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黑省的落后,關于探索經濟的大會召開以前,廣省這里就已經很繁華了,如今更是經商大潮爆發。
挨近港島,讓這里成了全國最時髦的前沿城市。路邊的店鋪已經有人擺著錄音機放磁帶了!
吳桂花手里握著三十多萬,簡直如魚得水,買個不停。
徐良上次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和大進制衣廠的人混熟了。
這次過來,他帶了不少木耳和山貨,挨個送一些,這關系自然就更近了。
于是,某個人牽線搭橋之下,吳桂花拿到了不知轉了幾手的電子表,一塊要價十二元。
徐良有些不高興,“姐,聽說這電子表從港島那邊過來,才五塊錢。咱們找不到第一手貨源,這價格高了一倍還多。”
吳桂花卻不在意。
“不要貪心,這東西的來路很可能是走私的。咱們不是本地人,人家不放心才正常。
“你只看到這個進價高了一倍,怎么不想想,咱們帶回去,售價輕松能達到十倍!”
徐良立刻聽得心里火熱,電子表雖然沒有機械表那么結實耐用,但它也是表。
可以看時間,外形也漂亮。
只要帶回去,賣個一百塊,肯定能搶瘋了。
其中的利潤,一塊就是將近九十……
“姐,買,一定多買!”
吳桂花腦子出奇的冷靜,“也不能買太多,濱市加上春城、沈城,有一萬塊就足夠了!而且帶回去之后,咱們主要還是批發,寧可少一些利潤,也要快速清貨!拖得時間越長,風險越大。”
徐良想起李嬌嬌舉報的事,也反應過來了。
“咱們那邊,就是有政策,也落實太慢了。聽姐的,還是安全第一。”
李蘭安靜在一邊聽著,眼睛亮的像倆小太陽。
這次跟著娘出來,可真是大開眼界。
她白天逛街,晚上就瘋狂畫設計圖,靈感像泉水一樣突突的往外冒!
吳桂花又在大進制衣廠定了一批襯衫,花的,純白的,圓領尖領,統統都有。
喇叭褲實在太火了,大進接到的訂單已經排到半年后了。
吳桂花也沒為難他們,又加了男女款的雙排扣風衣,三百件。
其余口紅、發卡、紗巾等等小東西也買了一些,留著給李蘭在學校附近售賣,繼續練手……
三個人在廣省吃喝玩,足足拖到臘月二十五才回黑省。
照舊是徐良和李蘭先走,吳桂花多等了一天,借口是運貨,實際往空間一裝,神仙來了都查不到……
過了小年之后,老鐘叔恨不得長在村口了,一直張望著縣城回來的路。
村里人都以為他是盼兒子,哪里知道是惦記吳桂花啊。
老鐘嬸怕老伴兒凍壞了,抱著家里的破被子過來,想要他再披一層。
“老頭子,你別等了,咱們一起回去吧。咱們住在桂花家里,她回來,咱們肯定第一個知道。你等著這里,萬一把自己凍壞了,大過年的,可就麻煩了。”
老鐘叔擺擺手,眉頭皺成一個疙瘩。
“哎呀,你不懂!之前徐家的小子捎信兒說桂花去京都給朋友幫忙了。前幾天又說桂花去廣省了,還帶著蘭子。
“我怎么都覺得不對勁,擔心桂花有事。外邊多亂啊,她一個女人怎么可能說走就走……”
鐘嬸子其實也擔心,“我昨晚還夢見桂花回來了,按理說,沒有大事,她該往回走了。再有兩天都過年了!”
老兩口對著犯愁,偶爾一抬頭,都高興的跳了起來。
“那是不是桂花?”
“哎呀,回來了,真回來了!”
吳桂花和李蘭推著徐良借給她們的自行車,在雪地里一步一挪。
突然從溫暖如春的廣省回到冰天雪地,還有些不適應。
李蘭凍的臉色通紅,“娘,我畢業以后要去廣省,不在咱家這邊。”
“傻蛋,在哪里都要有錢,廣省窮人也不好過。咱們這邊冬天冷,但你有一輛車開,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提起車,李蘭就想起了霍城野。
“娘,那個霍領導以后都不來了嗎?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吳桂花腳下一滑,差點兒沒摔了。
“娘,你怎么了?”李蘭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沒什么。”吳桂花趕緊站穩,“雪下有塊冰,你也走慢點兒。”
這時候,老鐘叔和鐘嬸子已經吆喝著跑了過來。
李蘭笑著歡呼,“鐘姥爺,鐘姥姥!”
吳桂花也笑了,趕緊大步趕過去。
“叔,嬸子,你們怎么還知道我們今天回來?”
“哼,你還知道回來啊!”老鐘叔吹胡子瞪眼。
鐘嬸子拍了他一巴掌,也埋怨吳桂花。
“不怪你叔生氣!你到底干啥去了,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再不回來,都過年了!”
吳桂花心虛,“我就是給朋友幫個忙,然后又跑了一趟廣省。走,趕緊回家,我給你們帶好東西了。”
李蘭挎了老太太的胳膊,嘴巴甜甜哄人。
“鐘姥姥,我娘給你買了一雙繡花的棉鞋,老漂亮了!”
四個人說說笑笑回了吳家,路上有村里人出來抱柴火,也說上兩句,然后就被凍的趕緊進屋了。
鐘嬸子勤快,又是整天待在吳家,不但把東西兩個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就是土炕都燒的燙手,暖壺里灌滿了熱水。
吳桂花說謝已經說煩了,直接給老兩口上謝禮。
鐘嬸子除了一雙繡花的棉鞋,還有一個雕花的銀鐲子。
老鐘叔是一雙棉皮鞋,外加一個小收音機,搬磚大小,收聽聲音清晰,平時換電池也方便。
老爺子心疼壞了,棉鞋還算了,這收音機一看就不便宜啊!
老太太也是小心翼翼捧著銀鐲子,不敢收。
吳桂花親手給她戴上,“嬸子,你知道我爹過世的早,你跟我叔如今就是我親爹娘一樣。我孝順你們的,你們就守著,否則就是拿我當外人了。”
老太太握著手腕子,想說啥又掉了眼淚。
老爺子也是嘆氣,腰背都彎了下去。
吳桂花一猜就是有事啊!
“叔,怎么了,誰惹你們不高興了?”
“我知道!”拴柱從門外跑進來,跳腳兒開始告狀。
“姑!鐘爺爺家的叔叔嬸子回來了,說要吃你家的包子,鬧著讓鐘奶奶蒸包子。結果,他們居然是為了偷師學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