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叢中,女兵們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
“報告…我退出…”
一個滿臉血痕的女兵終于支撐不住,顫抖著舉起手。她的作訓服已經被荊棘撕成了布條,露出的皮膚上布滿細小的傷口。
蘇寒示意周默將她帶出來,微笑道:“明智的選擇。特種兵不是誰都能當的,你已經很勇敢了。”
女兵被扶出荊棘叢時已經淚流滿面,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不甘。
“還有人要退出嗎?”蘇寒對著荊棘叢喊道,“這才爬了不到一半呢!”
荊棘叢中傳來幾聲壓抑的啜泣,但沒人再舉手。
“很好!”蘇寒滿意地點點頭,突然提高音量,“蘇青橙!你在磨蹭什么?爬快點!”
蘇青橙渾身一顫,咬著牙加快了速度。荊棘在她臉上劃出新的血痕,但她硬是一聲不吭。
蘇寒瞇起眼睛,對身旁的猴子低語了幾句。猴子點點頭,拿著幾塊尖銳的石頭鉆進了荊棘叢。
————
“啊!”
蘇青橙突然痛呼一聲,感覺手掌按到了一塊異常鋒利的石塊,鮮血瞬間涌出。
“怎么了橙子?”前面的林雨擔憂地回頭。
“沒事…”蘇青橙強忍疼痛,“就是被石頭劃了一下。”
她艱難地向前爬行,卻發現前方的荊棘明顯更加密集,地面上還散落著許多尖銳的碎石。
“奇怪…”她小聲嘀咕,“剛才這片區域好像沒這么多石頭…”
話未說完,一塊尖銳的石頭突然“恰好”滾到她面前。蘇青橙下意識用手去擋,石頭邊緣立刻在她手背上劃出一道血口。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氣,抬頭看向石頭滾來的方向,正好對上蘇寒似笑非笑的目光。
“太爺爺你…”蘇青橙瞬間明白了什么,欲哭無淚。
“蘇青橙同志!”蘇寒板著臉喝道,“戰場上分心就是找死!繼續前進!”
說著,他又“不經意”地踢了幾塊尖銳石頭到她前方的路線上。
女兵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既同情又慶幸——幸好自己不是總教官的曾孫女!
“橙子…”李雪咽了咽口水,“你太爺爺這是…特別‘關照’你啊…”
蘇青橙苦笑:“蘇家的規矩…對自家人要求更嚴格…”
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向前爬去,任由那些尖銳的石頭和荊棘在身上留下更多傷痕。
————
訓練場邊緣,戰鷹小隊幾人看著蘇寒的“操作”,表情精彩紛呈。
“蘇寒,”大熊忍不住道,“你這…是不是太明顯了?”
猴子壞笑著補充:“就是啊,哪有專門往自己曾孫女路上扔石頭的?”
“你們懂什么,”蘇寒一臉理所當然,“這叫重點培養。蘇家的孩子,必須比其他人更優秀。”
周默搖搖頭:“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你們蘇家當小輩可真不容易…”
————
荊棘叢中,女兵們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
林雨的雙臂顫抖得厲害,每前進一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李雪的情況更糟,她的眼鏡早就不知所蹤,高度近視讓她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機械地跟著前面的人爬行。
“還有…多遠…”一個女兵虛弱地問道。
張猛在最前方咬牙回應:“快到了!我已經看到盡頭了!”
蘇青橙的狀態相對好一些,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呼吸還算平穩。
“橙子,”林雨喘著粗氣,“你怎么…還能堅持…”
蘇青橙苦笑:“從小被族內長輩…訓練慣了…”
她沒說的是,蘇家的訓練比這殘酷多了——六歲就要在布滿碎瓷片的木板上扎馬步,十歲開始每天清晨在結冰的河水中練拳…
相比之下,眼前的荊棘叢反而顯得“溫和”許多。
“全體注意!”蘇寒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最后一百米!堅持住!”
女兵們精神一振,拼盡最后的力氣向前爬去。
然而,就在即將到達終點時,蘇寒又給了她們一個“驚喜”——
“最后一段路,改為高姿匍匐!”
女兵們:“……”
高姿匍匐意味著要用肘部和膝蓋支撐身體,讓臀部離地,這在平地上已經夠吃力了,在荊棘叢中簡直就是酷刑!
“總教官!”張猛忍不住吼道,“你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蘇寒笑容燦爛:“怎么?這就受不了了?剛才誰說要證明女兵不比男兵差的?”
女兵們被激得咬牙切齒,硬是改變姿勢,用高姿匍匐繼續前進。
荊棘刺入肘部和膝蓋的痛楚讓不少人眼淚直流,但沒人再喊退出。
————
當最后一個女兵爬出荊棘叢時,所有人都癱倒在地,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作訓服早已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上布滿血痕,有些傷口還在滲血。
蘇寒背著手在她們面前踱步,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不錯,比我想象的強那么一點點。”
女兵們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不過…”蘇寒話鋒一轉,“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
“報告!”一個女兵突然舉手,聲音虛弱但堅定,“總教官,能先讓我們…處理下傷口嗎?”
蘇寒“恍然大悟”:“哦對,差點忘了你們會受傷。”
他轉身對周默道:“來來來,大家趕緊回去,消毒,然后包扎一下。不然感染了就不好了!”
然后又對女兵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放心,都是最好的醫藥,保證不會留疤。”
女兵們:“……”
艱難的回到營地后,蘇寒讓她們卸裝,然后換上體能作訓服(中褲短袖)出來集合。
女兵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地換上體能作訓服。布料摩擦傷口的痛楚讓她們不停地倒吸冷氣。
“橙子…”林雨看著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血痕,聲音發顫,“你太爺爺該不會還有更狠的訓練等著我們吧?”
蘇青橙正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穿衣服,聞言苦笑:“以我對太爺爺的了解…這才剛剛開始。”
李雪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她的眼鏡早在荊棘叢中遺失了:“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他說‘女兵不適合特種戰場’了…”
“集合!”周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一分鐘內列隊完畢!”
女兵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整理好著裝沖出宿舍。
訓練場上,蘇寒背著手站在一個大泥潭前,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泥潭不大,但足夠容納所有女兵。
“報告!女兵排集合完畢!”張猛嘶啞著嗓子喊道。
蘇寒點點頭:“同志們辛苦了!看到大家身上的傷,我很心疼啊!”
女兵們:“……”
“所以,”他指了指泥潭,“為了盡快處理傷口,請大家下去吧。”
女兵們面面相覷,沒人敢動。
“總教官,”李雪鼓起勇氣問道,“您不是說…要消毒包扎嗎?”
蘇寒神秘一笑:“下去就知道了。”
女兵們將信將疑地走向泥潭。泥水沒過小腿時,有人忍不住驚呼:“好涼!”
“都站好了啊,”蘇寒背著手在泥潭邊踱步,“咱們一邊做俯臥撐一邊消毒。”
“什么?!”女兵們齊聲驚呼。
蘇寒打了個響指,周默和猴子立刻拖著兩根粗大的水管跑了過來。
“開始吧。”蘇寒輕描淡寫地說道。
下一秒,兩道水柱噴涌而出,直接沖向泥潭中的女兵們!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響徹訓練場。
那不是普通的水——是濃度75%的醫用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