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沙楞樓二樓的鄰居手里提著幾樣東西,在門口探頭叫了一聲人。
“哎姐。”王蘭蘭抬頭和對方打了招呼。
手上動作沒斷,快速照著穴位扎下去。
扎好針戴著口罩出了治療室大門,鄰居將手里的東西往王蘭蘭的身邊推了推:“孩子昨兒晚上沒燒,昨天實在是太晚了也買不到什么東西!”
她是真的想要表達感激,奈何時間太晚,什么都買不到!
孩子昨兒真的是病的很重,她萬分感謝王蘭蘭幫她們看了,又看這么好。
“東西你拿回去,沒燒就好。”
“沒燒沒燒,你說的特別準。”鄰居覺得好神奇,說晚上不會繼續熱了,就真的沒繼續熱。
王蘭蘭:“昨天扎完之后我還醒了針。”
她復盤了一下當時的狀況。
這里面有一個點,孩子為什么會吐?
汗吐下三法,皆為驅邪。
“吐就是發汗, 只是吐沒有發汗,有些家長就捂,吐就是驅邪發汗。”
“東西你拿著,也沒花多少,這是姐的一點心意。”鄰居不停往王蘭蘭的手里推禮物。
你不知道當媽的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有多緊張,多害怕。
“姐,我真的不能收,趕緊拿回去。里面還有一堆病人等我呢,我得回去了!”王蘭蘭伸手拍了拍鄰居的手臂。
心意收到了。
“謝謝你啊蘭蘭,真的是幫我大忙了。”鄰居重復道謝。
“小意思。”王蘭蘭笑了笑。
有用就好!
鄰居在門外想了幾秒,想手里的東西要不要硬送進辦公室里?
又一想如果王蘭蘭沒注意的話,這些都是吃的,那就放壞了,準備拎回家,給六樓送過去。
治療室-
王蘭蘭拿著針走了回來,順手拉上簾子。
“什么情況?”
“大夫,右側X房有些溢血,鼻子好像有些不通氣。”
王蘭蘭檢查一下簾子是否拉嚴實了,然后拿針扎。
病人的家屬就看見一根比手指都要長的長針,就在雙眉之間扎了進去,又拿了另外一根針,在鼻子上直接捅進去。
醫生的左右手同時攥住兩個針,然后轉,擰。
家屬:“……”
嚇都嚇死了!
扎這么深,確定不會捅死人?
她為什么看著就那么危險呢?
又見醫生拿著針往頭頂扎,往耳朵旁邊的臉頰上扎。
王蘭蘭和家屬解釋:“蝶腭神經不光是治鼻炎的,深刺的話還通少陽經和陽明經。”
家屬:“……”
你說這些,我也聽不懂。
你專業,你扎唄,她少說話!
蘭蘭掀開簾子,那頭家長抱著孩子,嘴里說著大概的情況。
這個小大夫一開始就說的明白,把脈什么的她不行,什么癥狀自己講清楚。
家長正在說,趴在床上的孩子感覺到醫生走了過來,尖叫了起來:“媽媽……”
孩子扭頭看見醫生手里的針,大聲嚎叫了起來:“媽媽,啊啊啊……”
王蘭蘭手上的針快速扎了下去,她語氣平靜說著:“哭的真傷心,阿姨跟你說阿姨很冷血的,我扎的快。”
說話間,動作更快了。
“媽媽,媽媽……”
“媽媽在,媽媽在,不怕,阿姨給你治病呢。”
……
沙坑樓。
王振剛被楊貴芬扶著起來動了動,這腿現在走路就有點找不到感覺,甚至沒人扶著他根本動不了。
走了沒幾步,出一身的汗。
坐在床上喘著粗氣,一臉蠟黃。
這么大的人了,走路竟然不會了!
可笑不可笑?
當當當有人敲門。
“來啦。”楊貴芬蹲在地上給丈夫脫鞋,扶著丈夫躺好,準備去開門的時候見丈夫一腦門的汗,用手快速給擦了一下。
推開門,二樓鄰居小肖提著禮物進門了。
“王叔,我來啦。”
王振剛對著進門的人笑笑。
小肖進門看了看王振剛,這王振剛進醫院她婆婆花錢了,他們沒花!
以前的話是覺得沒什么來往,就一個樓住著也沒必要,今兒把錢補上了。
“趕緊拿回去,這是干什么!你婆婆都花了!”楊貴芬看見對方掏錢,馬上就給塞回去了!
又不是活不起,哪有一件事收人家兩份錢的!
“楊姨,你拿著!”小肖按著楊貴芬的手:“真的拿著,昨天真是謝謝蘭蘭幫我們孩子扎針,實在是時間太晚了我讓我家那個出去買了兩瓶酒。”
小賣店賣的酒多便宜啊,這就不是還禮的東西。
“都是鄰里鄰居,伸把手的事。”
小肖搖頭:“別別別!人蘭蘭一天在醫院累夠嗆,回來還得賣面子給我們看,真的是太麻煩太謝謝她了!我呢就買了點水果,你們 一定留著吃!”
“肖啊,不能這樣!”
“阿姨,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
楊貴芬拿著錢往對方的懷里塞:“我要是拿了,蘭蘭回來得說我媽掉錢眼里了!”
鄰居之間扯這個,那就太難看了。
兩個人在原地撕扯了起來,一個非要給,一個偏不要!
好家伙,這就跟干起來了似的,你揚手,我撕扯,你跑我追,你追我躲,好不熱鬧。
王振剛:“……”
記得之前貴芬和老欒家打仗,好像也是這些套路。
原來謙讓和扯頭花是一回事啊,開了眼了。
鐵東醫院-
“今天扎不了了啊,如果掛了號麻煩去退一下。”王蘭蘭感覺治療室又進來人了。
沒回頭直接說了出來。
從早上忙活到現在,她中午吃飯都是抽時間,真的扎不動了!
沒有等到對方回話,取了患者身上的針,王蘭蘭拿著針盒對上了嚴敏的臉。
“媽都不叫一聲了?”嚴敏絲毫不意外王蘭蘭會是這樣的表情。
她說什么來著?這就是白眼狼!
遇上事情你就記得找你媽,左一遍右一遍的找,現在嫁得好了,就把親媽一腳蹬開了。
老早就知道這個丫頭就是這種性格。
嚴敏還是后悔,王蘭蘭當年考大學她不應該不管,她就該想點辦法讓人頂了王蘭蘭的成績,也就沒現在的事了。
想要摧毀一個人,就應該下死手,不該留情。
她總是躲,躲來躲去把人家給成全了。
現在可好,她和陳橋生的立場都變得尷尬了起來。
王蘭蘭:“有事嗎?”
嚴敏聽了這話,真的要笑出來了。
有事嗎?
你登家門的時候,有事嗎?
是這態度嗎?
緩了緩表情:“還挺忙的,我以為中醫都挺清閑的呢。”
嚴敏也信中醫,但不相信王蘭蘭這種,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能學到什么啊。
“有事說吧。”王蘭蘭拿著針盒又去了對面。
“大夫,我這里……”病人給大夫指著自己不舒服的地方,把自己的情況說的很詳細。
王蘭蘭低頭扎針。
嚴敏也不清楚那些針都是管什么用的,就看見她那手抖也不抖,直接往里面扎。
這……不能給扎壞了啊?
“你陳叔叔想請你和小民來家里吃個飯,結完婚得到我們這吃個飯,不然叫小民看笑話了。”
王蘭蘭看母親:“他有什么可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