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蕓晴用力扯了王蘭蘭一把:“你干嘛回頭?”
她覺得王蘭蘭有點不對勁。
這苗頭可不好啊。
“他長得多好也是個瘸子。”楊蕓晴一針見血。
她怕王蘭蘭腦子不清醒,那男的長挺好,肉眼可見的挺好,是楊蕓晴沒有見過的好模樣,但,瘸啊。
一個瘸就成了二等人。
楊貴芬因為瘸受了多少苦?先天后天不管什么原因殘疾就是殘疾,殘疾人不好混,殘疾人想要找到個正常人你曉得有多難?
因為太難了所以楊蕓晴覺得只要王蘭蘭身上有一絲絲的動搖,躺在地上的那個就敢豁出命來追求她姐,是她姐她才會管。
社會險惡,她懂王蘭蘭不一定懂,加上王蘭蘭剛受過刺激,一個弄不好就自甘墮落了!
楊蕓晴帶上門,一臉嚴肅。
“別這么說話,事故造成的有點跛腳。”蘭蘭覺得叫一個人瘸子,這話有點太傷人了。
她媽媽也是跛腳,她就非常不喜歡聽見別人說她媽瘸。
誰都不想的,心里知道就得了唄。
“那他是正常人嗎?既然你給他看過病你就該知道他能恢復的幾率是多少,一天走路有異樣那就是瘸。”楊蕓晴要將姐姐未發(fā)出芽的火苗按回去。
男的女的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孔,都會騙人也都能騙到人。
“你想多了。”王蘭蘭聽明白了楊蕓晴的話中話。
這不是想多了嘛,沒有的事。
“但愿是我想多了,你最好離他遠點,他的那雙眼睛會勾人。我要是他,你但凡靠我近一些都等于給了我錯誤的信號,我玩了命也得貼上你。”楊蕓晴掰著手指:“大學生、又是醫(yī)生,要學歷有學歷要工作有工作,而他只需要展現(xiàn)他的好面貌。”
這樣的事兒她見得多了,長輩們的例子不就擺在這里,凡是男人長得好的大多數(shù)都是窩囊廢沒有本事靠老婆養(yǎng),除了一張好看的臉屁也不是。
她老舅算是個例外,不過這樣的例外不多見。
“不至于啊。”蘭蘭搖了搖頭。
“那你回頭看他干什么?”楊蕓晴一定要一個答案。
“他躺在地上,他是病人我是醫(yī)生。”
楊蕓晴點頭:“你可憐他!可憐也會成為他靠近你的把柄!”
女人心軟就倒霉。
王蘭蘭:“……我也不是個仙女,是個誰看見我就都會喜歡我。”
“你不懂男人,你就是仙女啊就是長得好會讓人多想,你可憐別人就是不可憐自己,他是瘸子你記住了,那是瘸子!”
走廊上郗光不知道哪里弄的衣服鋪了一地,他一直蹲著蹲的腳都麻了:“小民啊聽舅的話明兒趕緊去北京,別留鋼城了,他技術不行。”
常軍是讓小民重新站了起來走路了,可最近的情況越治越糟糕,郗光覺得這地方還是小醫(yī)療水平不行。
“北京不行咱們就出國治。”郗光叨叨。
江民試著動了動腳,一直掰著的腳現(xiàn)在軟了下來,腿也不抽筋了腳也不擰著了,他臉上的汗并未因為疼痛感的消失而消失,天氣實在太熱了,而且因為樓里有燈光蚊子在江民的腿上咬了好幾個包。
“能動了嗎?”郗光一臉憤恨說:“這個破醫(yī)院,連個像樣的大夫都沒有,干脆倒閉算了留著干什么!”
五分鐘后王蘭蘭從屋子里出來,她蹲在地上取針。
“這腿盡量讓它休息幾天別累到。”她叮囑。
“大夫不行你跟我回去,你要多少錢你開個價。”郗光想把王蘭蘭弄家去,這要是再疼不是有個人能給治。
當然也不白用你,給你錢啊!
“趕緊走吧別說沒用的話。”楊蕓晴居高臨下站著說了一句。
她覺得這些人就是得寸進尺,還跟你回去還干什么?以為自己是誰?
郗光也是頭一回瞧見狗眼看人低的,還狗眼看他低?
這破醫(yī)院請他來他都懶得伸腳,這不是小民實在疼的厲害他壓根就不會把人送這兒來,你瞧這娘們說話多不中聽。
真的想……背后搞點事情。
一個小破醫(yī)生,讓你遭遇點挫折,這事兒難嗎?
“行了,都看完了散了吧。”楊蕓晴將王蘭蘭拽回了值班室。
鐵東醫(yī)院-
病房里一早就擠滿了鋼城很多叫得出名的領導,有些在房間里有些則是在走廊。
院長陪同,醫(yī)院的各路頂尖醫(yī)生也都是齊聚在此。
“上午再安排個檢查。”院長來之前就已經(jīng)將病歷背的滾瓜爛熟。
正常江民這種情況醫(yī)院可以做的事情有限,現(xiàn)在肯定不用上手術,因為人沒有問題人是健康的,至于說復健問題這又得扯遠了,那是個熬時間熬運氣的事,誰能保證復健就能好啊?
這病歷上瞧著到今天可以下床走動都已經(jīng)是奇跡中的奇跡,得罪又得罪不起,治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小民啊,你要是有什么需求你就開口,這老陶你就當自己家叔叔伯伯。”坐在椅子上的人給院長和江民做著介紹。
院長站著點頭。
“都別麻煩了,一會我就準備出院了。”江民臉上笑著,語氣十分平淡。
坐著的人一臉不解:“怎么還著急出院?生了病就得好好治療。”
他也不知道江中海的兒子怎么就跑鋼城來治病了,之前也沒有聽到消息,昨天晚上進的醫(yī)院早上就要出院,他覺得這樣不好。
雖然鋼城的醫(yī)療水平不是頂尖的,不過也可以找找專家們會診,聰明的人都擺一起總能想出來好辦法。
“你們這樣興師動眾的搞得我也沒法待。”江民覺得這一屋子的人都有點冒失。
這讓他怎么待?
對方咳了一聲:“該忙都忙去吧,別圍在這里。”他讓外面的人散一散。
院長心想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啊?
私心想讓江民留在這里治療,真的治好對醫(yī)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又想萬一治不好還惹麻煩還不如現(xiàn)在就讓走呢,一時之間反倒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走廊上一下就清靜了下來,除了屋子里的那個還有等在門外的秘書,其余都散了。
江民坐在病床上,他唇邊笑意淡淡眼神卻深沉犀利:“我不希望得到太特殊的照顧,不希望每天一群人圍著我。”
“明白。”
院長找了徐大夫,交代著說:“……盡量用點心,要是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也沒亂用藥,他之前脾和肝都出過問題。”
院長也是害怕啊,用藥是不怕,你別給吃出任何問題!
真的吃出問題還不如不治,又想把江民的身份點明白,又想起人家交代不讓搞特殊,院長這話又往回收了收。
徐大夫活到現(xiàn)在也不是白活,院長話沒講明白可他聽懂了。
“之前小王給他看的挺好,我讓小王給扎扎針灸。”
院長一臉問號:“哪個小王?”
“就新分進來的那個小王大夫,王蘭蘭。”
院長記起王蘭蘭是誰了,他猶豫:“剛畢業(yè)的能行嗎?”
“家里有人做過這一行,那孩子辦事也還算是穩(wěn)當。”徐大夫認真觀察過王蘭蘭,行事算得上穩(wěn),沒有年輕的那種毛毛躁躁。
既然是個講不清道不明的人物,又特意叮囑怕藥會傷到人,徐大夫沒有十足的把握他認為那就干脆別開中藥了。
這個事兒呢他不能表現(xiàn)得無動于衷又不能大包大攬,干脆就推個人出來擔著,擔住了這是小王大夫的造化,擔不住只能自認倒霉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