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蘭又去了趟外地,還是同學(xué)搭橋,有人請她去拍掛歷,給的錢還算多她就去了。
蕓晴那頭她想出錢給買點什么,但工資的話因為剛剛上班實在是有點囊中羞澀,只能出去賺外快。
借著休息去了趟沈陽,晚上前腳剛進(jìn)門,后腳就有人追到了家里來。
王振剛看著門外不認(rèn)識的人,提高了百分百的警惕性。
之前鬧那么一出,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呢!
害怕啊!
“找誰?”他橫在門前。
“這里是小王大夫的家嗎?鐵東醫(yī)院的王蘭蘭大夫是不是住這里?”門口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身后還跟著一個男的。
王振剛皺眉:“找她干什么?”
王蘭蘭剛洗好頭發(fā),頭發(fā)上包著毛巾呢就聽見有人說她名字,從廚房走了出來。
客廳里,病人和家屬顯得有些局促:“……實在是不好意思王大夫,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你。”
王蘭蘭之前不是扎過一個癲癇病的病人,說來也是神奇,扎之前一直頻繁的犯病,扎了以后就沒犯病。
不犯病,人就回老家了。
病人的家屬自然要替大夫出去吹噓,也是想讓大家知道鋼城有這么一個會扎針灸的小大夫。
傳著傳著,病人從鐵嶺帶著孩子就來了。
到鋼城的時候天都黑了,家屬顧不得會不會麻煩到人家,還是直接登門了!
“這幾天犯好幾次了,您能不能給看看?”家屬手里抱著兩瓶酒,這是她買給醫(yī)生的禮物。
送禮也不曉得能送點啥,送肯定得往心頭上送,她覺得就算醫(yī)生不喝酒,醫(yī)生的家里人總有會喝酒的!
她家里條件不好,就買了這兩瓶十塊錢的白酒!
楊貴芬聽話就要往外攆人:“不是啊,這都下班了,你不能追到家里來啊,明天你去醫(yī)院掛號……”
王蘭蘭回房間拿了針:“你坐過來。”
“謝謝大夫,謝謝您了!”家屬不停給王蘭蘭鞠躬。
王振剛長出一口氣,幸好沒事兒!
又一尋思,哎呦這個小丫頭啊也走上她爺那條路了!
屋子里楊貴芬叨叨:“你說咱蘭蘭還會這一手呢?從大鐵嶺跑過來的,都傳鐵嶺去了?”
有點神奇。
王振剛黑紅黑紅的臉微微一笑:“畢竟是族譜單開一頁的人,她爺活著的那時候家里就總有人來看病。”
王蘭蘭考大學(xué)的時候族里為她單開了一頁,因為王家祖祖輩輩就沒出過一個這樣的出息人!
楊貴芬:“誰帶大的就像誰。”
她對老公公的印象就很少了,那個老頭兒不太愛說話,公公和兒媳平時接觸也不多。
隔壁老欒家-
老欒是剛下夜班,欒東明他媽昨兒給人替班也是剛剛下班回來,聽著老王家家里好像來人了,欒東明他媽沒好氣把窗戶給關(guān)上了。
老欒:“這屋子里本來就沒風(fēng),你還關(guān)窗戶。”
要悶死個人了。
欒東明他媽沒好氣說道:“就你熱。”
老欒想起自己那天看見的人,和老婆說了起來:“……應(yīng)該是處對象了,小伙子長得可趁頭兒(趁頭=特指長得體面,高,模樣過關(guān))了,看樣子家庭得挺好。”
老欒自己覺得他也算是看過不少人,那個小伙子不看臉就看通身的感覺和一般人就不一樣。
“那不是挺好,省得纏著我們家東明不放。”欒東明他媽一翻白眼。
翻白眼是翻白眼,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她覺得王蘭蘭找不到比她兒子更好的人啊,可丈夫說來了個挺趁頭的,到底怎么趁頭了?
“你看誰覺得不趁頭?你覺得王振剛還是美男子呢,你那審美就別說了。”欒東明他媽嘰歪一句。
老欒嘖了一聲:“你還不信,他們上樓我下樓正好走了個對頭碰,男的長挺好比東明都好看。”
“你得得得!動不動就比東明好看,懶得聽你說。”欒東明他媽贈送丈夫一記白眼,然后離開了臥室。
中年夫妻就這么回事,多看兩眼都覺得煩!
丈夫就是個神經(jīng)病,不捧著別人說話好像就不會說似的!
老欒跟著妻子進(jìn)了客廳,還在叨叨叨:“人蘭蘭長得就突出,找個好看的也正常。”
女孩子漂亮這就是優(yōu)勢,王蘭蘭的優(yōu)勢一直都很明顯。
你看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也好,找個好條件的對象不就是早早晚晚的事。
“行行行,她好看我丑!”欒東明他媽實在煩丈夫嘚吧嘚,干脆拿著蒲扇直接出門了。
老王家-
王蘭蘭收了針:“明天還得來醫(yī)院,連著來五次先看看,具體能扎成什么樣得到時候看效果。”
病人家屬連連點頭。
“真是謝謝您了大夫,打擾您休息了!”
王蘭蘭被對方這一個跟著一個的您搞的有些不好意思。
“快回去吧,一會沒車了。”她提醒對方一句。
家屬說:“沒車也沒事,我們走回去,住的不遠(yuǎn)就在西山那頭!我們也是過來走親戚,住在親戚家。”
楊貴芬往外送人,將人家?guī)淼臇|西推出去,結(jié)果病人和家屬調(diào)頭就跑了,楊貴芬穿上鞋馬上去追。
誰要你們兩瓶白酒啊?
你看我家姑娘長成這樣,她像是能喝酒的人嗎?
追的氣喘吁吁,又拎著東西回到了樓上:“追的我鞋都掉了,好家伙這跑的比兔子都快!”
楊貴芬吐槽著。
王振剛笑:“學(xué)習(xí)去吧,我們倆回屋了。”
他和楊貴芬一前一后回了房間,王振剛覺得可終于看到了回報!
不是圖這兩瓶酒,就是孩子的價值被認(rèn)可了!
總說大學(xué)生怎么樣怎么樣,其實他覺得就是名頭好聽而已,現(xiàn)在不一樣了,真實客觀感覺到了不同!
嗯嗯,他家這姑娘是個真大夫,也是真的會扎針灸。
驕傲!
“也不枉我辛辛苦苦供她,有樣兒了。”王振剛特別想騎車回一趟農(nóng)村,告訴他媽一聲。
蘭蘭長這么大,爺爺奶奶花了很多錢和心思,也算是有回報了。
“我那個回村里一趟。”王振剛坐不住了。
楊貴芬:“……”
“回吧回吧。”
農(nóng)村王奶奶家-
老太太都已經(jīng)躺下睡了,每天七點半她就準(zhǔn)時準(zhǔn)點睡覺,不睡覺也沒別的事干啊。
扯老婆舌的話以前還扯一扯,后頭王振剛那事鬧的村里誰不知道?
老太太恨不得看見人都繞著走,自那以后就板了聊家常的毛病。
聽見院子里有狗叫,她穿著白色藍(lán)點的跨欄背心從炕上坐了起來。
“誰啊?”
“媽,是我。”王振剛停好車,拽門走了進(jìn)來。
王奶奶伸手去拽燈繩,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好像停電了,她趕緊去找蠟燭。
沒一會屋子里就亮起了朦朦朧朧的光,王振剛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有患者從鐵嶺追到了鋼城找她給扎針灸,說是聽別人說的蘭蘭能治癲癇病。”
昏黃的燈光下王振剛這張臉更加黑了,黑又亮。
王奶奶笑瞇瞇聽著:“你給我講講,怎么給扎的?人家是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