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臉上一僵,本能地想要甩開,卻反被纏得更緊。
“怎么,你碰不得?”沈佳期歪頭看向他。
他嘴角嚅囁了一下,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向后退了兩步。
明明什么都沒說,卻勝似千言萬語。
沈佳期立刻反應(yīng)過來,迅速撒開了手站直身體。
這是七零年代,民風(fēng)比較淳樸,像她這樣跟人勾勾搭搭,搞不好要被扣帽子的,說她是個(gè)女流氓。
意識到剛剛自己冒犯了,沈佳期窘迫得直咬牙。
“對不起啊陸同志,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占你便宜……”
沈佳期蒼白無力的自證著,說她真的只是順手。
陸錚盯著懸空的手臂發(fā)呆,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子挽著。
他還沒有完全緩過勁來。
放在平時(shí),除了家里的姐妹和葉昭昭,別的女人連近他身的機(jī)會都沒有。
可剛才,對著這個(gè)嬌滴滴的女人,他完全沒有抵抗力。
見她被蛇咬,想也不想就按在腿上。
在溪流里,對她主動伸手?jǐn)v扶。
被她挽著也毫不反感,反而擔(dān)心會壞了她的名聲。
陸錚揉了揉酸脹的眉心,表情略有些不解與不悅。
沈佳期解釋了好半天,見陸錚始終冷著臉,一聲不吭。
其實(shí),也不怪人陸錚避嫌。
這個(gè)時(shí)候,陸錚還沒被退婚呢,他可是葉昭昭公認(rèn)的未婚夫。
而她沈佳期早已臭名遠(yuǎn)揚(yáng),壓根不在乎名聲。
但陸錚不同,他可得給葉昭昭留個(gè)好印象。
“那個(gè)……你幫我拿背簍吧,我找根棍子拄著走。”
沈佳期低下頭剛要去找枯樹枝,耳邊便傳來陸錚低沉的嗓音。
“好……”
他真答應(yīng)了!
果然被她猜中,陸錚很是嫌棄她。
沈佳期拄著一根藤條,一腳深一腳淺跟著陸錚下山。
一路上,陸錚都刻意放慢腳步,眼尾始終關(guān)注著她。
倆人之間不遠(yuǎn)不近,一路到了沈家門口。
陸錚默然放下她的背簍,瞥見她紅腫的腳踝,似想起了什么,眼底閃過一絲懊惱。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掏出一個(gè)棕色的小藥瓶。
“這個(gè)藥消腫不錯(cuò),也能治外傷,你試試。”
沈佳期猶豫了一下,見那藥瓶一沒包裝,二沒寫名字,應(yīng)該不會被人給認(rèn)出來,這才欣然接受。
“謝謝啦……”她寶貝地握著溫?zé)岬乃幤孔印?/p>
能被他貼身帶著進(jìn)山,這藥肯定十分管用。
禮尚往來,沈佳期也從兜里摸出了一顆橘子味的水果糖遞給他。
“陸同志,今晚的事,還請你幫忙保密!千萬別對外說……”
陸錚也正有此意。
他偷偷進(jìn)山打獵,挖山珍野菜的事,不想節(jié)外生枝。
饑荒年,誰都不想惹人眼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倆人心照不宣對視一眼,默契地達(dá)成一致。
望著她的笑臉,不愛吃糖的他,攤開大掌接過,將糖緊緊攥在了手心里……
沈佳期目送著陸錚離開,見四下無人,手掌對著背簍輕輕一揮,全都收進(jìn)空間里。
“叮,系統(tǒng)檢測到好感值 5。”
機(jī)械的女聲在腦海中播報(bào)。
沈佳期渾身打了個(gè)激靈,這好感值是……是陸錚的?
她還以為陸錚討厭死她了,沒想到,居然能收獲到5分好感值。
看來,他也沒有表現(xiàn)的那么冷酷無情嘛。
沈佳期心里喜滋滋,今晚收獲頗豐,不僅挖了好多野姜野菜,還抓到了肥嫩的草魚,收獲了好感值。
就是這屁股的傷……還是得處理一下。
沈佳期躲進(jìn)房間,脫下褲子給傷口上藥。
所幸隔著褲子,那條蛇咬得不深,經(jīng)過她的清洗和處理,只剩下兩個(gè)很小的紅點(diǎn)點(diǎn)。
估摸著睡一覺就能痊愈。
她吸了吸鼻子,發(fā)現(xiàn)更堵了,還有點(diǎn)淌鼻涕。
她本來就有風(fēng)寒的癥狀,被夜風(fēng)一吹,又下河捉魚,似乎變嚴(yán)重了。
她趕緊從空間取出一塊野姜,拖著殘腿去廚房燒水。
清洗干凈野姜,把姜切成薄片,用刀背敲了一小塊紅糖,放在水里攪和攪和,隨著水溫升高,一股辛辣香甜的氣味逐漸彌漫開來。
等鍋里的紅糖水煮開,她又小火慢熬了五分鐘,這才用碗盛了出來。
一碗是她的,另一碗用鍋蓋蓋住,是留給小寶的。
當(dāng)熱乎乎的姜糖水下肚,那甜絲絲、火辣辣的氣息,從喉嚨眼暖到了胃里。
很快,她唰的出了一身熱汗,冰涼的四肢也逐漸回暖,就連臉色紅潤起來。
紅糖姜水不算啥靈丹妙藥,卻能讓她渾身舒坦,塞住的鼻子都恢復(fù)通暢。
再涂上陸錚送的藥油揉揉腳,她美美的睡了一覺……
這一夜,她睡得無比踏實(shí)。
上次睡得這么踏實(shí),好像還是在奶奶懷里。
自從奶奶去世,她就特別怕黑,晚上都得開著燈睡。
睡也睡不安穩(wěn),經(jīng)常做噩夢半夜驚醒。
沒想到,穿書的第一天,漆黑的房間里,她竟一夜無夢。
第二天,大早,她慵懶地伸了個(gè)懶腰。
望著這簡單卻井井有條的房間,她意識到自己是在七零年代,不用早起上班打卡。
昨晚喝了姜湯,她的鼻塞和頭疼,通通都不見了。
擦了陸錚的藥油后,她的腳踝也不疼了,基本上恢復(fù)如初。
她舒服地翻了個(gè)身,正打算再賴會兒,院子里就傳來一陣嘈雜聲。
喬慧蘭操著大嗓門:“老大家的,我知道你心疼小寶,但也不能動老二家的紅糖啊!”
彭招娣哭哭啼啼:“媽,我沒有,不是我……”
“不是能還能是誰啊?敢做不敢當(dāng)是吧!”
“今天老娘就好好教教你,我沈家的規(guī)矩……”
紅糖……規(guī)矩……遭了!
沈佳期翻身而起,飛快地拉開房門,就見自家老娘拿起掃帚就要打大嫂。
“媽,住手,不是大嫂,是我!”
沈佳期一邊將手伸進(jìn)外衣袖子里,一邊走出門:“這紅糖姜水是我熬的,跟大嫂沒關(guān)系。”
喬慧蘭手里的掃把落回了地上,她嗔怪地瞪了沈佳期一眼:“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
她咳了兩聲,試圖緩解尷尬:“老大家的,對不住啊,我老婆子誤會你了。”
彭招娣委屈壞了,小小聲聲的啜泣起來:“媽,你就是不相信我。”
喬慧蘭嗨了一聲:“我這哪是不信你啊,我這是不信我閨女會進(jìn)廚房。”
她家寶貝閨女都十八歲了,連個(gè)開水都沒燒過,更別說,煮紅糖姜水了。
所以,她第一個(gè)就懷疑老大家的。
“哦豁,系統(tǒng)檢測到好感值降低3分。”
沈佳期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915,變成了-918,內(nèi)心十分惆悵。
大嫂本就敏感細(xì)膩,大清早受了冤枉,肯定又記恨上她了。
沈佳期走到彭招娣面前:“對不起大嫂,害你受委屈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二嫂的糖,就隨手用了。”
“灶上這碗紅糖姜水,是我專程給小寶留的,你熱一熱給他喝,感冒能好得快些。”
“你看我,昨晚喝了姜湯,今天感冒都好了,頭也不疼,鼻也不塞了,很是管用。”
此話一出,大嫂看她的眼神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