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的陽光暖得像裹了層棉花,阮蘇荷看著江子軒認真的眼神,心跳得像揣了只亂撞的兔子,指尖下意識攥緊了沙發巾。她剛才那句“認真經營”,本是一時沖動脫口而出,可看到江子軒眼底的溫柔,又莫名覺得踏實——或許,這場看似荒唐的婚姻,真能開出不一樣的花。
江子軒似乎看穿了她的緊張,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更多陽光進來:“不急著要答案,你可以慢慢想。”他不想給她壓力,畢竟從被背叛到閃婚,她經歷的沖擊已經夠多了。
阮蘇荷抬頭看向他的背影,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陽光落在他身上,竟少了幾分商界大佬的冷硬,多了些煙火氣。她突然想起昨天在民政局,他拿著紅本本時,嘴角那抹不易察覺的淺笑,心里悄悄軟了一塊。
“我不用想。”阮蘇荷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很堅定,“江先生,我愿意試試。”與其在猶豫中糾結,不如跟著心走,至少江子軒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這是周揚從未給過的。
江子軒回頭看她,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化為溫和的笑意:“那以后,就請江太太多指教了。”他刻意加重“江太太”三個字,惹得阮蘇荷臉頰發燙,連忙低下頭。
兩人在別墅里又待了會兒,江子軒給她講了些江家的基本情況,比如哪些長輩需要注意,哪些親戚是真心對他,避免她以后在江家老宅出錯。阮蘇荷聽得認真,時不時點頭,把重點記在心里——既然決定好好經營婚姻,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迷糊。
臨近中午,江子軒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有份緊急文件需要他簽字。兩人只好離開別墅,江子軒先送阮蘇荷回家,再去公司處理事務。
車子停在阮蘇荷家樓下,阮蘇荷剛要下車,江子軒突然叫住她:“蘇荷。”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阮小姐”,也不是“江太太”,簡單兩個字,卻讓阮蘇荷心里一顫。
“怎么了?”她回頭看他。
江子軒從儲物格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遞給她:“這個,你拿著。”阮蘇荷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簡約的鉆戒,鉆石不大,卻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
“這是……”阮蘇荷愣住了。
“婚戒。”江子軒語氣自然,“昨天領證太匆忙,沒來得及準備,這個雖然簡單,但也是我的心意。”這枚戒指是他昨晚讓珠寶設計師連夜趕制的,特意選了阮蘇荷喜歡的簡約風格,戒圈內側還刻了兩人名字的首字母。
阮蘇荷看著戒指,眼眶突然有些發熱。她想起周揚,當初訂婚時,他送的戒指是打折款,還說“以后有錢了再給你換大的”,可直到現在,也沒兌現承諾。而江子軒,只用了一天時間,就給了她一份用心的禮物。
“謝謝。”阮蘇荷輕聲道謝,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大小剛好合適。
江子軒看著她指尖的戒指,嘴角不自覺上揚:“上去吧,晚上我來接你,一起吃個飯。”
“好。”阮蘇荷點點頭,推開車門下車。
回到家,蘇母看到她手上的戒指,眼睛一亮:“蘇荷,這戒指真好看,是江先生送的?”
“嗯。”阮蘇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孩子,真用心。”阮母拉著她的手,越看越滿意,“晚上他來接你,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別丟了咱們家的面子。”
阮蘇荷無奈地笑了笑,知道母親是真心為她好。她回到房間,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滿是暖意。或許,她真的選對了。
晚上七點,江子軒準時出現在樓下。他今天換了身黑色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看起來比白天更顯穩重。阮蘇荷穿著下午新買的米白色連衣裙,化了點淡妝,站在江子軒面前,竟有些般配。
“很漂亮。”江子軒看著她,眼神里滿是欣賞。
阮蘇荷臉頰發燙,小聲說了句“謝謝”,跟著他上了車。
車子駛往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環境優雅,燈光柔和,還放著舒緩的音樂。江子軒訂了個靠窗的位置,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面的夜景,璀璨的燈光像星星一樣落在江面上,格外好看。
服務員遞上菜單,江子軒直接遞給阮蘇荷:“看看想吃什么,隨便點。”
阮蘇荷看著菜單上的價格,有些猶豫,江子軒看出她的心思,笑著說:“別擔心價格,今天我請客。”他叫來服務員,熟練地點了幾道菜,都是阮蘇荷喜歡的口味——顯然,他早就做過功課。
等待上菜的間隙,阮蘇荷看著江子軒,突然想起昨天在民政局的場景。那時的她,滿臉淚痕,狼狽不堪,而江子軒,冷靜從容,像個局外人。可誰能想到,僅僅一天時間,他們的關系就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江先生,昨天在民政局,你為什么會突然提出和我結婚?”阮蘇荷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江子軒放下手中的水杯,看著她,語氣坦誠:“一方面,是想擺脫家族安排的聯姻,那些名媛要么是沖著江家的錢,要么是沖著我的身份,沒有一個是真心的。另一方面,是看到你被周揚欺負,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年輕時,被叔叔算計,差點失去繼承權,也是被人逼到絕境,后來憑著一股狠勁才撐過來。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或許我能幫你一把。”
阮蘇荷沒想到,江子軒看似風光的背后,也有這么多不為人知的困難。她看著他,心里多了些理解和心疼:“那你……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都過去了。”江子軒笑了笑,語氣里帶著釋然,“現在有了你,或許以后的日子,會輕松些。”這話像是玩笑,卻讓阮蘇荷心里一暖。
菜很快就上齊了,江子軒不時給阮蘇荷夾菜,提醒她慢點吃,像個細心的男朋友。阮蘇荷被他照顧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也漸漸放松下來,和他聊起自己的工作,聊起小時候的趣事。
江子軒聽得認真,偶爾還會附和幾句,氣氛溫馨又融洽。阮蘇荷發現,江子軒其實很會聊天,而且知識面很廣,不管她說什么,他都能接上話,一點也沒有豪門繼承人的架子。
吃完晚飯,江子軒送阮蘇荷回家。車子停在樓下,阮蘇荷剛要下車,江子軒突然拉住她的手:“蘇荷,明天有空嗎?我們去拍套婚紗照吧。”
阮蘇荷愣住了:“婚紗照?我們不是……”她以為,這場協議婚姻,不需要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就算是協議婚姻,也該有婚紗照。”江子軒看著她,眼神認真,“而且,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婚禮,雖然可能不是現在,但婚紗照,不能少。”他不想讓阮蘇荷留下遺憾,更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嫁給自己受了委屈。
阮蘇荷看著江子軒真誠的眼神,心里滿是感動。她點點頭:“好,明天有空。”
江子軒松開她的手,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上去吧,早點休息。”
阮蘇荷推開車門,轉身走進樓道。她回頭看了一眼,江子軒還站在車旁,朝她揮手。她笑著揮了揮手,快步上樓。
回到家,阮蘇荷坐在梳妝臺前,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又想起江子軒溫柔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上揚。她拿起手機,給江子軒發了條短信:“江先生,謝謝你今天的晚餐,還有……婚紗照的事,我很期待。”
很快,江子軒回復了短信:“晚安,江太太。明天見。”
看著“江太太”三個字,阮蘇荷的心跳又快了幾分。她放下手機,躺在床上,腦海里全是今天和江子軒相處的畫面。她知道,從明天拍婚紗照開始,她的人生,真的要和這個叫江子軒的男人,緊緊綁在一起了。而這一次,她不再害怕,反而充滿了期待。
第二天清晨,阮蘇荷早早醒來,精心打扮后下樓。江子軒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他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西裝,比昨晚更多了幾分儒雅氣質。
“早上好。”他為她打開車門,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你很美。”
阮蘇荷今天特意穿了一條淡粉色的連衣裙,襯得膚色更加白皙。她輕聲說了句謝謝,坐進車里時心跳加速。
車子駛向城里最負盛名的婚紗攝影工作室。這家工作室以高端定制著稱,許多名流明星都在這里拍攝婚紗照。阮蘇荷曾經路過這里多次,卻從未想過自己會來這里。
當他們走進工作室時,負責人早已等候多時。“江先生,江太太,歡迎光臨。”負責人恭敬地引他們入內,“一切已經按照江先生的要求準備好了。”
阮蘇荷驚訝地發現,整個工作室今天只為她們服務。更讓她吃驚的是,展廳里陳列的十幾套婚紗,竟然都是她的尺寸。
“這些是……”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江子軒。
“我讓助理查了你的尺寸,提前準備了這些。”江子軒輕描淡寫地說,“去選你喜歡的吧。”
阮蘇荷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試穿了多套婚紗。每一套都精美絕倫,讓她眼花繚亂。最終,她選擇了一款簡約而不失優雅的抹胸款婚紗,裙擺上精細地繡著細小的珍珠,在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
當阮蘇荷穿著婚紗走出試衣間時,江子軒的目光明顯凝滯了一瞬。他走上前,輕輕替她整理頭紗,動作自然而溫柔。
“很適合你。”他低聲說,眼神深邃。
拍攝過程中,攝影師不斷指導他們擺出各種姿勢。起初阮蘇荷有些拘謹,但在江子軒的引導下,她逐漸放松下來。有一組照片是在仿造的花園場景中拍攝的,江子軒從后面輕輕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發頂。
“記得我母親別墅里的玫瑰園嗎?”他低聲在她耳邊說,“下周我帶你去看看,現在的玫瑰開得正好。”
阮蘇荷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忽然覺得這一切真實得令人心悸。
拍攝持續了大半天,中途休息時,工作人員送來了精致的點心和飲品。阮蘇荷坐在化妝鏡前稍事休息,江子軒則在一旁接工作電話。
透過鏡子,阮蘇荷看著他認真工作的側臉,忽然意識到這就是他們未來的生活——在甜蜜與事業之間尋找平衡。她不禁微笑起來,這種感覺意外地令人安心。
最后一組照片是在夜景下拍攝的。阮蘇荷換上了一件紅色的晚禮服,與穿著黑色西裝的江子軒站在仿造的露臺上,背后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拍攝結束時,已是華燈初上。阮蘇荷雖然疲憊,但心情愉悅。更讓她驚喜的是,攝影師告訴她,照片已經初步處理好了幾張,可以現在就看。
當看到電腦屏幕上自己與江子軒的合照時,阮蘇荷幾乎認不出照片中的那個人是自己。她眼中閃著幸福的光彩,嘴角自然上揚,而江子軒看她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任誰看了,都會認為這是一對深深相愛的新婚夫婦。
“喜歡嗎?”江子軒站在她身后問。
阮蘇荷點點頭,眼眶有些濕潤:“很喜歡,謝謝你。”
離開工作室時,負責人遞給他們一個精美的相冊:“江先生,這是您要求加急制作的樣本相冊,所有的照片我們會在一周內完成精修并送達府上。”
回到車上,阮蘇荷還沉浸在拍攝的喜悅中。她翻看著樣本相冊,每一張照片都捕捉到了美好的瞬間。
“我以為這只是走個形式,”她輕聲說,“沒想到會這么...真實。”
江子軒轉頭看她:“對我來說,這從來不只是形式。”
這句話讓阮蘇荷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向江子軒,想從他的眼神中讀出更多含義,但他已經專注地開車了。
晚餐他們選擇了一家氛圍輕松的法式小餐館。與昨天高級餐廳的正式不同,這里更加溫馨隨意。老板娘似乎與江子軒相熟,見到阮蘇荷時眼睛一亮。
“所以這就是讓你推掉所有相親的那位女士?”老板娘打趣道,朝阮蘇荷眨眨眼,“果然眼光獨到。”
阮蘇荷驚訝地看向江子軒,他居然推掉了所有相親?
江子軒輕咳一聲,略顯尷尬:“瑪麗阿姨就愛開玩笑。”
點餐后,江子軒才解釋道:“瑪麗阿姨是我母親的朋友,這家店以前我常來。”
“你母親......”阮蘇荷小心翼翼地問。
“她最喜歡這里的紅酒燴雞,”江子軒眼中閃過懷念,“有時候我會覺得,她可能就在某個角落看著我們。”
這句話讓阮蘇荷感到一陣溫暖。她伸出手,輕輕覆蓋在江子軒的手背上:“我想她會為你高興的。”
江子軒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溫暖而堅定:“我知道她會喜歡你。”
晚餐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結束。瑪麗阿姨送來了特制的甜點,說是“送給新婚夫婦的禮物”。阮蘇荷品嘗著香甜的提拉米蘇,感覺整個人都沉浸在幸福中。
回程的路上,阮蘇荷有些昏昏欲睡。一天拍攝的勞累加上飽餐后的滿足感,讓她眼皮越來越重。在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江子軒細心地調高了空調溫度,并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當她再次醒來時,車已經停在了她家樓下。阮蘇荷揉揉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確實蓋著江子軒的西裝外套,上面還殘留著他獨特的雪松香氣。
“我睡了多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不久,”江子軒微笑,“看你睡得香,沒忍心叫醒你。”
阮蘇荷將外套遞還給他:“謝謝你的外套,還有...今天的一切。”
“這是我應該做的。”江子軒接過外套,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下周江家的家宴,你準備好了嗎?”
阮蘇荷頓時緊張起來:“有點擔心。你們家人...好相處嗎?”
江子軒沉吟片刻:“大部分都很友善。不過有個別可能會為難你,特別是我的堂妹江琳達。她一直希望我能娶她的閨蜜,所以可能會對你有敵意。”
阮蘇荷點點頭,暗自記下這個名字:“我會小心應對的。”
“不必太過擔心,”江子軒安慰道,“有我在,沒人能真正為難你。只是希望你能有所準備。”
這話讓阮蘇荷安心不少。她解安全帶時,無意中瞥見車后座放著一個精美的禮盒:“那是......”
江子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恍然道:“差點忘了,這是給你的。”他將禮盒遞過來,“打開看看。”
阮蘇荷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件淡藍色的真絲晚禮服,配著同色系的高跟鞋和手包,顯然是為家宴準備的。
“這太貴重了......”阮蘇荷撫摸著柔軟的面料,難以置信。
“每件禮物都有它的意義,”江子軒認真地說,“這是我為你挑選的第一件正式場合的禮服,希望你喜歡。”
阮蘇荷看著禮服,又看看江子軒,忽然明白他不僅在物質上準備周全,更在每一個細節上都體現著對她的尊重和體貼。
“我很喜歡,”她真誠地說,“謝謝你,子軒。”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后相視而笑。
“明天我來接你,”江子軒說,“我們去看看你的新工作室,有些裝修細節需要你親自定奪。”
阮蘇荷驚訝地睜大眼睛:“新工作室?”
“我讓人將江氏集團樓下的一處空間改造成了設計工作室,”江子軒解釋道,“既然你要繼續做設計,總得有個像樣的地方。”
這一刻,阮蘇荷感到眼眶發熱。周揚曾經讓她放棄事業,而江子軒卻在全力支持她追尋夢想。這種被尊重、被理解的感覺,讓她心中的最后一絲猶豫徹底消散。
她湊上前,輕輕在江子軒臉頰上吻了一下:“謝謝你做的一切。”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兩人都愣住了。阮蘇荷頓時臉紅如霞,慌忙下車:“明天見!”
江子軒摸著被吻過的臉頰,看著阮蘇荷逃也似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真心的微笑。
回到家中,阮蘇荷靠在門上,心跳如鼓。她撫摸著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大膽舉動。但回想起江子軒驚訝卻并不反感的反應,她又忍不住微笑起來。
這一夜,阮蘇荷抱著相冊入眠,夢中全是玫瑰盛開的花園和江子軒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