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揚接到了學校通知,需要帶幾天課。
碰巧銀詛上的課程正好在他代課的那一天。
銀詛翻著手中的資料,在看見老師是江朝揚時沒多大的表情變化,臨淵飄在空中問:“我說,你真的不打算攻略角色嗎?”
銀詛記筆記的手停了下來,說:“撞號了。”
臨淵:?
臨淵瞠目結舌,“你是1??”
銀詛眼皮都沒抬一下,“我為什么不能是?”
臨淵扶墻,無言以對。
下課后,江朝揚叫上了銀詛一塊走,臨淵輕車熟路地落在了他的頭頂,江朝揚也沒介意,對銀詛說:“有沒有哪里沒聽懂?”
“沒有。”
兩人走在路上,江朝揚繼續問:“那這段時間感覺怎么樣?有沒有開心一點?”
“我覺得沒有,就沒見他笑過。”臨淵說。
江朝揚嘶了聲,拍了拍銀詛的背:“沒事,慢慢來。”
江朝揚需要前往下一個教室做監考,于是中途就和銀詛分開了,他來到教師樓,往辦公室走去。
就在經過一間敞開門的辦公室時,一陣興奮的議論聲讓他放緩了腳步。
“羿教授,您那篇論文的思路真是太讓人眼前一亮了。”
“真的很感謝您能來我們學校代課。”
“羿教授,關于您提到的那個跨學科項目,我們系有幾個年輕人特別感興趣……”
透過人群的縫隙,江朝揚的目光捕捉到了被圍在中心的人。
那是一位身形頎長,穿著襯衫和馬甲的男人,他帶著一副眼鏡,鏡片后是一雙紅色的眼眸。
男人耐心地聽著周圍人的恭維,嘴角噙著謙遜的弧度,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斯文沉穩,卻帶著距離感的氣質。
江朝揚沒有過多停留,去辦公室拿卷子了。
“江老師,好久不見啊。”姚老師拉過江朝揚讓他坐下,順便遞給他瓶水,“反正還有點時間,不急。”
江朝揚掃了眼周圍,問:“不是下課了嗎?怎么辦公室這么清冷?”
姚老師害了聲,她指了指前面不遠的辦公室,“都跑去和羿教授聊天去了,他是學校花重金聘請的,而且還很年輕哦。”
她繼續道:“關于研發S級抑制劑的實驗,羿教授就被邀請了。”
江朝揚擰瓶蓋的手頓了一下,“那他加入了SA機構?”
“沒有,說是因為太忙所以拒絕了。”
江朝揚安靜了幾秒,問:“羿教授叫什么名字?”
“羿怨。”
“意愿?”
姚老師搖頭,在紙上寫出了那兩個字。
…
考試結束,江朝揚清點卷子完畢,再次走向教師樓,準備放回辦公室歸檔。
快到門口時,身旁那間門從里面拉開,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江朝揚的手臂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夾在手臂里的卷子沒掉,但水瓶掉了。
“抱歉。”一道溫和悅耳的聲音響起。
男人將滾在腳邊的水瓶撿了起來,遞給江朝揚:“不小心撞到你了,不好意思。”
江朝揚在和男人對視的一瞬間,一股寒意突然從脊椎竄起,也許是鏡片后的那雙紅眸顏色太接近鮮血了。
但好在有眼鏡的遮擋,才讓男人的眼睛沒那么嚇人。
“沒事。”江朝揚接過水瓶。
羿怨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下來,意外道:“沒想到你也在這里任教?”
“羿教授認識我?”
他可沒見過羿怨這張臉,而且這樣的紅眸見過一次絕不會忘記。
羿怨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許,說出了江朝揚聽過好幾次的話,江朝揚尷尬地不知道該笑還是不笑。
他只是走錯了包間而已,怎么個個都記得?
“我得去放卷子了,再見羿教授。”江朝揚腳下生風,和羿怨道了別。
羿怨站在原地看著江朝揚的背影,鏡片反射著光,將眼中的情緒徹底掩蓋,他轉過身離開。
江朝揚整理完離開了學校,正思索著該去哪吃飯時,手機突然傳來了消息:
凌逆一:【打牌嗎打牌嗎打牌嗎?】
江朝揚:“……”
斗地主三個人也能玩,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非要玩四人模式。
三人每天輪流發信息轟炸他,江朝揚已經拒絕過了好多次,他盯著聊天界面看了一會兒,還是打下了一串字:
江朝揚:【地址發來。】
凌逆一很迅速的發來了地址,江朝揚點進去一看,這個地點是處于市中心,且價格最昂貴的地方,能進入這里消費的都不是一般人。
看樣子這三人還是個少爺?
——MargUerite會所。
江朝揚報出樓層和房號,服務員微微躬身,給他引路。
“那位帥哥,等等。”
一道聲音從身后響起,江朝揚轉過身,走來的人有些眼熟,之前和顏喻顏紀談事的女人。
馮黛自然地擠開了服務員,親昵地挽住了江朝揚的手臂,“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我叫馮黛。”
服務員識趣地退后半步,靜立一旁。
江朝揚不動聲色地想把手臂抽出來,但馮黛抱得很緊,把他往旁邊的半開放式卡座帶,“來都來了,急著走什么?陪姐姐喝一杯。”
“不好意思,我約了人,改天吧。”江朝揚無奈道。
“誰啊?這么重要?”
江朝揚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凌逆一發來的地址,“真的不方便,他們在等了。”
馮黛看清信息是誰發的后,反而笑了:“凌逆一對吧,我認識他,沒事的他會體諒的。”
“馮小姐又在強人所難了?”
遠處響起調侃戲謔的聲音,江朝揚側過頭看了過去。
不遠處的吧臺區域,光影迷離,兩個氣質迥異卻同樣出眾的男人坐在高腳凳上,一個手撐著腦袋,一個手指勾著酒杯細柄。
樓玉惜微笑著,舉起酒杯朝馮黛的方向晃了晃,就像是在打招呼。
“真巧啊兩位。”馮黛同樣舉杯。
伽百利的手改為撐著臉頰:“馮小姐,你要找的人不是他對吧?”
馮黛掩嘴一笑,她從江朝揚身邊起身,“看樣子我不能幫你了哦,帥哥,祝你玩得愉快。”
在馮黛對他說話間,兩人已經走來了。
樓玉惜坐在了江朝揚的旁邊,長腿隨意疊交疊,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幾乎是將江朝揚半圈在了自己的氣息范圍內。
而伽百利占據了江朝揚另一側的空位,臉上帶著開朗的笑容,他給旁邊侍者遞了一個眼神,下一秒兩杯酒擺了上來。
馮黛在離開前回頭看見了這一幕,微微瞇起了眼,她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
伽百利將酒遞給江朝揚:“喏,喝一杯?”
江朝揚看著都快要懟到眼前的酒杯,無語了:“我有約了。”
江朝揚要起身,被伽百利拉了回來,“你要約的人還沒到呢,先在這里坐一會兒好了。”
“?他們還沒來?”
“不信的話你可以讓服務員上去看看。”
伽百利怕他不信,揚了揚下巴,侍者立刻上樓查看去了。
江朝揚看了眼仍然遞在眼前的雞尾酒,還是接過了,他抿了一口問:“我和你們好像沒那么熟吧?”
“喝一杯不就熟了?”
江朝揚眼皮一跳,作為一個經常混酒局的人,他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這兩人想和他交朋友。
忽然,江朝揚身后靠背上的手臂動了,一只手伸向他的脖頸,四根手指并攏,正好卡在江朝揚的喉結前方,指縫間夾著那塊凸起的軟骨。
力道不重卻帶著十足掌控感,江朝揚身體一僵。
樓玉惜輕輕把他的脖子轉向了自己,“沒看新聞嗎就到處亂跑,不怕被抓走?”