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好奇的看著白色紙張上面的幾個大字。
都神色各異。
大狗:字果然會跳舞,他又要暈了!
閉上眼,再睜開,大狗可不敢一直盯著那幾個字看。
怕真堅持不住,被爹看到,估計得揍他一頓了。
同時。
他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識好歹。
人家想讀沒機會。
現在。
爹都把夫子請回家來了,他竟然覺得頭暈。
真是……
打起精神,大狗強裝認真,定定的看著夫子,就是不敢看字!
二牛:好字,他也想寫出這樣的字。
三牛:唔,這些字合在一起什么意思?
大丫:看不懂。
五牛:認真凝視……不認識。
時不時看向門口,四牛什么時候回來啊!
二丫:抱著阿爹的腿不松手!_(??ω?? 」∠)_
李楓看了一眼。
千字文是最基礎的入門讀物之一。
原身也的確偷學過。
這幾個字,他還是認識的。
了解了一下,李楓站了起來,看了看王文正,走到門口,準備去迎一迎李大夫,別讓他們打擾孩子讀書。
屋外。
四牛牽著李大夫,一路狂奔。
“李爺爺,您快點啊!”
他還要回去給爹交任務呢。
“你,你慢點!”
李大夫年紀一大把了,腿腳也不利索,哪能倒騰這么快。
他想讓四牛慢點。
可四牛卻停了下來。
抬頭看著李大夫,懵懵懂懂:“李爺爺,您累了嗎,要不,您把您的藥箱子給我吧,我拿的動。”
李大夫拒絕。
“不用,我可以。”
見李爺爺堅持,四牛也就不多嘴了。
“爹!”
他一邊走,一邊張望,看到李楓,快速沖了過去。
“爹,我把李大夫帶過來了!”
他說完,仰著腦袋,一臉期待的看著李楓。
李楓笑了,把手放在四牛腦袋上,輕輕揉了揉:“不錯,進去和你兄長阿姐們一起讀書吧!”
四牛:_(??ω?? 」∠)_
嘿嘿。
爹爹又摸他腦袋了。
真好!
“好的,爹!”
四牛歡快的應了一聲,一溜煙繞進去了。
看著四牛進屋,李楓搖了搖頭。
以前被約束的狠了。
一放開,現在就成了脫韁的野馬,性子都活潑了。
不錯。
“李大夫!”
他上前一步,和李大夫打了一聲招呼,順手接過了李大夫手上的藥箱。
“呼~”李大夫重重松了口氣。
覺得歇的差不多了之后,才看著李楓:“怎么,你家又有人生病了?”
“老大還是大丫?”
這已經是常常發(fā)生的事情了。
他以前來老李家。
要不就是給大狗和大丫看傷,要不就是給二老看病。
反正挺多事。
整個村。
一百來戶人家。
千多口人,就老李家事最多!
李楓還沒開口。
屋子里突然傳出了朗朗讀書聲。
“天 地 玄 黃~”
一字一頓。
鏗鏘有力,整齊有序,竟然有幾分韻味。
李大夫:“!!!”
他抬頭,看著李楓,跟見了鬼似的:“你讓他們讀書了?”
李楓微微頷首:“孩子大了!”
“家也分了!”
“我上山搞了點東西,賣了之后得了點錢,請了個夫子,來家里給他們啟蒙!”
說著,李楓苦笑:“您也知道我家的情況!”
“以前耽誤他們了,希望還來得及!”
說到以前,李楓眼神都黯淡了幾分。
李大夫一臉同情。
確實挺傷人的。
“那什么……”他也不會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說道:“你也別太傷心了,你爹娘想來也有苦衷,要是他們現在看到你這么出息,說不定會讓你回去的。”
李楓:呵呵!
大可不必!
“李大夫,我今兒在路上撿了幾個人,傷挺重的,您快去看看,瞅瞅還有沒有救!”
要是沒救了。
等人沒了,正好可以把他們一起埋山上。
不用跑兩趟了!
李大夫回過神。
點點頭,跟著進了屋。
庭院里。
一張長桌之上。
中間放著三盞油燈,昏黃的燈光下。
幾個孩子排排坐。
一個長相儒雅的男子坐在對面,正教他們認字。
很認真。
幾個孩子也很努力,身姿端正。
沒有一個歪著身子。
最重要的是,他還在孩子中央,發(fā)現了大丫二丫。
好啊。
李家老二開竅了啊。
總算沒有虧了孩子了。
“這邊!”李楓在前面引路。
李大夫點點頭,看著李楓。
這李老二怕是不得了了哇!
幾個孩子,有一個出息了,李老二就能跟著享福了。
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李大夫心里想著,抬腳踏進房間。
剛進入房間,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
李大夫趕緊收斂心神。
快步上前。
李楓也跟著把藥箱放在了旁邊。
大夫檢查了一下二人的傷勢,神色凝重。
他摸了摸胡須:“這兩人你是在哪救的?”
“小的先不說,就說這個大的,肩胛骨被人捅穿了,已經簡單包扎過了,處理的還行!”
“還有腹部,被人劃了一刀,刀口很深,還有胳膊……”
“這些傷,可不是打架能打的出來的,也不是不規(guī)則鐵器傷的,他應該是被兵器傷的吧?”
“李老二,你膽子可真大,這種人也敢救,你就不怕引火上身?”
“要是村長和里正知道,你可知道后果?”
李楓:“這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我要不救,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李大夫,他們還有救嗎?”
李大夫站了起來。
“這兩人命都挺大。”
“小的只是暈過去了,醒來后就沒事了!”
“大的傷的很重,但沒有性命之憂。”
“我開幾副凝血的方子,再開一點消炎的,雖然傷口不致命,可要是得了金瘍,那就真慘了。”
“你們注意一點,尤其是今晚,要是能度過去,就沒事了!”
李楓點點頭。
記好醫(yī)囑。
讓大夫開了方子,他收好之后,順便送李大夫回家。
“這是藥,拿好了,回去之后就煎上,尤其是治療金瘍的,灌都得給他灌進去,明白嗎?”
李楓拿了藥,付了錢,轉身往回走。
這年頭。
藥錢真貴。
出診費五文。
藥錢,一副30文,尤其是這防治金瘍的,因為是軍中緊缺藥物,現在售價75文一副。
金瘍是古代利器所傷而導致的發(fā)炎。
不治療,很容易嘎掉!
反正這些藥物很貴。
一般人真消耗不起!
拿了藥,李楓慢慢往回走。
路過老宅的時候,李楓往里面看了一眼。
府試在即。
大梁律規(guī)定。
父母亡,為子女者,守孝三年,不得科考,不得婚嫁。
為孫者,孝期一年,同樣不能科考,不得議親婚嫁。
這好啊。
老李頭和李王氏活的好好的,要是其中一人沒了,老三就得守孝三年。
三年不得科考。
呵!
那他這青云路怕是走不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