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敏。”陳橋生進門就聽見了女兒的聲音,他清了清嗓子叫了妻子的名字。
嚴敏從王蘭蘭身邊經過,看都沒有看那人一眼,從廚房走了出去。
“加雙筷子,加個椅子。”陳橋生對著江民介紹嚴敏:“這是我妻子嚴敏。”
“您好。”江民淡淡打著招呼。
嚴敏的臉上馬上就堆了笑容:“快快快去客廳坐,二嫂水果切一下。”
廚房里嚴姥姥的手跟烙鐵一樣死死的鉗制住王蘭蘭,她打開冰箱的門:“姥姥啊突然想起來要給你奶帶點東西。”
冰箱里水果擺了很多,講過她很會結交,老嚴太太和一般的老太太可不一樣,別人沒吃過的東西她吃過,別人沒去過的飯館大酒店她通通去過。
就連鋼城最有名的國際大飯店和寰球大酒店她都吃過去過!
冰箱里有荔枝有蜜瓜,荔枝是人從廣東給帶回來的,蜜瓜則是新疆那頭背回來的,別小瞧這點小玩意,你知道帶回來這東西的人費了多少心思。
這種稀有品老嚴太太肯定舍不得給,她眼睛轉了一圈,拎出來昨天買的土豆。
“這個給你奶奶帶回去,這土豆和市場上的可不一樣,這是涼土豆,冰冰涼涼的!”嚴姥姥張嘴就扒瞎。
她家有冰箱不代表別人家也有,土包子懂什么。
王蘭蘭還能不明白她姥是什么樣的人?
硬拽著她走,明顯是不想讓她碰上誰,又舍不得給點好東西,就拿土豆打發(fā)人唄。
“姥你留著吃吧,這冰冰涼涼的土豆吃了姥姥都能跟著冰涼了!”王蘭蘭口不應心的說著。
瞎話大家一起說唄,管著說的好不好聽。
反正你沒真情我也都是假意,互相對付唄。
“季陽啊把西瓜端過來。”嚴敏叫女兒。
機會真好!
嚴敏笑著看著陳季陽端著西瓜走了出來,也看著江民伸手拿了西瓜,她正在感覺事情已經走上了她所想所要軌道,就見王蘭蘭從廚房里露頭了。
有些人就是往那一站她就特殊,嚴敏覺得那孩子就是故意的。
她走進廚房摟著王蘭蘭,更準確的說是不想讓王蘭蘭看見江民,往門邊送人:“家里來客人了,你趕緊回去吧。”
嚴敏伸手就要將人推出門。
“小王大夫?”江民叫了聲人。
王蘭蘭:“……”
這也能撞上!
嚴姥姥從廚房又帶著一臉笑走了出來,坐在對面問江民:“和我們家孩子認得啊?”
“我在王大夫那針灸。”江民看向王蘭蘭說:“王大夫真是巧啊。”
“是啊,好巧。”王蘭蘭皮笑肉不笑。
巧過頭了!
嚴敏咬牙切齒,陳橋生的眉頭蹙了一下然后又恢復平靜,試問誰看著陳季陽和王蘭蘭坐在一起,目光都會集中在王蘭蘭的身上。
陳季陽這個仗,要難打了!
王蘭蘭今兒穿了一條比較寬松的裙子,裙子看起來沒特殊花色沒特殊工藝,那裙子大而她小,就把人襯得嬌小玲瓏。
說裙子肥大吧偏偏該寬的地方在胸口就開始往里收,這又有點珠圓玉潤的感覺。
陳季陽出身好,穿的好花的好,她身上隨便一件衣服都是王蘭蘭不敢想的價格,可。
陳季陽不會打扮。
穿衣搭配上面就按照自己的感覺來,她上頭又頂著那樣的爸媽,誰會閑的沒事說她不會穿衣服?
嚴敏和陳橋生自然看女兒哪里都覺得百般好,怎么會覺得女兒審美不好呢,這就導致陳季陽穿什么,總帶著一股隱隱的土味兒。
王蘭蘭家里條件不好,可天生對顏色搭配很有心得,外出求學那些年極少會買衣服,真的買也是買不一樣的那種,和鋼城的那股時髦完全貼合,要么不穿要么就穿不一樣的東西。
頭發(fā)也好,身體也好都是她身上的一部分,王蘭蘭很懂得怎么樣去打扮自己,怎么去展現(xiàn)屬于自己的優(yōu)點。
讓王蘭蘭那么一襯,陳季陽就跟個跑堂的丫鬟似的,陳橋生看了能高興嗎?
嚴敏站到王蘭蘭的身后,伸出手抓住王蘭蘭的后腰:“不是還要去幫你爸弄水席,快回去吧。”
她不能讓王蘭蘭留下來搶女兒的風頭。
王蘭蘭接話馬上就要張嘴,江民似乎能看透她心里想什么,對著她燦爛一笑:“那我送王大夫吧。”
陳季陽一扭屁股就回了廚房,嚴敏見女兒發(fā)飆馬上跟了進去。
“你去客廳待著,來廚房干什么?”她說陳季陽。
“都在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你倒是把握啊!”
陳季陽一臉不高興,她又不能跟她媽說心里真實想法,一樣的媽為什么就王蘭蘭的長相隨她媽了?氣到嘔血!
叫王蘭蘭一比,還有她站的地兒嗎?
其他舅媽一看這情況馬上端菜的端菜,閃人的閃人。
嚴敏沒好氣說女兒:“她就是往眼前送有用嗎?她爸就是個廚子,祖輩上連個初中生都沒出過,你和這樣的人生氣?誰家找媳婦也不全是看臉,光好看有什么用。”
做媽的還能猜不出來女兒的想法嗎,嚴敏也是氣季陽說撂臉就撂臉,這點定性都沒有。
“我和你爸這么努力的工作為了誰?不就為了你搞對象的時候能有點優(yōu)勢,那人為什么今天來給你姥姥過生日,還不是看你爸的面子,你再看看你這點出息。”
陳季陽叫母親一說,心情瞬間由陰轉晴。
“媽!”她黏到母親的身邊。
她覺得母親好懂她,好些話她都沒說,她媽就是知道。
嚴敏翻了女兒一眼:“你是鳳凰她是什么?雞窩里的野雞,別自降身份總拿自己和她去比,她能比上你什么?平心靜氣的,你馬上就有大學學歷,你又有比她好百倍的工作。”
陳季陽想,是啊,她照王蘭蘭比她差什么?
王蘭蘭就比她多個本科學歷,她現(xiàn)在馬上就有了!
媽媽說的對,結婚都是門當戶對,有那個農村土老帽什么事!
“出去陪客人說說話,人今兒也是沖你來的,別沒有規(guī)矩。”嚴敏數(shù)落女兒。
陳季陽扭扭捏捏又從廚房走了出來,就聽嚴姥姥說:“小民不知道水席是什么吧?蘭蘭她爸啊是廚師給人炒菜的,飯店生意不好就接點農村大席的活貼補家用。”
陳季陽聽了這話心里舒坦了。
一個干農村大席的爹,真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