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便見眼前火光沖天,烏壓壓的邪靈頃刻間被這場大火吞噬殆盡,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忍不住感嘆:“不愧是高人……”
“高人?”
拎著他的師兄無奈地搖搖頭,“這姑娘頂多筑基修為,小師弟,你莫不是看走眼了?”
應溪有些傻眼:“可她那么厲害,一個人就殺死了這些邪靈。”
說得也是,這位師兄眸光幽深,“厲害的不是她,是這些火。不過筑基修為,能使出這樣的招式,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然而火中的鄭灼月并不似表面上那樣輕松,靈火消滅邪靈的同時,也在侵蝕她的經絡,她整個人仿若置身煉丹爐中,五臟六腑經受著烈火的反復捶打,反復淬煉。
攻略系統大驚失色。
【你想同這些東西同歸于盡!】
鄭灼月譏笑一聲:“還沒殺死聞人越,我怎么可能輕易赴死?”
眉心印記發出驚人的亮光,一只朱雀自靈火中現形,在她身邊盤旋一周,直直沒入她的眉心。
鄭灼月悶哼一聲,嘴角有鮮血溢出,痛,五臟六腑痛,四肢也痛,她整個人仿若被一柄火錘不斷拷打,她只感覺自己經脈盡斷,丹田撕裂,卻咬緊牙關,不肯松一口氣。
此時攻略系統似乎看出她的用意,驚呼出聲。
【你!朱雀涅槃,你想破境?】
【瘋了嗎?這種破境方法,跟自取滅亡有什么區別!你別先把自己弄死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見她紋絲不動,祂不免有些焦急。
【你就算勉強破境,有我設下的禁制,你也無法達到元嬰以上,這輩子你注定屈居男主之下,上輩子就是教訓,我已經讓你重來一次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停手!快停手!】
停手?
鄭灼月怎么可能停手。
這東西想耍手段偷走她的靈力,阻止她破境,她可不會什么都不做,認命挨打。
她身負的血脈,本就注定每一次破境都是一場生死歷練,拿命與天賭,她鄭灼月干過許多次,不差這一次。
想阻止她破境?
門都沒有!
鄭灼月睜開眼,赤紅一片,靈火燒盡她的發絲,吞噬她的肌膚,熊熊烈火中,她整個人被盡數打碎,充沛的靈力散作一團,卻在一聲鳴叫后匯聚一處。
朱雀歸位,筑基九境。
攻略系統目瞪口呆地看著靈火重塑鄭灼月的身體,遲遲從震驚中回不過神來。
【瘋子……你簡直是個瘋子!】
火光褪去,鄭灼月穩穩坐在地上,感受著經脈里流動著的靈力與力量,滿意地展露笑顏。
“無能之人才會因為他人的阻撓而停滯不前,而我鄭灼月,不懼任何。”
攻略系統經歷過方才的失態,此時已然冷靜下來。
【話別說得太滿,我說過,你逃不開你的命。】
祂說得十分有把握,鄭灼月知道,祂有后手。
懼怕她的能力,所以在她體內設下禁制,使她此生只能修煉至元嬰境。
但既是禁制,便有解法。
巧的是,這世上,鄭灼月最不怕的,就是禁制二字。
鄭灼月掐訣,在體內設下咒印,旁人奪不走她的靈力,至于這東西能不能無視她的咒印拿走,她也只能試探一番。
左右是道防線。
鄭灼月起身回頭,看見玄水宗的弟子遠遠朝自己飛來,應溪兩眼放光地看著她,滿是崇拜。
“道友,你真厲害!”
鄭灼月在火里經歷的生死無人知曉,在外看戲的眾人只知大火滅后,她完好無損地出現,而那些邪靈,一個不留。
比起應溪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他的師兄師姐顯得沉穩許多。
方才拎著應溪的陳師兄思忖片刻,上前拱手道:“多謝道友出手相救,敢問道友師出何門?改日我玄水宗必有重謝。”
鄭灼月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滿不在意道:“謝禮就不必了,我已經收過了。”
眾人一頭霧水,看在鄭灼月兩次出手相救的份上,應溪站出來解釋道:“師兄師姐,這位道友當時為了救我們身負重傷,我便將師兄師姐身上的靈丹法寶,送給這位道友當謝禮了。”
聞言,一群人神色各異。
難得宗門派他們協助長老修補萬象真元陣,那么重要的任務,他們每個人都把平時舍不得用的靈丹法寶帶了出來,沒想到被應溪這個傻小子拱手讓人,一時間不知是該哭還是該哭。
畢竟是親師弟,總不能打死。
陳師兄輕咳一聲,出來圓場:“應該的,道友幾次救我們師兄弟于水火,這點謝禮,是應該的。”
話雖這么說,誰心里不是在流血流淚。
應溪心虛地摸摸鼻子,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師兄師姐。
鄭灼月無心去探知他們心里在想什么,看了眼天色,問道:“你們要去碧落島。”
玄水宗作為大宗門,這樣的的盛會不會不參加,只是不知道為何,應溪等人此時還在路上。
按理說玄水宗應該早早就在碧落島候著才是,況且此次不止是各仙門招生,還有修補萬象真元陣這樣的大事,更不應該這么晚還在路上。
鄭灼月推測,應當是碧落島發生了什么變故,應溪等人是玄水宗派去增援的隊伍,而他們的飛舟之所以會墜毀,依照方才邪靈出沒的樣子,應當是阻止他們趕去碧落島的。
陳師兄一愣,答道:“正是,道友也要前往碧落島?”
鄭灼月頷首:“為了避免邪靈再次突襲,我可以與你們一道前去,護衛你們的安全,但是相對的,你們得為我做一些事。”
此言一出,不少弟子都心生不滿。
他們大多是金丹修士,便說陳師兄,那可是金丹九境,即將步入元嬰的高手,哪兒輪得到一個來路不明的修者大放厥詞。
她那詭異的靈火確實厲害,但修為不過筑基,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只是顧忌鄭灼月救過他們,他們即便心里不滿,也不曾發泄出來。
陳師兄在心中衡量,方才那樣聲勢浩大的邪靈,被她的靈火一燒,連灰都不剩,若是邪靈再突襲,沒有鄭灼月的相助,怕會是一場難纏的惡戰,雖說他也不認為鄭灼月有那樣的能力,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靈火,十分厲害。
幾乎是瞬間就做了決定。
“道友與我們相伴,是我們的榮幸,只是不知,道友需要我們做些什么?”
鄭灼月輕笑:“不是什么大事,你們只需要用你們的玉箋告訴你們的師父同門,就說,此次遇襲,你們被鄭灼月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