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平日里的能言善辯,此刻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驚鴻一瞥的笑顏。
慕晚晴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那抹動人心魄的笑容迅速收斂。她不自然地別過臉去,清了清嗓子,耳根處悄悄染上了一層緋紅。
“誰要跟你七三分。”
她恢復了那副清冷的語調,只是那雙無處安放、微微蜷起的手指,還是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楚行回過神來,干咳一聲掩飾尷尬,正要再說些什么。
慕晚晴卻已將視線強行移開,落在了那片藥圃上,主動開口:“師弟,這些靈草……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楚行攤了攤手,“直接吸收了唄,就像那根龍血草一樣。”
“直接吸收的話,藥效十不存一。”
慕晚晴搖了搖頭,略一沉吟,輕聲道:“我來幫你吧。”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上前去。
也不見有什么多余的動作,只是伸出纖纖玉手,對著那幾株靈草凌空一招。
那幾株長勢最好的靈草,連帶著根莖上的泥土,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著,穩穩地飛到了她的面前。
“師姐你這是……”楚行看得一愣。
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嗡!”
一簇淡紫色的火焰,憑空從白皙的掌心升騰而起!
那火焰并不熾熱,反而帶著一種清冷剔透之感,如同最上等的紫玉雕琢而成,靜靜地燃燒著。
楚行瞳孔猛地一縮!
丹火!這是煉丹師夢寐以求的丹火!而且還是品質極高的異種丹火!
“師姐,你在這里煉丹,不用丹爐嗎?”楚行下意識地問道。
慕晚晴聞言,歪了歪頭,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竟流露出一絲理所當然的純真。
“煉丹……還需要用丹爐嗎?”
玉手一揮,那幾株靈草便盡數投入了那簇紫色的丹火之中。
沒有噼啪作響,沒有濃煙滾滾。
靈草剛一接觸到火焰,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瞬間提純、融化,化作一滴滴精純的藥液。所有的雜質,都在接觸火焰的瞬間,化為了虛無。
她的十指,如同最優雅的舞者,在那團藥液中不斷穿梭點撥,每一個動作都行云流水,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美感。
楚行徹底看呆了。
這份對丹火和藥力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這哪里是在煉丹,這分明是在創造藝術!
前后不過十數個呼吸的功夫。
那團紫色的丹火緩緩收斂,最終消失不見。
三枚龍眼大小、通體渾圓的丹藥,靜靜地懸浮在慕晚晴的掌心。其中一枚,更是呈現出一種獨特的藍色,表面還縈繞著淡淡的脈絡紋路。
丹香四溢,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拿著。”慕晚晴屈指一彈,那三枚丹藥便化作三道流光,穩穩地落在了楚行手中。
“這是……藍脈丹?”楚行握著那枚藍色丹藥,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精純能量,震驚得無以復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尋常煉丹師,要煉制這黃階上品的藍脈丹,即便有丹爐輔助,也需要數個時辰,而且成功率極低。
可她,卻在彈指之間,信手拈來!
然而,抬頭看去,卻發現慕晚晴的臉色,在煉完丹后,非但沒有喜悅,反而又蒼白了幾分,額角甚至滲出了一絲細密的冷汗。
“你沒事吧?”
“無妨。”慕晚晴擺了擺手,強撐著走到一旁的石壁邊坐下,語氣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
她看著楚行震驚的臉,眼神復雜地解釋道:“這是丹心圣體的能力。天生對丹火與藥力親和,煉丹如本能。”
“丹心圣體?”楚行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嗯。”慕晚晴輕輕點頭,“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體質,煉丹效率極高,修煉進展也因此異常迅速,對我來說煉丹就跟修煉一樣。”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中透著無奈,“但同時也是詛咒,每次煉丹都可能會留下無法完全煉化的廢料,慢慢沉積在經脈里,像骨頭被一點點刮痛。”
這是慕晚晴最大的秘密,可不知為何,此刻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
楚行恍然大悟。
難怪她明明有如此逆天的煉丹術,卻還要靠這口靈泉來壓制。原來這天賦,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
看著那張因疲憊而略顯蒼白的臉,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慕晚晴似乎想站起身,動作卻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被一直注視著她的楚行盡收眼底。
沉默片刻,楚行還是往前走了一步,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師姐,我來幫你看看吧。”
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
慕晚晴的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卻發現自己已經靠在了冰冷的石壁上,退無可退。她的心跳驟然失控,腦海中一片空白。
長這么大,從未有任何一個男子,敢離她這么近。
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那里沒有平日的玩世不恭,只有一種純粹的關切。那句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嗯……”
最終,她發出一個幾不可聞的音節,緩緩地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默許,楚行不再多言。
深吸一口氣,再次伸出手,溫熱的掌心,緩緩地,貼上了她的小腹。
掌心之下,是驚人的細膩溫潤,隔著薄薄的衣衫,楚行甚至能感覺到她肌膚的緊繃,還有那因緊張而產生的輕微戰栗。
這奇異的觸感,讓他的心神也不由得一蕩。
而慕晚晴,則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吟,渾身都僵住了。
那股溫熱,透過衣衫,蠻橫地滲透進來,讓她羞澀無比,卻又生不出一絲力氣反抗。
楚行強行收斂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在丹田。
心念一動,那枚黑色的石珠,在他的催動下,再次爆發出那股熟悉的吸力!
掌心的黑色石珠,像是餓了千年的兇獸,在察覺到那精純的丹毒后,猛地一顫,爆發出貪婪而霸道的吸力!
一股股盤踞在她經脈深處的丹毒,像是百川歸海,被石珠從她體內強行撕扯出來,順著楚行的掌心,瘋了似的涌入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