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舒宜說的全是實話,可以經得起查驗。
唯一的一點差異就是,她當時察覺到傅霆年的惡心心思,想要給自己找一條活路。
不過傅家權利滔天,樹大根深,想找到與之媲美,還愿意庇護她的家族,少之又少。
她去護國寺,是病急亂投醫了,想要求助神佛。
天無絕人之路,她在后院撞見的人身上,看到蟠龍玉佩。
那一刻,她就決定了,就此一搏。
想起往事,她心里全是慶幸。
她和皇帝在內室聊了許久,攜手去逛院子了。
何歡是長呼一口氣,再次感動貴妃哄人的能耐。
拿到信他就暗叫不對勁,生怕再出點什么事,他這個御前太監總管,實在干的膽戰心驚。
沒想到,就這么平平安安的過去了。
奇跡啊!
殊不知,奇跡都是背后之人,一點一滴鋪墊出來的。
*
遞交了私情信后,幕后之人總該看看成效。
韓舒宜盯緊乾澤宮,看看最近誰表現異常。
除了受寵妃嬪,就是麗昭儀。
她一改常態,經常去乾澤宮晃悠,即使沒得到同意,也不懈怠。
綠景宮。
麗昭儀咬著指甲,發泄著,“怎么沒用,怎么可能沒用!”
她們先前做了那么多的鋪墊,也逮住了把柄,怎么可能抓不住賤人的私情把柄!
想到這里,麗昭儀格外氣悶。
要編情郎也要有譜的,拉來兩個不相干的人,可信度太低。
等麗昭儀托人查過嘉賢貴妃的少女時期后,更氣了!
嘉賢貴妃從小生的好,慕少艾的少年也格外多。
不過嘉賢貴妃打小古怪!一向只跟女孩子玩,哪個男孩若敢靠近她,輕則嘴毒嚇退,重則追著揍。揍上幾回,基本沒男孩子再敢靠近了。
后來更是告病,在閨秀圈中隱退了幾年,再出現,沒過多久,就參加選秀進宮了。
實在找不出一個能說服別人的人選。
后來咬著牙,挑中了傅家公子,還能順便搞一搞璇昭儀。
卻不想,功虧一簣。
想到這些,麗昭儀就氣悶。
她抱怨著,身邊有個太監聲音陰惻惻的說,“咱家早說過,這種法子不管用的。”
“你懂什么?”麗昭儀道,“這種私通密會的丑事,最難解釋,最難洗清,只要沾上,就算神仙來了都沒用。”
因為矛盾核心是論心不論跡,沒跟這個私通,難道沒跟那個私通?以前沒私通,不代表以后不私通!總之針扎下去,就會有疑心泛起。
不過麗昭儀以為萬無一失的法子,最終還是失效了。
小太監笑了笑,“主子說了,你要害誰他都不管,但是做之前一定要告訴他,因為他要考慮更多。”
比如,考慮嘉賢貴妃生的皇子。
麗昭儀倒是想嘴硬兩句,但合作四年來,對方的神出鬼沒給麗昭儀留下大大的恐懼,所以,她只得點點頭。
小太監從后門溜了,麗昭儀繼續思考,該怎么樣才能得個孩子。
她自己是沒什么指望了,若是抱養別人的,反而有幾分指望。
小太監溜出宮門,回頭看綠景宮,也在想。
麗昭儀的利用價值不大了,她不受寵,還惹起過疑心,用來做個替罪羊,最合適。
*
韓舒宜最近常常帶著小十小五去新開辟的小花園玩。
他喜歡秋千,于是金錠和銀錠費了老大勁,才扎了一個新秋千,供他們玩耍。
小十扒著秋千就不撒手,自己一個勁的玩,瀟瀟急了,就想把弟弟掀下來。
一個沒掀動,兩人馬上吵了起來。
看著韓舒宜都頭痛不已。
這兩是雙胞胎,從小就要用一樣的東西,就算吃的小饅頭比對方小了點,都能吵上一架。
旁邊明明還有一架秋千,這兩就逮著要坐新的。
被他們鬧的頭疼,韓舒宜干脆把路過的七皇子叫過來,“你坐。”
七皇子:?
我嗎?
他回頭看母妃,得到葉妃的贊同后,立刻上了秋千,讓小太監推動起來。
秋千只剩一架,小十和小五反而不吵了,兩人和和氣氣商量好,互推夠一百下,再輪換。
把韓舒宜氣的不行,這兩倒霉孩子!
葉妃坐到石桌旁,等著七皇子玩夠。
“看你剛從葉太妃那兒出來,怎么,兩人吵架了?”
“這么明顯嗎?”葉妃摸著自己的臉。
“有,你眼圈還紅著。”韓舒宜指指臉。
剛哭過的臉,就算擦干淚,還是有痕跡。
葉妃揉了揉臉,想到這里也沒鏡子,泄氣的放手。
“確實拌了幾句嘴,針對七皇子的功課。我姑母想要戈兒學這學那,什么都學,以后好成材,盡到皇子的責任,我呢,覺得戈兒恐怕不是這塊材料。以后他想學什么,就學什么好了,開心最要緊。”
“姑母對我恨鐵不成鋼,說了我幾句,讓娘娘見笑了。”
“這有什么好見笑的,父母愛子,為之計深遠。不過太妃的想法,跟你的想法,有點差別,但都是為了七皇子好。”韓舒宜笑了笑,“別想那么多,既然大家都是沖著同一個目標,能商量的就商量。”
葉妃長嘆一口氣,垂頭道,“希望如此吧。”
“本宮啊,就盼著孩子平安,健康,于愿足矣。”韓舒宜起身笑了笑,“先回了。”
葉妃送她離開,等七皇子玩夠了,才牽著七皇子回宮。
路上七皇子蹦蹦跳跳,突然出聲道,“母妃,寧戎國在哪里啊?我怎么沒在地圖上看過。”
葉妃呼吸一窒,良久才說,“寧戎國舊址在現在大錦和南齊交界的地方,從前三國鼎立,各自拉鋸。不過一百多年前,寧戎國治理不善,已經被滅了。”
七皇子喔了一聲,“那母妃回去,給我好好說一說吧。”
葉妃抱著七皇子的手,良久才說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