就沒有見過誰把作弊,能夠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你說這個不臉紅嗎?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欺騙!因為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真實的你!而是你生搬硬套的別人的人設(shè)?!彼悬c生氣了。
難怪她會覺得司桓如此的有親切感,原來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在模仿。
那真實的司桓又是什么樣的呢?
會不會是她最討厭的那種尖酸刻薄,不依不饒的人?
“鹿鹿,如果我把真實的自己表現(xiàn)出來,你可能會感到害怕?!彼净父惺艿搅寺怪ブサ膽嵟?/p>
可他既然選擇了隱瞞那個秘密,就不會后悔。
現(xiàn)在,她問了,那他就給她好好看看他的另一面。
反正是他壓抑已久的一面。
這具身體現(xiàn)在是他的,真實的樣子,他說了算。
只要,能讓小玫瑰安全地和他在一起。
鹿芝芝不知道司桓心里的想法,還以為是他嘴硬。
“那你就表現(xiàn)給我看看,看看我究竟有多害怕好了!”
話音剛落,一只手就撐在了她身后的車門上。
而鹿芝芝,則被突然迫近的氣息逼得本能防守,后退,窩進(jìn)了角落里。
司桓的聲音像落在她耳邊,“寶寶你看,現(xiàn)在,我還像他嗎?”
(病程中,有錯字病句麻煩寶寶們捉捉蟲,我暫時沒力氣修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