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自十三歲參加革命,隨大部隊走南闖北,出身入死。一九五九年被單位錯誤處理,返回到河北老家,一九六二年被人冤枉含冤入獄服刑六年。一九八零年恢復工作又回到原單位。其中的曲折是非起起伏伏一言難盡,該向誰人訴說?
雖然他人在南方工作,可是他的父母兄弟,妻兒老小都還在北方老家。好多手續(xù)等他去辦,好多事情還急需去做。他立刻請了假,返回北方。這時,他的小兒子肖興已經(jīng)入學。他立刻坐車趕往河北大名七師,去看望他的小兒子。對于父親的到來,肖興非常高興。肖何帶著兒子,到大名城里給兒子買了一雙大頭黃皮鞋,當天晚上,把兒子叫到所住的旅社敘了一會兒話兒,第二天清晨又領著兒子到飯店吃了一頓飯。吃飯的間隙,肖何告訴了兒子自己恢復工作的進展情況,飯后就在大名汽車站匆匆分別而去。
這次回到北方,到大名城專門看望小兒子,看到兒子一切都好,肖何才稍微安心。然后還需要辦理很多手續(xù)。尤其是戶口方面的手續(xù)的辦理。因為是跨省隔縣,所以特別繁瑣。耗時費力。恢復工作那年肖何正當五十歲,還可以為國家再工作十年。北方的地里的莊稼還沒有收割,戶口手續(xù)還在辦理過程中。為了給兩個兒子娶媳婦,自己所欠的外債還沒有來得及還清,這一走,遠隔千里之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抽空回來。
冬去春來,寒暑交替,很快,小兒子肖興師范畢業(yè)了。當時正值八月初,肖何正在北方辦完了事情,準備往南方去。肖興出生以來,到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二十一歲,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姥姥。當然只看過姥姥的照片而已。看到父親要到南方去,肖興提出要去見一見自己的姥姥。開始肖何是不同意的。怎奈肖興性格執(zhí)拗,非去不可,肖何只得帶上肖興,一起到南方。他們坐火車直達河南省省會,食品公司總蛋庫,稍事休息,然后分別搭乘不同的拉貨卡車,一個往固始縣,一個往商城縣。
風卷著麥秸稈的清香撲在臉上,卡車輪胎碾過柏油路的轟鳴里,豫東南的田野正鋪展成流動的畫。金黃的稻浪在車窗兩側翻滾,沉甸甸的稻穗垂著飽滿的顆粒,被正午陽光鍍上暖融融的光暈,偶有白鷺從稻叢間驚起,翅尖劃開碧色的池塘,濺起的水珠都閃著碎金。
遠處村落的紅瓦在綠樹間若隱若現(xiàn),白墻根下曬著金燦燦的玉米棒,幾位戴草帽的農(nóng)人正彎腰在田埂上勞作,身影被拉得頎長。車廂里的竹籃晃蕩著,剛摘的脆桃散出甜香,肖興伸手觸到掠過車窗的狗尾巴草,毛茸茸的觸感讓嘴角忍不住上揚。
風把頭發(fā)吹得亂飛,卻吹不散心頭的輕快 —— 看田埂上的牽牛花追著車輪跑,聽路邊的蟋蟀跟著引擎唱,連遠處磚窯廠冒出的青煙,都像被揉碎的云朵,飄在藍得透亮的天上。這飛馳的時光里,連陽光都裹著蜜,甜得人心里發(fā)暖。
肖興乘坐開往固始的卡車,風吹得他的頭發(fā)呼呼地響。他現(xiàn)在心情太激動了。終于可以見到姥姥了。心里想著見到姥姥該如何表達。按理說,他也算是半個固始縣人了。想著想著司機告訴他,固始縣城到了。順著這條道一直向東,就可以走到東門樓子,然后就離你要到的地方就不遠了。我拿著以前通信的信封,走一段路就找人問一下,雖然口音不同,加上手勢,勉強能夠交流,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姥姥的家。遲到的相見,彌足珍貴!見到了親人,心潮澎湃!后續(xù)發(fā)展,且聽下章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