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工車間。
齊明堂瞧見陳平安被宋釗帶過來,臉上表情一下就舒緩了。
“臭小子,你今天怎么回事?”
“怎么來這么晚?”
“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
齊明堂在陳平安到了近前后,咣咣就是兩拳。
陳平安嘿嘿一笑,道:“師父,我跟你講,我今兒可干了一件大事兒!”
“那個齊全,讓我給逮著了!”
“我跟你講啊……”
陳平安當(dāng)即將自己的光榮戰(zhàn)績添油加醋地給齊明堂講了一遍,主要突出一個他的機智果斷,英明神武。
齊明堂一直等陳平安說完,然后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瞎胡鬧!”
“那可是窮兇極惡的歹徒!”
“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嗎?”
齊明堂覺得陳平安就是欠收拾了,知道人家有錢,還想著抓活的,有槍不用,這不是腦袋進(jìn)水了嗎?
“師父,我要是一槍打死了他,那我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嗎?”
“我要是弄不清楚他干嘛非要針對我,我吃飯都不香!”
這是陳平安的心里話。
就像是有人跟你說了一個事兒,說到一半,到了關(guān)鍵的地方,嘿,沒有了。
你是什么感覺?
那指定是抓狂啊!
陳平安雖然不至于抓狂,但心里肯定是念頭不通達(dá)。
再者,他有把握的!
他這一手丟石頭的本事,傳承自前身。
前身每到秋天,都會帶著村里的小娃兒去柿子樹下打柿子。
那些枝頭上熟透了的柿子,陳平安是一打一個準(zhǔn)。
那么細(xì)的樹枝都能打得中,齊全那么粗的大腿,他還能打偏了?
絕對不能!
就是這么的自信!
齊明堂懶得跟陳平安掰扯,直接一頓捶。
老一輩的教育手段就是這么簡單粗暴,既然說話不好聽,那就自己上手,該打就打,不帶一點的含糊。
可惜,陳平安皮厚肉糙,齊明堂又舍不得下狠手。
最終只能算是給陳平安撓了撓癢癢。
看著陳平安嘻嘻哈哈的樣子,齊明堂干脆不動手了,抬手指了指工作臺邊上的堆好的工件。
“去,今兒你的活兒就是搬運!”
這無疑是個累人的活兒。
但陳平安毫不在意,天生神力,就是這么拽。
“師父,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你放心吧,我以后指定小心著,您啊,就別生氣了!”
跑去搬運工件之前,陳平安還是很懂事兒地跟齊明堂做了保證。
齊明堂沒有因為陳平安的保證就沒罰他,小老頭傲嬌地哼了一聲,道:“我管你那么多,老老實實干活兒,別想偷懶!”
“是,是,是,都聽您的!”
搬了一上午的工件,別說,還挺累的。
不過,跟陳平安一起干搬運的幾個學(xué)徒工今兒算是清閑了下,只要是陳平安一個頂好幾個。
這倒不是陳平安不懂得偷懶。
只是,他這會兒興奮著呢!
逮著了齊全,安全得到保證,或許還能很快知道當(dāng)初前身為什么會傻掉。
總之,就是開心!
……
午飯的時候,陳平安正準(zhǔn)備去找自家媳婦兒,卻見沈保國跟肖一紅等在車間外面。
“沈科長,肖所長,你們這是有事兒?”
“請你吃飯!”
沈保國樂呵呵開口。
陳平安忙道:“那不行,我中午要跟我媳婦兒一起吃飯!”
“少廢話,你媳婦兒那邊,我安排人去通知了,今兒中午,你必須得跟我們走!”
沈保國可不是來跟陳平安打商量的。
這家伙的作風(fēng),就很土匪。
不過,等陳平安跟著他們到了小食堂,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媳婦兒。
林慈溪也在小食堂,跟兩個穿著保衛(wèi)干事制服的婦女坐在一起。
“沈科長,局氣!”
陳平安沖著沈保國豎起大拇指。
沈保國翻了個白眼,道:“才知道啊!”
沒多會兒,菜上桌,沒有酒。
下午還要上班,不管是沈保國,還是肖一紅,都是有紀(jì)律的。
至于陳平安,他干的是鉗工,技術(shù)工種,想要喝酒?下班再說吧!
就是單純的吃飯。
“沈科長,肖所長,咋樣,齊全交代了嗎?”
“他有說為啥非得跟我死磕嗎?”
這是陳平安最好奇的。
沈保國笑了笑,道:“交代了一部分,當(dāng)初,你爺爺跟齊全,還有另外幾個人,合伙攔截了小日子撤離的一輛車,弄到了不少東西!”
“你也參與了!”
“我參與了?”
“對!”
沈保國有些同情地看了眼陳平安,“據(jù)齊全交代,那輛車之所以能攔下來,是他們讓你趕著羊去攔下來。”
“就這個?”
陳平安覺得有點扯淡,就為了這個?
沈保國嘆了口氣,道:“據(jù)齊全交代,你爺爺讓你趕著你們家養(yǎng)的母羊,已經(jīng)快生了的母羊,母羊被撞死,然后,你就發(fā)瘋了!”
“小日子車上的人,基本都是被你打死的。”
“殺紅了眼的你,是被你爺爺一棍子撂倒的!”
“啥玩意兒?”
聽到沈保國的話,陳平安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身變傻,是被他親爺爺一棍子打傻的?
“別這么激動,雖然這事兒聽著挺不靠譜的,但真相就是這樣,至少,齊全是這樣說的,說你的確是你爺爺打傻的。”
“齊全之所以要除掉你,是因為你不傻了,你可能會認(rèn)出他們!”
“不對啊,沈科長!”
聽了沈保國的話,陳平安很快意識到了問題,“如果齊全是害怕我認(rèn)出他們,那么,他們當(dāng)初怎么不除掉我?”
“他不是不想除掉你,只是你傻了以后,身邊基本都有人。”
“而且,你的力氣太大了,不用刀槍,想要你跟你爺爺一樣死于意外,齊全做不到!”
“他就想著,你既然傻了,也影響不到什么,就沒再管你!”
“那也不對啊!”
陳平安還是覺得不對勁,“他都已經(jīng)逃了,只要不在四九城待著,根本不用擔(dān)心我啊,他也沒必要非要弄死我吧?”
“問題就在這里!”
肖一紅接著開口,“齊全的身份不簡單!”
“他在保護(hù)其他的幾個人!”
“至于為什么,暫時還不得而知。”
“那,彭奎跟齊全認(rèn)識嗎?”
“對,彭奎也是當(dāng)年的人之一,但是,彭奎也不肯交代其他的人!”
聽了肖一紅的話,陳平安就笑了。
“這一個不交代,兩個也不交代,他們圖什么?”
“或者說,他們在怕什么?”
當(dāng)年的事情,他們針對的是小日子,即便是事發(fā)了,也沒什么大影響。
“對了,齊全有沒有說為什么要除掉我爺爺?”
“沒說,只說,你爺爺該死!”
“我們目前正在對齊全跟彭奎的人家關(guān)系進(jìn)行排查,相信很快會有線索的。”
肖一紅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陳平安尋思了片刻,緩緩開口,道:“肖所長,沈科長,我想,有個問題啊!”
“我這腦子不是忽然之間好起來,好了也有段時間,雖然忘記了不少的事情,但彭奎是我大哥的老丈人,齊全要弄死我,彭奎對我的情況肯定比較了解,所以,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私底下其實很少接觸啊?”
“看吧,我就說,這情況,這小子肯定能想到。”
沈保國大嗓門一開口,對面肖一紅就聳了聳肩膀,正色看向陳平安,道:“陳平安,那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我們從哪兒下手比較好?”
既然陳平安的腦子這么機靈,能用一下,就用一下。
“要不,讓我去見見齊全?”
陳平安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