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貴人心里早有了謀算。
賢妃既然喜歡去逛荷塘,她就用荷塘來做文章。也去同樣的地方,之后再假裝腹痛,急召太醫(yī)來力證賢妃下毒。
下毒暗害有孕的嬪妃,而且還是荷塘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不小心就會殃及他人。可見賢妃是個心狠手辣,禍及無辜的人。
璇貴人計算好時機,就讓人去荷塘下藥。
*
韓舒宜一如既往的去湖邊乘涼。
她帶著小六,小六又發(fā)揮社牛本色,常把苦讀的二皇子帶來。
二皇子嘴上不樂意,但只要小六一帶,他還是會來。孩童喜歡玩,也是天性。
韓舒宜就命人安靜些,少說話,讓二皇子能在陰涼處苦讀,兩不耽誤。
小六自己玩,踮著腳想去夠淺水邊的荷葉。
韓舒宜主動替他摘下,反手扣他的小腦袋瓜上,成了荷葉帽。
小六左躲右閃,還是架不住親娘出擊,被扣上荷葉帽,滿臉無奈,嘴巴撅的能掛油瓶。
正在讀書的二皇子不知不覺就把眼睛挪到嬉戲的母子身上,露出三分羨慕。
母后高貴典雅,溫柔端莊,但對自己,總是少了兩分親熱,他也羨慕這樣的自在玩樂。
小六準備敷衍的戴會兒帽子,趕緊脫了,他又去摘花,剛動了動,鼻頭突然一癢,忍不住連打三個噴嚏。
啊切啊切。
“大熱天的,不會是得熱傷風(fēng)了吧?”
韓舒宜擔(dān)心摸著小六額頭。
“不是,娘,我剛才聞到荷花香味,才打噴嚏的。”
難道是花粉過敏?
韓舒宜親自去聞了聞那朵荷花,只聞到一股淡雅的香氣,混合著另外一股香氣。
“就是普通的荷花香味啊!沒什么異味。你要是聞了嗆的慌,就少來這邊。”
小六低頭想,不對啊,他這幾天都來荷塘邊,也聞過荷花味,怎么沒打噴嚏?
他正想提出異議,有人撥開荷葉,駕著小船緩緩而來,意外撞落幾朵花。
花落船舷,對方撿起來,嗅了嗅,臉色猛然一變。
他又摘了兩朵花,發(fā)現(xiàn)荷花的花蕊之上,有黃色的花粉,更有散落的藥粉。
他臉色巨變,“別碰,有毒!”
荷花花瓣,輕輕掉落到木橋上。
韓舒宜也是臉色一變,“什么毒?青葙,你快上來給六皇子看看!”
撐船的正是青葙,他扔了撐桿,上前來仔仔細細的檢查六皇子脈象。
小六呆呆,任由青葙檢查。
二皇子聽著動靜不對,正欲過來查看,韓舒宜連忙攔著,“二皇子別過來,這荷花被人動了手腳!”
跟著二皇子的奶嬤嬤見勢不妙,趕緊去叫皇后和太醫(yī)了。
青葙看了一會兒,回稟道,“荷花的花蕊上撒了一種藥粉,跟花蕊同色,不易察覺,但是陰鷙異常,傷人血氣于無形之中。要是沒注意吸入藥粉,會慢慢變的體弱多病,還沒有藥物痕跡。”
“可恨!”
韓舒宜恨恨的一拍欄桿,手心被劃傷也沒留意。
她氣完才想起,“青葙,你會醫(yī)術(shù)?”
“奴才不是會醫(yī)術(shù),而是專心研究花木種植,喜歡翻看相關(guān)的書籍,不知不覺就認識許多跟花木相關(guān)的藥材了。”
青葙恭敬回答。
一通百通,專研一門學(xué)問后還學(xué)會別的東西,也屬正常。
“那六皇子跟藥粉接觸,有沒有事?會傷身嗎?”
“無恙,六皇子剛碰到荷花,就開始打噴嚏,接觸不深。若是娘娘不放心,就讓六皇子多喝些解毒湯藥,休養(yǎng)半月就好,當(dāng)然,娘娘也要喝。”
“自然。”
不光是她們倆喝,今天來的宮人都要喝。
韓舒宜等青葙說完,帶著小六和宮人一起退到邊緣,等人來。
嬤嬤們叫了皇后,皇后擔(dān)憂二皇子來了不意外,沒想到皇帝也來了。
兩人同去給太后請安,正好遇見,也就一起來了。
皇帝雙眉微蹙,讓太醫(yī)先診脈。
太醫(yī)診斷的結(jié)果跟青葙說的差不多。
“二皇子呢?”皇后急道。
太醫(yī)仔細問過,二皇子一直留在涼亭內(nèi),沒靠近荷塘,不過太醫(yī)還是把了脈,“二皇子無礙,沒吸入藥粉。”
“就算沒有,也不能輕易放松,還是讓太醫(yī)開些解毒藥,以防萬一。”皇后道。
二皇子小小的眉頭皺起來,顯然不喜歡喝藥,不過沒出聲反對。
韓舒宜心中怒極,對孩子謀算下手,觸及了她的底線。
她側(cè)著臉,眼淚順著面頰緩緩流淌,婉約又可憐,“皇上,不知道是哪個心狠手惡的人,想要害臣妾的孩子。他若是沖著臣妾來,臣妾絕無二話,可是為什么要害小六呢?小六才四歲,什么都不懂啊!”
“害小六不說,還想害二皇子,這要是出點什么差池,臣妾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她一邊哭,一邊把利害關(guān)系講明,順道把皇后拉成受害者。
皇后暗地里剜了賢妃一眼,也開口助陣,“是啊皇上,荷塘人來人往,不僅僅是賢妃和六皇子過往,還有別人來往,若是害了誰,咱們都后悔莫及。”
“查,必須查到底!”
涉及兩位皇子,皇帝不能姑息,當(dāng)即命令何歡徹查。
遠遠的,韓舒宜看到遠處有人走來,看清是誰后,趕忙提高嗓門,“璇貴人到了,還是請皇上攔一攔,別來這座石橋。”
遠處的人停下腳步,繞遠路到了她們歇腳的涼亭。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賢妃娘娘,不知這里怎么了?”
何歡把荷花里發(fā)現(xiàn)藥粉的事說了,藥粉陰毒,也不知道有多少花草遭殃,讓璇貴人最近都少出門。
整片的荷塘,都要清理掉,重新種植。
璇貴人死死捏著護甲,她本來計劃的很好,自己來湖邊晃一圈制造時機,回去再召太醫(yī)宣布腹痛,怎么回事,怎么藥粉早早就被察覺了。
可面上,她還要裝成擔(dān)憂的樣子,“還請皇上查清楚,也好讓宮里安心吶。”
“自然是要查的。”
清云在韓舒宜耳邊說了什么,韓舒宜站起來,“皇上娘娘,最早發(fā)現(xiàn)藥粉的小太監(jiān),說他有法子,皇上可要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