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對著女人指指點點。
張蓮秋看起來三十多歲,衣著樸素簡單,懷里緊緊抱著個小嬰兒,臉上滿是焦急和無助。
“我們都準備結婚了,可你哥突然出了意外。但我敢保證,我和他關系是真的,孩子也真的是你哥的!”
“這店鋪是你爸留給你哥的,那些賠償金也該有我們一份,你們不能私吞!”張蓮秋聲音顫抖。
何中業淬了一口:“放屁!就你這窮酸樣,也配?我哥在的時候怎么不見你上門?現在人沒了,倒想起要錢了?”
“更何況,你有什么證據嗎?你說孩子是我哥的,就是我哥的,就是我們何家的種了?”
曹芳:“對啊,誰知道是不是你和哪個野男人生的野種,想來訛我們何家!沒門兒!”
“大家看看,這孩子哪點像我們何家人?”
旁邊兩個男人也跟著起哄,上下打量著張蓮秋和孩子:“這孩子和何中平的模樣可差遠了,一看就不是親生的。”
張蓮秋臉色漲紅:“不是的,是親生的!”
“你有什么證據嗎?”
張蓮秋急得眼淚直打轉,卻根本無從開口。
當初何中平突然去世,她和何中業還碰過面,他們只叫她處理好后事再來找他們。
其實,一開始,她也預想過也許會遇見這種情況,但現在醫學這么發達,只以為做個親子鑒定就能解決所有的爭議。
卻萬萬沒想到,何中業是收養的,和何家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更沒想到何中業夫妻竟然是這樣的人!
翻臉不認人!
“我能拿我的性命發誓,小文真的是哥的孩子。”
“發誓?”何中業大笑,“這年頭發誓比放屁還容易!滾遠點,再鬧老子報警抓你!”
何中業不耐煩地揮手就要趕人。
張蓮秋渾身發抖,嬰兒被嚇得哇哇大哭。
一旁的幾個街坊看不下去了。
“你們夫妻平日愛占便宜就算了,現在連人家孤兒寡母的東西也不放過,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就是,當初老何就不該收養你,現在連他親孫子的東西都要吞……”
何中業不是何老爺子親生的,雖然并非親生,但老爺子待他視如己出,甚至供他讀完中專。
臨終前,老爺子將祖傳的糧油店留給了親生的大兒子何中平,給何中業留了套小房子。當時何中平正準備去南方發展,便暫時將店鋪交給弟弟夫婦照看。
這兩人平日里就沒少挪用私吞貨款。
不久前,何中平在南方遭遇車禍身亡。消息傳回來的當天,王麗就迫不及待地換了店鋪鎖芯,理所當然地把店鋪占為己有。
街坊們雖然心知肚明,但畢竟何家就剩他們一家了,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多說。
但現在人家的遺孀孩子都上門了,這些東西本來人家應該得到的,何中業沒理由私吞!
何中業聽見他們的議論,臉色一沉:“老不死的,說什么呢?這是我何家的家事!”
曹芳雙手抱胸:“我們也不是要霸占我哥的財產,只是現在這世道,人心險惡,她說孩子是我哥的就得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來,不然,就算是告到法庭上也是我們勝!”
“我老婆說的對,難道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來我們都得打發她?收留她?真當我們何家是收破爛的?”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哄笑。
江越算是看明白了,就是一群無賴仗著死無對證,要私吞家產。
畢竟,何家人都死絕了,到哪里去做親子鑒定去?
呸!這么囂張?
他就不信,難道警察還調查不出來什么?
他忍不住走上去,旁邊的江絮拉了拉他,開口:“要證據?很簡單。”
空氣倏地一靜。
大家一頓,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曹芳:“你什么意思?”
江絮淡淡一笑:“想要證據的話,很簡單。”
曹芳看她這么篤定,心里打起鼓:“什么?”
“滴血驗親。”
大家還以為她要說什么,聽到這四個字,頓時都笑了。
“什么時代了?當我們是傻子嗎?”
就算大家不是醫學生沒上過大學,也都知道,這根本就是不靠譜的事兒。
“不,這可是江大師!”劉大媽突然激動地開口,眼睛發亮地看著江絮。
“特別厲害的江大師!”
她這人就是比較迷信,江絮的節目是一期不落地追,對江大師尤其崇拜。
“大師?她?”
她這么一說,周圍的人倒有些印象了。
何中業不以為然。
甭管是什么大師,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滴血驗親這事也不可能有科學依據,做不得數的!
更何況,何中平都死了,拿什么驗?
江絮挑眉:“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做不得數?”
她在江越、裴依依耳邊說了幾句,兩人立刻從旁邊取了一碗清水。
江絮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
她指尖一抖,符紙竟無火自燃,灰燼精準落入準備好的碗中。
大家頓時發出一聲驚呼。
“請。”江絮將碗放在桌上,看向張蓮秋。
張蓮秋張了張嘴:“可是,中平他已經……”
江絮笑了笑:“骨頭、骨灰也可以。”
“這碗水,只要是有親緣關系的兩人,最終都能相融。”
張蓮秋怔了怔,從盒子里取出一點中平的骨灰,擠了一滴孩子的血。
大家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忽然瞪大眼睛。
那滴血竟真的緩緩和骨灰融在了一起!
現場頓時嘩然。
曹芳臉色大變。
“這、這不可能……”何中業瞪大眼睛,“不,他們是一伙的,一定是她在水里動了手腳!”
他瞪大了眼,一把抓過自己的兒子,擠出自己和兒子的血。
過了半晌,兩滴血都沒有融在一起。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來。
“你們快看,我和我兒子的血都沒融在一起!我就說,這水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